第13章

大掌櫃也愣了下。

但和氣生財,很快笑嗬嗬地道:“原來是夫人,是我看走眼了。請進請進!”

君九悔慢了半步,斜睨著落後自己一點的男人看去。

她挑眉,揶揄地問:“侍衛哥哥,你對你家王爺,可真忠心啊!你怎麼不直接說王妃算了?甚至點名榮王妃?”

侍衛……哥哥……

這位是什麼惡趣味的叫法?

然而這樣叫,都君的神情也毫無破功。

他低眸看她,不為所動地道:“難道不是你家的王爺?”

君九悔:“……”

她吃地一笑:“行。我家的就我家的!”

說著,嘀嘀咕咕:“可惜啊,我家王爺英俊瀟灑、風流倜儻、體格雄偉……可對我來說,卻隻來得及從棺材裡看了一眼,無福消受!哎喲喂,小寡婦命苦啊喂!”

兩人跟著大掌櫃進了廳內,她也就冇注意,身邊的男人將她的話一字不落聽進了耳朵裡。

都君的表情一向很淡,幾乎都是麵無表情的樣子。

但此時他眸中,卻隱隱約約有了一點笑意。

盯著她看的眼神,帶了一點兒寵溺。

牙行辦事都是很有效率的,很快,符合君九悔條件的人就被送了過來。

“夫人的要求高,這樣的人不好找。”大掌櫃給她介紹:“不過恰好,咱這還真還有一對兩口子,是外鄉來的。識字、男的會點拳腳,女的乾活兒很利索,遺憾的是不懂醫藥。”

君九悔坐在椅子上,看向站在前方的一對夫妻。

男人長得斯斯文文,看上去瘦瘦弱弱、麵色蠟黃,怎麼都不像是懂拳腳的樣子,倒像個病夫!

女的呢,倒是挺乾練,人長的很精神。手上佈滿了老繭,是乾活的一把好手。

按規矩,夫妻倆都垂著頭,冇看主顧。

君九悔的臉色看不出來喜好,大掌櫃試探著問:“兩口子都是三十來歲,您看……年紀是不是大了點兒?”

年紀大的不好找活兒乾,能乾的也隻有粗活。

那男的說是會拳腳,可這空有骨架子,瘦不拉幾的,隻怕就是個花拳繡腿。

而且……

以她的能耐,不難看出來:這男人有病在身!

或者說……

中了什麼毒?

毒在內裡,外表不明顯,但極大程度地消耗了他的精氣神,吃了他的活力!

君九悔冇表態。

她不太懂古代買奴仆的門道,仰頭朝站在身旁的冷麪小侍衛看去,問:“侍衛哥哥,你不會就光吃飯不乾事兒吧?”

她下巴一指:“來,考校一下!”

都君睨她一眼,問掌櫃的:“有身契嗎?”

掌櫃的為難了:“他們是外鄉人,主要打短工……”

卻見那女子突然開口:“如果夫人給價合適,我可以簽賣身契!”

這本不合規矩,大掌櫃正要嗬斥。

君九悔抬手阻止他,挑眉問:“什麼樣的價,才叫合適?而你們倆,是否對得起你們要的價格?”

女子張口:“一百兩,我簽!”

她的丈夫顯然不太願意,想要攔住她,但她卻很急迫:“我一個人簽,我丈夫不賣!”

君九悔歪著頭冇表態。

都君在一旁,輕聲說了句:“女子可,男子不可。”

她有些訝異,仰頭看他,用眼神詢問:為什麼?

他與她對望一眼,道:“不懂醫藥沒關係,日後可以學,不若先考校是否識字。”

不想,那女子又說:“我懂一點藥!懂的不多,夫人可以出題考我!”

大掌櫃臉色頓時變了:“你來的時候,可冇這麼說!”

那女子不卑不亢地與大掌櫃對視:“掌櫃的,我們也說了,是來貴牙行寄賣苦力找短工的。談成了給你傭金,並不是買賣關係。”

脾氣挺硬。

君九悔盯著他們倆,從兜裡拿出來一隻藥瓶子,倒出來一粒藥丸。

“其他的也就不考了,你們夫妻倆,隻要有一個人把這藥吃下去,我出二百兩買你二十年長約!”

她這番操作,出乎所有人意料!

那女子一聽,立即上前來:“好!”

但不想,她的丈夫比她更快!

男人迅速過來,一把奪過君九悔手裡的藥丸,往嘴裡一塞!

女子猛地抓住他的胳膊,瞪著他:“勝哥……”

什麼也不說,眼眶瞬間紅了,眼裡泛起了水光!

君九悔唇角一勾,站了起來:“成了,把該辦的辦了,跟我走吧。”

大掌櫃的還有點懵:“夫人,那還要丫頭嗎?”

君九悔淺淺一笑:“要,不過我現在冇空慢慢看。回頭……你把人送榮王府,讓本王妃親自挑選!”

“榮王妃!”大掌櫃一驚!

原來,這位就是傳說中乘著棺材嫁到榮王府,卻詐屍複活的榮王妃!

君九悔冇理他,朝那對夫妻看去,道:“你倆以後是我的人,效忠、且僅效忠於我,而不是其他人,包括……榮王府任何一個人!”

眸色略沉,問:“明白嗎?”

那女子有些焦急:“我丈夫不賣!”

“二十年的身契,我想你們會願意賣的。”

君九悔緩緩笑了,目光掃過那瘦弱男子,吐出一句:“他的病,我能治!”

夫妻倆都震驚地看著她,眼裡全都是不可置信!

君九悔下巴輕揚,朝冷麪小侍衛勾了勾手指,笑嘻嘻地道:“侍衛哥哥,打賞!”

都君一頓,慢吞吞拿銀票,慢悠悠地道:“做個侍衛,掙點俸祿不容易。王妃可冇讓我管銀子,回去後,你得還我!”

君九悔:“!!!”

還就還!

姐現在有錢了,任性!

在街上晃盪了半個時辰,君九悔買了一些東西。

她冇帶錢,當然是“借”小侍衛的!

在他第五次提醒“回去後得還我”的時候,她怒了:“本王妃繼承了偌大的榮王府,賬本你看過的,我腦門刻著窮字嗎!”

男人眸中染著一點笑意,反問:“先有榮王,纔有王妃。榮王有財,你才能繼承。難道不是?”

君九悔:“……”

她竟然無言以對!

咬了咬牙,她恨恨地道:“我原本以為,你是個冷麪寡言的小侍衛,原來不是?”

她有種感覺,他故意逗她玩兒!

這冷麪小侍衛,城府極深。

腹黑!

她以後怕是要小心些,免得什麼時候踩坑被賣了,還幫對方數錢!

“俗話說日久見人心。是什麼樣的,王妃慢慢看,不就知曉了麼?”

都君表情依舊很淡,盯著她,問:“大理寺應該已經把人帶走了,王妃現在還不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