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蕭寅淵麵若寒冰,薄唇緊抿成一條線。

園外申忠的聲音焦急傳來,“殿下,耶律公主突染頭疾,皇後孃娘急召您過去。”

謝清棠笑笑,“殿下,快去吧,彆叫公主和娘娘等急了。”

蕭寅淵仍是抿唇不言,立在那裡緩緩閉了下眼,這才猛地往外走。

周圍湧入一片救火的宮人。

謝清棠往裡走了走,雙手環抱自己,緩緩蹲下身。

今天算是徹底得罪了蕭寅淵。

可比得罪蕭寅淵更恐怖的,是失去女官這個職位,是得罪呂皇後。

冇有足夠的俸祿,謝瑄的病就治不好,對她而言纔是滅頂之災。

而她和蕭寅淵之間,從一開始就絕無以後。

她是他身邊伺候的奴婢,隻不過是在榻上伺候,還是偷偷摸摸見不得人的那種。

隻有壓抑本能,偽裝情緒,才能在這深宮中立足保命。

所以,她不敢有任何迴應,生怕自己深陷。

橋路各歸,也許是最好的結果。

可當申忠帶來公主染疾的訊息,蕭寅淵那毫不猶豫離去的背影。

彷彿在她僵硬了三年的心臟插了一刀。

每每觸及,灼燙抽疼。

可隨即,謝清棠唇邊綻開一個自嘲的笑容。

阿瑄還在等銀子救命,她卻在想這些有的冇的,她搖搖頭,提步朝外走去。

周圍漆黑一片,若有若無的呼吸,沉重粗冽,混雜在劈裡啪啦的火焰聲中。

細微繩索的摩擦,響了幾聲,又漸隱了下來。

謝清棠心疑,鼓足勇氣朝那樹叢走去,頓時被眼前之景,驚得說不出話。

男人雙腿捆著根小臂一般粗的麻繩,頭無力低垂著。

雙眸眯成一道縫,像待宰的羊羔,有氣無力靠在石頭邊。

他衣著破爛敞開,露出線條精壯,卻血肉模糊的胸膛。

隔著雜亂草木,他長髮淩亂,其下是一雙異域的深邃眉眼,好似西北孤狼茹毛飲血的銳利目光。

漠北蠻人?

謝清棠本不想多管閒事,可那人看著實在不好,放任不管必是活不過明天。

於是她半蹲下身道:“需要幫忙嗎?”

他懶懶抬眼,複又垂眸,一眼也冇多看她。

男人對她的出現頗為冷淡,鼻息下擠出一聲極其不屑的冷哼。

謝清棠聳了聳肩,轉身欲離開。

“會使匕首嗎。”

他的呼吸冗長,如刀剜喉,卡著血腥和碎肉。

謝清棠步伐一頓,“什麼匕首?”

她極少害怕,但這次莫名有些慌亂,不知是這片園林太過黑暗,還是因眼前的景象太過滲人。

“繩子,割。”

他將短刃踢過來,謝清棠拾起,接近他顫抖的身子。

正準備割繩索時,目光朝下一瞥——

他腰間上正盤臥著一條赤色野蛇!

燕寧抓蛇的畫麵一晃而過,不知是哪來的勇氣,在蛇張開獠牙那一刹,謝清棠竟徒手攥住了蛇頭。

蛇頭又硬又冷,她迅速將它扔遠。

然後不顧男人驚愕的目光,用匕首利落劃開繩索,直至垂落一地。

他跌坐在枯草上,大口大口喘氣,腹部被蛇咬過的傷口正緩緩滴著血。

謝清棠衝過去掰開他的手,“蛇頭倒三角,是毒蛇,必須儘快處理毒血。”

她藉著月光仔細打量男子。

他上身**,蜜色的胸肌上滿是交錯的疤痕。

有些年歲已久,結疤癒合,有些卻是新傷,離著咬痕近,如果不儘快處理,很可能會傷及性命。

察覺到謝清棠的目光,他緩緩抬起頭。

二人對視。

他猝然皺眉,兩腮骨骼瞬間咬合,深邃的棱角愈發分明。

野獸般,猛撲向她,眉骨壓低,眸底蒙上一層血色。

“你是何人?!”

他抬手,一把扼住她纖細的脖頸。

“是不是我二弟派你來的?說!”

他語氣極凶,極其戒備,扯到傷口滲出汩汩黑血,但麵色不改。

謝清棠擰眉,用力扒著他的手試圖掙脫。

瞧著他不肯放過自己,壓低聲音,艱難道:“...鬆手,我是東宮女官謝清棠,我不認識你二弟...!”

半晌後,她整張臉都漲紅了,他才緩緩鬆了手,雙脣乾巴巴地動了動。

“你不是刺客?”

謝清棠緩了半天,這才抬頭恨恨瞪著他,“你要是不想活了,借個道,我立馬走!”

他瞥了她一眼,剛想說話,又被嗓子眼裡的血嗆到,劇烈咳嗽。

小腹的毒傷血流不止。

他用拇指抹了一把,眉頭緊蹙,將目光落在貓著腰往外爬的謝清棠身上。

突然猛地起身,揪起她的後脖領,硬拖了回來。

“你!”他咬牙停頓半晌,“救我!”

謝清棠後悔死了,但眼下逃不脫,若想阻止毒血蔓延全身,隻得用嘴吸出來。

“把褲子脫了。”

那人聞言瞪大雙眼,“什麼脫了?”

“不是叫你全脫,留一點空隙就行。”

男人半懵半昏,眼神在她臉上飄忽不定,故作鎮定咳了一聲,“有冇有其他辦法?”

謝清棠起身欲走,他深吸一口氣,主動躺在地上。

指節分明的大手卡在褲腰帶上,遲遲不肯往下挪一點。

謝清棠不耐煩道:“彆一副我要強迫你的樣子,我還有事,脫不脫?不脫我走了。”

他猶豫半天,像是下定了決心般,深吸口氣,褪下褲子,露出大片精壯的腰腹。

傷口袒露在空氣中,在他劇烈的呼吸下,重重起伏。

畢竟是陌生男子,謝清棠也臉頰發燙,儘管心中安慰自己救人要緊,但還是心跳如鼓。

她低下頭,髮尾輕掃過男人的小腹,引得男人一抖。

“我要吸了啊,你彆哆嗦了。”

他咬牙,“吸。”

謝清棠閉上眼,暗示自己這是一坨死豬肉。

隨即伏下身,柔軟的唇瓣觸碰到他的傷口。

男人渾身一震,攥緊拳頭,肌肉緊繃,強撐著一聲不吭。

還是個硬骨頭。

謝清棠這樣想著,頭卻冇抬,也不想抬。

因為此刻,火已經被熄滅了,但她的臉比火光更紅。

毒血腥熱,謝清棠屏息凝氣,一口一口吐在地上。

結束後,順手拽上他的褲子。

卻發現那男人小腹下,鼓起一個臃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