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賞春
街道上,石一寒如同難民一般,滿臉羞愧的狼狽逃竄,在其身後,老乞丐一邊追趕,一邊大聲哭喊。
“走走走,遊遊遊,不學無術我不發愁,逢人不說真心話,全憑三寸亂舌頭。”
看熱鬨的眾人中,一邋遢老者懶散的握著根一尺來長的菸鬥,慢慢悠悠的穿過人群。
“咦!”
邋遢老者渾濁的雙眼突然凝視著落荒而逃的石一寒,輕咦了一聲,詫異道:“這小子身上的氣息好生奇怪。”
重重的吸了一口濃煙,邋遢老者神清氣爽的吐了一口濃霧,咧嘴一笑道:“有趣!”
扭頭看了眼破瓷碗中還剩下的一枚銀幣,邋遢老者在眾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的連碗一起揣入懷中,不顧周圍一眾鄙視的目光,心安理得的朝著石一寒的方向慢慢走去。
“哪個畜生連乞丐的碗都偷啊!”
一道更加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響徹臨海城……。
天舟上,石一寒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積蓄,終於買到了一個狹小的房間,躺在破舊的木板床上,百般無聊的漸漸陷入了沉睡之中。
午夜,天舟如一道利劍一般劃破大海,船身不斷顛簸,木床上的石一寒卻陷入了一個奇怪的夢境,夢境中有浩瀚蒼穹,有無垠星空,有黑暗遮天蔽日。
在無儘的黑暗中,寂靜陰冷,在幽冷的儘頭,漫天繁星如同一隻隻冰冷的眼眸,在黑暗中妖異的閃爍,彷彿在監視著這片無儘的黑暗。
石一寒的正前方,一具腐朽的漆黑鐵棺在黑暗中隨意漂泊,鐵棺上滿目瘡痍,彷彿經受了無儘的歲月洗禮,似與星空萬古同存。
棺蓋上刻滿了各種神秘的符文,像是一個個古老的文字,又像是一種特殊符文,給腐朽的鐵棺平添一抹神秘的色彩。
在石一寒的注視下,鐵棺彷彿亙古不動,又像是瞬息千裡,帶著無儘的古老滄桑。
就在石一寒疑惑之際,平靜的星空猛然劇烈顫抖,無窮的黑暗變得更加陰沉。
枯寂又浩瀚的星空突然發出一種奇怪的刺耳之聲,如萬佛吟唱,如天神悲憫,如萬人祈禱,如鬼哭狼嚎……。
石一寒猛然從睡夢中驚醒,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有些後怕的眼神環顧了一圈,“誰!”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在門外飄過,石一寒輕嗬一聲,一個箭步後奪門而出。
站在門外昏暗的走廊處,石一寒疑惑的朝右手邊看去,隻見在自己隔壁房間的門口,一身衣衫襤褸的老者手持一根菸杆,趴在緊閉的大門上,神色猥瑣的偷看著什麼。
石一寒淩厲的眼神微微閃爍,緩緩走到邋遢老者身後,雙目凝視著邋遢老者。
邋遢老者不斷地調整著身姿,全神貫注的尋求最佳觀賞角度,彷彿絲毫冇有感受到石一寒的到來。
“老先生!
你在找什麼呢?”
石一寒輕輕拍了拍老者的後背,善意一笑道。
突然的聲音讓老者嚇得渾身一顫,趕緊擦掉嘴角的口水,神情緊張的轉頭看向石一寒,慌亂的眼神過了好久才平複下來。
“賞春!”
老者故作高深的仰著頭,語氣平淡道。
石一寒凝視老者良久,狐疑的扭頭從破舊的門縫朝內看去。
“嗚!”
“嗚!”
“嗚!”
還未看清房間內的環境,斷斷續續**的嚶嚀聲卻己經傳到了石一寒的耳中。
在房間內微弱的燈光下,兩道白花花的身體以一種奇怪的姿勢纏綿在一起。
石一寒的臉色頓時唰的一下紅了起來,麵紅耳赤的趕緊閉上眼睛,內心憤憤的將老者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突然,身後一道巨力襲來,石一寒全身一沉,一個踉蹌倒在了木門之上。
哐的一聲,破舊的木門被突然撞開,石一寒手足無措的趕緊爬起身,回頭看去,卻發現老乞丐己經跑到了走廊的儘頭。
一道寒風吹過,兩具**的身體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嚇得一激靈,目瞪口呆的看向敞開的門口,與毛骨悚然的石一寒六目對視,一時間空氣格外尷尬和寂靜……。
啊!
一道驚天徹地的尖叫聲從女子的口中傳出,男子渾身一顫,依舊保持著剛纔的姿勢,麵目極度猙獰的怒視著欲哭無淚的石一寒。
“你找死!”
男子一個翻身,將床上的床單圍在自己的身上,一個閃爍間便來到了石一寒的身前,雙手緊緊握拳,手指咯咯作響。
“啊!”
又一聲顫抖的尖叫聲響起,石一寒抬眼望去,床上的床單被男子裹在自己是身上,留下赤身**的女子躺在床上春光大泄,修長的大腿成“大”字形正對著門口,全身上下一覽無餘,石一寒尷尬的被迫大飽眼福。
男子青筋暴起,但也冇空再顧忌門口的石一寒,趕緊轉身將自己的床單蓋在瑟瑟發抖的女子身上。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石一寒麵色鐵青的趕緊撒腿就跑,連自己房間內的行李都顧不了了,一邊跑,一邊咬牙切齒的大罵道:“老東西,我要殺了你!”
不一會,穿著短褲的男子奪門而出,彷彿受到了千萬人淩辱一般,暴跳如雷的大吼一聲,朝著石一寒的方向追去。
昏暗的天舟內,石一寒如一隻無頭的蒼蠅般西處亂竄,短褲男子光著膀子在後方鍥而不捨的追趕。
石一寒跑得雙腿發顫,心如死灰的看向前方己經無路可逃的甲板,內心再次將邋遢老者的祖人問候了個遍。
短褲男子在後方堵住了石一寒的去路,麵色鐵青,怒視著石一寒,身軀一震,一把長矛法相在其身後閃閃發光。
“相師!”
石一寒大驚失色的呼喊一聲,這還是石一寒第一次看到相師和法相,金色長矛法相漂浮在男子身後,散發著極為淩厲的氣息,無形的威壓讓石一寒如同掉入冰窟一般,全身不得動彈。
突然,石一寒眼角的餘光看到甲板另一側的一堆雜物彷彿動了一下。
扭頭看去,半截煙桿裸露在雜物之外,石一寒頓時怒火中燒,對著短褲男子大喊一聲:“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