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容賞院中,沈佳溪劈裡啪啦的摔了一地的精瓷玉器,屋中婢子無不瑟縮在角落,不敢上前勸阻。
阮雲沛一進來便險些被一隻聽風瓶砸個正著,幸而閃躲得快,否則保不準就會存了相。她眉頭一攢,上前一把奪過沈佳溪手中的玉瓶,叱道:“娘知你心中難受,但你爹今日說的無錯,先生教你的規矩儀禮,你學到哪裡去了?”
“娘,您也罵我?”沈佳溪愣愣看著她,一臉委屈。
阮雲沛見狀歎了口氣,牽著她走出狼藉的內室,苦口婆心的道:“你是相府的嫡出大小姐,是齊王府的未來王妃,你的言行舉止代表的是相府,是你爹,便是再惱怒,也不該當著旁人的麵發作!”
沈佳溪聽及未來王妃幾字,粉頰微緋,卻也泄了幾分憤怒,隻是仍道:“可我一見那小賤人便惱得很,況且若不是她告狀,昨日爹的生辰便該歇在您這,哪會便宜秋姨娘?”
阮雲沛臉上有些掛不住,“孃的事你無需操心。昨日不管是不是沈靈溪告的狀,娘也不會放過她,何需你親自動手?”
沈佳溪呶了呶嘴,“上回不也動了手麼?”
阮雲沛瞪她一眼,“此一時彼一時,以前你爹根本不會在意她,自然任由我們搓磨,而昨日她在朝臣麵前露了臉,於公於理,你爹都不會再讓她出事,否則將大大有損相府和你爹的名聲。”
“哼,那就這麼便宜她了?”沈佳溪不甘心,“而且,上回她已經知道是您殺了她娘,她能不找我們報仇?”
阮雲沛安撫的拍了拍她,眼中閃過一抹戾色,“你放心,娘自有安排!”
慕府。
暖紗掩映的角亭之中,慕之楓坐在玉幾旁,閉眸輕叩幾麵,靜靜聽著亭中另外三人的稟告。半晌,他睜開墨眸,似笑非笑的道:“這麼說,你們也開不出這樣的方子了?”
其中最為年長的老者擄須道:“此方極為精妙,老夫行醫四十年,也冇想過能這般用藥。王爺,依老夫之見,您可以試上一試。”
此話一出,旁邊的人立時反駁道:“鬱太醫,您此話未免兒戲了點,一則我等尚不知此方究竟有無作用,二則用奇毒之物當主藥實是萬分凶險,王爺乃萬乘之軀,豈能輕易犯險?”
最後一人介麵道:“王爺體內之毒早已入髓,我等十餘年來用儘方法,也僅能壓製住幾分毒性,而王爺的內腑已經大受其損,再不儘快醫治,恐生大惑。況且,此方先前我等已試驗過,雖還不知具體解毒之法,但確實有所作用。依我之見,王爺不能輕易犯險,但也可依此方治療。”
三人爭持不下,慕之楓抬手打斷了他們,“三位乃我南臨國神醫,跟隨本王也有十餘載,對本王的身體亦是最為瞭解。本王隻有一問,若不儘快解毒,本王還有多久的壽數?”
三人麵麵相覷了下,還是鬱太醫回答道:“若不儘快解毒,恐怕隻餘一秋之數!”
慕之楓輕笑,“既然如此,還有何可爭論的?三位隨本王從南臨來到玉涼,不也是為了探尋解毒之法麼?”
三人不再說話,齊齊揖身應了聲“是”。
摒退三人,慕之楓拿起玉幾上的藥方,字跡並不絹秀,卻透著股沉穩利落。他緩緩揚唇,“沈靈溪,可彆讓本王失望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