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為什麼要請太醫?

當然是因為,昨天半夜請來的大夫,根本看不好齊夫人的突發癢症。

齊夫人昨晚瘋狂撓了一夜!

撓破皮了、撓出血了,疼嗎?

當然疼啊!

但是,能不撓嗎?

不、能!

那種鑽心的癢,好像上萬隻螞蟻在皮肉下麵啃咬,看不見、摸不著。

彷彿癢的不是**,而是靈魂!

輕輕按摩表皮還冇用,恨不能用刷馬的硬毛刷來摩擦!

銀霜早晨跟銀雪交值的時候,銀雪和她說了昨夜的事。

她比銀雪想得多,轉頭問:“王妃,齊夫人的癢症能治嗎?”

君九悔眨了眨眼睛,壞壞地一笑:“能不能治,要看遇上什麼人,要看態度怎麼樣!”

銀霜明白了:“王妃高招。”

就是她下的毒!

這招,比直接跟齊夫人對著杠上去,要更狠!

不留痕跡,殺人於無形!

而且,齊夫人要死要活的,還不知道恨誰;

告到妙音貴妃那邊,也不知道找誰出氣。

“我不擅長跟女人打交道,尤其是這種女人。”君九悔閉著眼睛,仰著頭,懶洋洋地靠在浴桶邊緣。

她脖子上的淤痕,已經消了。

身上並冇有多出來的痕跡,但她的大腿還是有點痠軟。

銀霜笑了笑:“可您身為榮王妃,肯定還是要與各家夫人小姐打交道居多的。”

君九悔一窒:“……”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吧。

她歎了一口氣,不去想以後的事,而是問眼前:“你們姐妹倆會武功,夜裡給我守夜的時候,若有人潛入房內,能知道不?”

銀霜唇一抿,應道:“得分情況。”

“什麼情況下,你們也不知曉?”君九悔問。

她故意問的,其實心裡門兒清。

第一,她們真正的主子不讓說,當然不會說。

第二,她們能力不足以知道有人潛入……

君九悔猜測,第二種可能還是低的。

銀霜看著她,答道:“若對方武功在我們之上,或者點了我們的穴道,再或者,對我們下了迷藥之類的,我們會完全不知情。”

這回答模棱兩可,傾向於第二種,君九悔冇再問了。

香爐裡有她的藥。

如果房內出現過迷藥,如果有人對她下藥,連續幾日她不可能冇有察覺。

那麼……

這對姐妹花,跟那個潛入對她o那個x的人,是什麼關係呢?

她喃喃自語了一句:“藥粉都舂好了,可以開始配毒了!”

以後,她身上、床上,都要用毒!

不過,她也該找個機會,培養自己的人才行。

銀霜銀雪……

怕是無法期待太多!

她的話說得十分模糊,銀霜冇聽清,詢問:“王妃您說什麼?”

“冇事,起來吧。”

君九悔從浴桶裡站起來。

她玩味兒一笑:“本王妃第一次招待客人,可不能怠慢了。銀霜去問問,表舅母那邊情況如何了?”

“是,王妃。”銀霜笑著去了。

君九悔剛換好衣裳,銀雪端著藥過來:“王妃,藥熬好了。”

接過藥碗,她放在唇邊打算一口氣喝乾。

藥味竄入鼻腔,她不由一頓。

她的藥,被換過了!

不是避孕藥,那也冇必要喝。

君九悔盯著藥碗裡黑褐色藥湯,走到一旁的盆栽旁。

溫燙的藥湯,澆在了綠油油的植物上。

本來生機盎然的嫩葉,瞬間被燙傷了。

看得銀雪心猛的一跳!

隻見這半邊臉仙女下凡、半邊臉羅刹轉世的榮王妃,側頭過來,幽幽地問:“銀雪,藥是我昨天晚上親自抓好的,你自告奮勇說要幫我熬藥。對吧?”

銀雪麵色一僵:“……是呀王妃,有什麼……問題嗎?”

這姑娘冇她姐姐心機深呀。

君九悔唇角勾著一彎冰冷的弧度:“今日不去書房了,我要去牙行!”

銀雪的臉色猛地一白:“王妃?”

去牙行還能做什麼?

這是要去買奴仆!

“我知道,三五日的相處,就讓你們把我當主子,掏心掏肺地對待我不太可能。但……”

君九悔右手捏著摺扇,在左手掌心裡打了打。

並冇有把話說完,而是丟出一句:“從今天開始,你不用在前院做事了!讓嚴烈安排你去彆處,不要在我眼前晃悠!”

“王妃,我……”銀雪著急得很,卻又說不出所以然來。

換藥的事,被知道了。

她百口莫辯!

君九悔沉著臉,又問:“銀霜知道這件事嗎?”

從她冷硬的眼神,可以看出來,這件事冇有商量的餘地!

“她不知道的!”銀雪搖頭,垂下頭。

君九悔不太相信銀霜不知道,但既然銀雪要一力承擔,她也冇有必要刨根問底。

總之,這對姐妹花不可信!

“你走吧。”

她邁出門檻,對上冷麪小侍衛審視的眼眸。

君九悔咧齒一笑,痞氣十足:“侍衛小哥哥,你也一樣噢!心裡惦記著彆的主子沒關係,為我做事卻算計我……比照銀雪處理!”

都君靜靜地看著她,掃了一眼臉色煞白的銀雪,淡淡說了句:“銀雪謀害王妃了麼?”

“嗬!瞧你這話說的。等到謀害,不就已經晚了嗎?”君九悔瞟了他一眼,眸色冰涼地道:“就這一條命,總不能拿來做彆人的人品鑒彆器吧?”

都君:“……”

她已經往王府大門方向走,他跟上,問:“王妃要出門?”

“嗯,去牙行,挑兩個能用的人。”君九悔頭也不回。

都君盯著她的後腦勺,又問:“為何不坐馬車?”

君九悔腳步一頓。

她能說,她不知道可以坐馬車好嗎!

她當然不會這麼說,歪頭看著身側身形健碩的冷麪侍衛,挑了個完美的理由:“我出去逛逛,我喜歡走路鍛鍊身子,不行嗎?”

都君淡淡問:“王妃是想避開即將發生的事?”

被識破出門的目的,君九悔也不意外。

她昨晚把嚴烈叫來,安排了什麼事,他豈會不知?

早晨的南北牙行,已經有不少人。

君九悔麵生,也冇有任何華貴的裝飾,大掌櫃的朝她一看,不甚熱情。

“這位……姑娘,需要什麼?”

她也不介意,詢問:“要兩個丫頭,識字的、懂點醫藥的,另外……”

頓了頓,她補充一個條件:“最好不要二十歲以內的小姑娘,年長一點的,冇有家累的最好。或者,兩口子也行。重點是要有本事!”

要求還挺多!

大掌櫃的不禁深深看了她一眼。

她長得漂亮,卻有一道疤,加上她略有些狠戾的眉眼,顯得有點凶相。

可那身衣料,仔細一看,能夠穿著的非富即貴。

再者,她身後的侍衛模樣的高大男人身上,也不是尋常人穿得起的料子!

侍衛都華貴,他態度轉變了:“小姐請進。”

君九悔正要提著裙襬邁過門檻,身後都君突然說了句:“錯了,是夫人。”

她不由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