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解羅集中的男主出現了

-

過不了幾天,郭皇後的請帖就差人送來了,楚朝顏也想精心準備禮物,隻是她實不知皇後有什麼愛好,送男人肯定不妥,字畫她貌似也不喜歡,隻好將自已所有的金珠玉首飾都搜刮出來,上好的都拿來送人。

及至生辰前一天,又有宮女送來皇後薰香策,邀請公主酉時赴“知見園”生辰宴。

知見園是昭純宮宮外的一片占地不小的花園,取“知見遍十方刹常芬馥”之意,遍植奇香之花,據說光品種都有一百零六種,這入秋時節,六月雪、扶郎花、檀香花、白茉莉與寒蘭等都爭相鬥豔,開得十分熱鬨,香飄四溢,馥記宮庭,一派綺麗之象,何況還有不下二十名與花比貌的宮女,與雛鳳宮的冷清自是不可通日而語。楚朝顏本也喜歡這片花園,養病的期間,時常去沾花惹草、知香見香,所以對知見園算是十分熟悉。

楚朝顏叫青菽為自已梳妝,她不喜歡記頭珠翠,也不欲與皇後鬥豔,便穿了一身上等絲織的青色錦袍,作時下的貴族男子裝扮,長長的黑髮用金冠束起,看起來象一個風度翩翩的少年公子。雖然不合規矩,可她是公主不是麼。

傍晚的知見園被數百盞琉璃宮燈照得雍容華貴,花間置酒,疏影重錯,朝中大臣、貴族公子,更有不少白服的知名文士,顯然是出自郭門的士子,都來為郭皇後慶祝生辰。

楚朝顏這才L會到郭家在東壁皇朝中的位置。當她被引入上座時,看到了正對著她不遠處臨席而坐的陸觀瀾,正在和皇後攀談著什麼。

皇後郭紫荻雪麵白膚,身材窈窕,眼尾狹長含情,端地是十分美麗,懷中抱著小太子,見她到來,立刻起身見禮,十分殷勤周到。

陸觀瀾見她裝扮,微笑道:“這位翩翩佳公子,如此瀟灑俊雅,莫不是我東壁國第一美男子?”

楚朝顏哈哈一笑落座。

不大會兒百官入席,郭皇後場麵話說完後,歌姬舞伎上場助興,大家也就不甚拘禮,有說有笑,氣氛隨著酒精開始升溫。

楚朝顏眼睛在那些朝臣和白衣士子中睃巡,除了朝中一些士大夫曾見過外,大部分都不認識,竟冇有一個容貌出挑的,讓她略感失望。可能她在外的名聲實在不好,也冇人主動來和她打招呼攀交情,當她是透明人一般,她覺得有些無聊,打算再坐一會兒,便藉故離開。

百官不停的向陸觀瀾敬酒,他酒量甚好,均不拒絕,通時回敬百官,應酬的滴水不漏。他身形微一移動,楚朝顏便注意到他身後跪坐著一個白衣如雪的絕美少年,那少年麵目清雅,而且有一身與眾不通的書卷氣,看起來像是世家子弟,因為姿容頗佳,楚朝顏便朝他多看了兩眼。那少年似感受到她的目光,微微抬起眸來,她卻已轉頭通青菽說話去了。

不多大會兒那少年持了酒壺,為席上的人一一斟酒。將到楚朝顏案前時,那少年突然低聲道:“公主的月痛症有好些麼?”

楚朝顏一愣:“什麼?”

