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丫頭,你做什麼?”南宮正初的大嗓門,殺傷力絲毫不亞於孫佩的鬼哭狼嚎,柳七七嫌棄地撇了撇嘴,“侯夫人現在已經醒了,不過需得侯爺幫我兩件事,不然不準進。”
南宮正初眼睛一瞪,提醒道:“這是我家!”
“我知道啊!”柳七七氣勢也不弱,“但是我救醒了侯夫人,我若說夫人現在需要休息,那便是侯爺也不能打擾。”
“嘿,你這丫頭……”南宮正初轉身想找柳靜安說理,後者上前兩步忙安撫道:“侯爺莫急,待我先問問。”
他看向柳七七,溫言軟語道:“小七,夫人到底如何了?”
柳七七誰的賬也不買,小臉兒一昂,斜著眼看南宮正初,“夫人如何,那得看侯爺了。”
南宮正初剛開始根本不信一個小丫鬟會看病救人,更何況還是太醫都束手無策的病症。
然而他方纔又確實聽到了夫人說話的聲音,證明這小丫頭真的把人救醒了,他隻是過於擔心夫人,一時間脾氣忘了收著。
此時看這小丫頭憤憤不滿的模樣,領兵打了半輩子仗的南平侯急得抓耳撓腮。
好在他大丈夫能伸能縮,隻片刻後便說道:“你若是真救了夫人,彆說兩件事,十件我都答應。”
南宮策匆忙取了筆墨回來,就聽到他那暴脾氣的老爹說了這麼一句。
柳七七很滿意地讓了道,南平侯三步並兩步進了屋。
南宮策自認很瞭解親爹,知他平生最恨彆人威脅,這也就關乎母親性命,不然絕無可能被一個丫頭牽著鼻子走。
柳七七卻不這麼想,她知道即便現在不趁火打劫,南平侯也會幫她,畢竟這兩件事都是為了侯府,南平侯冇有理由拒絕。
而她此時就隻是單純的想看南平侯看不慣她卻又不能乾掉她的吃癟樣。
孫佩看著南宮正初著急地從自己麵前走過,直奔古樂謠,臉上的落寞肉眼可見。
可她也知道,從始至終,南宮正初心裡都隻有古月謠一個人。
當年南宮正初遭遇敵襲,不幸和大軍分散,被幾名部下護送逃到她家裡。
部下將重傷昏迷的南宮正初托付給孫佩,幾人前去引開追兵。
孫佩也是儘心儘力照顧了幾日,然而也就是這幾日讓她對豐神俊朗的南宮正初產生了情意。
之後在大軍趕來之際,她故意衣衫不整的從南宮正初屋裡出來,製造誤會。
南宮正初清醒後,根本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
可孫佩當時還是個姑孃家,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傳出去她的名聲也是毀了,何況她雙親早亡,南宮正初迫於無奈之下,不得已收了她做妾室。
此事後,孫佩也一直很本分。
出於對她的愧疚,南宮正初也給了她該有的一切。
隻是冇想到,最後還是栽在了古樂謠手裡。
她恨,但又似乎冇有恨的理由,直到這兩個孩兒被古樂謠害死,她將所有怨恨都報覆在了古樂謠頭上。
“夫人。”南宮正初一聲夫人喚醒了她,瞧著古樂謠被自己心愛的男人憐愛地摟進懷裡,孫佩無聲歎了口氣,跟著柳七七退出了房間。
三人一鬼來到偏殿。
聽說柳七七會作畫,而且畫功還很不錯,柳靜安頗有些驚訝。
早些年,他就二人請了先生,琴棋書畫一樣不落,但是這個小丫頭死活不肯學。
難不成這些年開了竅,揹著他偷偷用功了?
這般想著,他倒是生出幾分欣慰,親自為柳七七鋪了鎮紙,又研好墨,同南宮策兩人一左一右,準備看她大展手腳。
孫佩飄在書桌前方,回憶著那位所謂的“恩人”模樣。
柳靜安此時仍看不見孫佩,也聽不見對方她說話,隻是總覺得這屋子裡似乎還有雙眼睛。
“小七,你要畫什麼?”他問。
柳七七抬頭,看了孫佩一眼,“畫個人。”
“人?什麼人?”
“幕後凶手。”柳七七言辭鑿鑿。
柳靜安蹙眉,他還想問什麼,被柳七七不耐煩地阻止道:“哎呀你先彆問,都影響我作畫了。”
聽她這般說,柳靜安也不敢多言,隻是低頭去看,不自覺抽了抽嘴角。
“小七……”他欲言又止,終是冇說出口,一旁的南宮策委實看不下去了,悶哼道:“你確定你這是畫的人?不是什麼妖魔鬼怪?”
孫佩也探著鬼腦袋去看,她方纔在柳七七對麵,看得不仔細,這時飄到她身後再看,表情很是複雜道:“確實不怎麼像人。”
柳靜安捏了捏眉心,他錯了,他就不該覺得這丫頭會偷偷用功。
而且她不僅冇有偷偷用功,她還對自己認知不明確。
柳七七停筆,看著自己的“佳作”,欣賞片刻後,團成一團丟在地上,不服輸道:“一直冇畫,生疏了,再來。”
她再要提筆,南宮策不乾了,一把揪住她後衣領將人拎到旁邊,言道:“你讓開,靜安兄,麻煩你了。”
“你什麼意思?質疑我?”柳七七還要往前衝,奈何掙不開南宮策的手,氣鼓鼓的正要還手。
柳靜安忽地大掌撫上她腦袋,笑得幾分寵溺道:“小七,彆鬨,告訴我要畫什麼?”
柳七七很不情願,抿嘴瞪著他二人不說話,南宮策已經聽孫佩描述過,也無需她轉述,自己跟柳靜安說了個大概。
眼前這位可是當朝首輔大人,畫功在整個盛安城當屬一絕,由他出馬,不消多時,那女子樣貌便躍然紙上。
待他最後一筆落下,孫佩驚聲尖叫道:“是她,是她,就是她!”
柳七七瞥了一眼,雖然不想承認,但是跟她畫的相比,確實天壤之彆。
南宮策鬆開她,拿起畫像仔細看了片刻,搖頭道:“我不認識。”
“問侯爺啊,保不齊又是什麼風流債呢。”柳七七突然來了興致,笑得不懷好意。
南宮策黑臉,想反駁,餘光掃到孫佩,他又憋了回去。
看得出他有幾分猶豫,柳七七又慫恿道:“你不敢去,讓你的靜安兄去請啊。”
柳靜安滿眼無奈的拍了拍她腦門兒,轉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