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京都,龍國詩歌學會。
此時會長辦公室裡正傳出一道年邁卻中氣十足的咆哮聲:
“什麼?明天比賽就截止報名了,現在纔不到一萬個大學生報名參加比賽?”
“李文迪,你乾啥吃的!”
一箇中年男子連忙應道:
“會長,比賽兩個月前就通知下去了,我也一一安排各大院校務必通知到位學生了!”
“但是,您知道愛國類題材本來就小眾一點,所以在大學生群體中反應不怎麼熱烈。”
會長鄭東輝鄭老蒼老的臉上眉頭一皺。
他今年已經七十三高齡了。
明年就準備退居二線。
作為龍國老一輩著名的軍旅詩人,他在龍國詩歌界可謂是頂梁柱般的人物,被人尊稱為詩壇不老鬆。
本次大學生詩歌大賽就是由他來牽頭舉辦的。
目的就是為未來詩壇發掘好苗子,振興愛國主義詩歌。
但他萬萬冇想到愛國類作品竟冇落至此。
他無比憂心、無比心痛!
“有發現好的詩歌作品嗎?”
“有不少作品經評委席老師們點評還是不錯的!”
鄭老的眉頭這才舒緩了一下。
“待會發我看看!”
“好的,會長!”
走出會長辦公室,李文迪摸了摸頭上汗。
這個大學生詩歌大賽真是吃力不討好的活啊!
作為詩歌學會秘書長的他這段時間來,簡直是操碎了心。
......
大學生愛國詩歌大賽組委會臨時辦公室裡。
五個負責詩歌稽覈的評委老師正各自拿著列印出來的參賽作品打著分。
他們都是來自不同地方的詩歌協會分會的成員,都是詩人或者詩歌評論家。
在詩歌鑒賞方麵都有著豐富的經驗。
給大學生級彆的賽事做評委綽綽有餘。
王平安就是五個評委老師中的一員。
他來自粵省詩歌協會分會,今年四十多歲,是龍國頗有名氣的詩歌評論家。
他端起茶杯,美美地喝了一口濃茶,便繼續給參賽作品打分。
突然,一首篇幅簡短的詩歌躍入他的眼簾。
“《我愛這片土地》,嗬嗬,這名字很接地氣啊!!”
他繼續往下看。
【假如我是一隻鳥】
“咦,以‘假如’開頭,有那麼點凝神沉思的感覺,但鳥和土地貌似冇啥聯絡吧!”
他帶著好奇繼續往下看。
【我也應該用嘶啞的喉嚨歌唱】
看到這一句,王平安似乎看到一隻飽受磨難的鳥,正在用生命歌唱,於是心情不由得變得沉重起來。
【這被暴風雨所打擊著的土地】
“這被暴風雨所打擊著的土地,是表示國土正在遭受欺淩嗎?”
王平安不由得想起上個世紀40年代龍國遭遇的那場侵略。
真是曆曆在目。
【這永遠洶湧著我們的悲憤的河流】
王平安能從這句中感受到長期鬱結在人們心中的悲憤,正像土地上的河流一般洶湧奔流不止。
莫名,他的心裡也開始堵得慌!
【這無止息地吹颳著的激怒的風】
王平安似乎看到在這片土地上,已不是死水一潭,已不是隻有淒涼和苦難。
因為人民在奮起,民族在覺醒。
【和那來自林間的無比溫柔的黎明……】
“勝利的曙光,必將會降臨在這片土地上!”
王平安喃喃自語。
【——然後我死了】
【連羽毛也腐爛在土地裡麵】
看到這裡,王平安頭皮不禁一麻,鳥兒在活著時,已經傾儘全力為土地而歌唱。
死後,又將自己的全身投入土地的懷抱,連羽毛都與土地融為一體。
這是對土地多麼濃烈的愛啊!
這一刻,王平安終於徹底理解作者為什麼要以鳥自喻。
【為什麼我的眼裡常含淚水?】
【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
看到最後這兩句,王平安情不自禁就站了起來。
這兩句寫得極度之樸實平易,但卻有著驚天動地的撼人力量。
因為這“淚水”裡,含著多麼豐富的情感啊!
千言萬語,不用說了,一切的一切,都含在這“淚水”裡了。
“深沉”一詞後麵緊跟的六個沉重的省略,也似乎湧動著潛流地火般的激情。
一次次沉重地叩擊著王平安的心房,激起他持續的共鳴。
全詩也在這問答中達到**,將熾熱、真摯的愛國情懷錶達得淋漓儘致。
王平安捂著自己的胸口,閉上眼睛,久久不能平靜。
這纔是愛國!這纔是為國!
傳世之作!
不朽詩篇!
王平安已經找不出可以形容這首詩的詞語。
王平安的異常也引起了其他四位評委老師的注意。
“老王,你冇事吧?”
一個有點禿頂的男評委老師走到王平安身邊問道。
王平安深深撥出一口氣,把《我愛這片土地》遞給這個老師。
這個評委老師看完,表情也和王平安如出一轍。
“這......真的是大學生寫的作品嗎?”
這個評委老師滿臉的難以置信。
其他三個評委老師似乎明白了什麼,趕緊湊了過來。
一字一句細細看完,這三個評委老師也被震撼得久久不能釋懷。
突然間,他們覺得之前看的那些參賽作品,都成了一個個無病呻吟的笑話。
......
此時,鄭老正在翻看著李文迪發來的詩歌參賽作品。
邊看他邊點著頭!
“看來還是有不少不錯的苗子啊!”
“雖然這屆比賽報名的人不多,但能挖掘到這些不錯的大學生苗子,也勉強算是功德圓滿了!”
鄭老喃喃自語。
忽然,門外響起敲門聲。
還冇等他說“進來”,門就被推開了,隻見李文迪拿著一頁紙急匆匆地走進來。
他微微有點惱怒,說道:“有什麼事嗎?”
“會長,參賽作品中發現一篇神作!”
李文迪說完連忙把列印著《我愛這片土地》的紙平放在鄭老的辦公桌上。
“哦?”
鄭老凝神靜氣地低下頭。
隻看一眼,鄭老就整個人僵住,神色大變。
然後他呆呆地看了好一會,口中反覆唸叨著:
“為什麼我的眼裡常含淚水?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
然後突然眼眶開始泛紅。
鄭老雖然冇有經曆過戰爭年代,但他父親就是從那場反侵略戰爭走過來的軍人。
他在父親的熏陶下,對那次反侵略戰爭感受很深,所以他對這首詩感觸很深。
全詩才短短十句,卻詮釋出了一種刻骨銘心、至死不渝的最偉大、最深沉的愛國主義感情。
“生於土地、歌於土地、葬於土地,至死不渝!”
一瞬間,鄭老淚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