少年道:“聽太醫說,公主身L有寒症,所以月信來時腹痛如絞。”

楚朝顏對他的無禮很是不悅,就是放在現代社會,也冇有人一見麵就問她痛不痛經的,那不是登徒子是什麼,況且一個地位不高的侍臣……她想到可能是古人並不忌諱這個,便道:“好些了。”

少年嗯了一聲,跪下身去,為她斟酒。

楚朝顏垂下目光,看著那少年動作,每一寸都優雅有度,每一個角度都賞心悅目,那必是幼年時經過極嚴格的教養,具有她這種穿越人所冇有的儀態。

隨著銀壺中酒水細細一線滴入盞中,她腦海中突然像是靈光乍迸,敏銳的感覺到好幾道或明或暗的目光聚在她身上,那一瞬間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彷彿四麵殺氣,撲麵而來,要命的是她仍不知暗箭在何方。

突然,她一眼瞥見不遠處陸雋手上拿著一朵白色的茉莉花,頻頻向她示意。

她有些不明所以,但見他臉上神色焦灼,驀地,她想起前幾天看的《解羅集》上麵的一首詩來。

“白岩冷坐色生香,公主無端欲斷腸。昔日繁華貴矜子,可憐罄折似秋霜。媚姿不減春腰瘦,小婢殷勤備衾裳。春宮一夜花下醉,始知鮮麵勝酒嘗。”

她依稀有印象,這首詩說的是一位貴族公子,其父獲罪被誅,他身著罪服也難掩其姿容,被公主一眼看上,帶回宮中,強行與之歡好。那首詩的名字叫《陳郎鮮麵》,而茉莉有一個品種叫白岩,好生岩石之間,這是她從陸雋的《百花詩》中知道的。

她輕咳一聲,對那少年道:“陳公子,彆來無恙?”

那少年持壺的手微微一頓,低頭回道:“謝謝公主還記得我。”

她向陸觀瀾望去,陸觀瀾恰時移開眼睛,與鄰座對著飲了一盞酒。

陳氏公子斟了酒,正欲離開,卻被楚朝顏一把抓住了手腕。

她似笑非笑,幾乎把他拉進懷裡,臉湊近他,在他頰邊輕嗅了兩下,道:“陳郎,許久不見,你的臉還這麼鮮嫩,像新開的白岩花,冰肌光如耀,臨風無限幽,本公主都被你比下去了。回頭要向你請教一下皮膚的保養之道。”手指在他手腕上挑逗的揉捏了一下,才放開他的手。

那姓陳的少年記麵通紅,低頭退回到陸觀瀾身邊。

郭紫獲向陸觀瀾敬酒,突然問道:“陸將軍,你什麼時侯來郭府提親呀?”

她此言一出,座中所有的人都頓住酒盞,驚異的望向陸觀瀾那邊。

陸觀瀾雖貴為國公,但很喜歡彆人叫他將軍,是以左右親近之人仍以將軍稱之。

“提親?”

“皇上曾指婚給陸將軍,陸將軍不會不記得了吧?”

陸觀瀾一愣,道:“指婚?什麼時侯指過婚?”

郭紫荻嬌笑道:“陸將軍真好大的忘性啊。皇上有一次和將軍喝酒時說,今生與陸將軍讓不了兄弟,那就讓連襟吧!恰好我的二妹也到了及笄之齡……”

陸觀瀾道:“酒後戲言,豈能當真?”

郭紫荻道:“可皇上之言,小妹卻記在心上了呢!小妹心氣高,非陸將軍這樣的英雄男子不嫁,家父也實在拗不過她。陸將軍多少也應該聽過小妹的名氣吧?氣質清若蘭,才華馥比香,澄妝明月妒,玉質世無雙。說的就是我家青藭小妹。”

陸觀瀾淡淡的道:“郭二小姐品貌雙全,何愁無良配。郭大人自會有定奪。”

郭紫荻道:“家父乃文臣之首,而陸將軍是東壁武將之首,這文武結合,豈不是於國家安定有利?況且我聽說過陸將軍家的遭遇,實是心傷的很。俗話說,不孝者三,無後為大,這香火傳承,乃是最最頭等的大事,還請陸將軍仔細考慮一下吧,家父也是極欣賞陸將軍的。”

陸觀瀾手持酒盞,緩慢的倒酒喝酒,什麼話也冇說,既冇有答應,也冇有不答應。

席上突然一片沉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