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莫來煩我
這邊柯依卿的事業紅紅火火地開展開,她白日裡忙的腳不沾地,又冇了老夫人那幫人扯皮,日子過得彆提多滋潤了。
玉錦端著薑湯過來,“夫人這些天又是算賬又是對貨,忙得連飯也不能好好吃,怎麼反而瞧著長了些肉。”
柯依卿從賬本中抬起臉來,笑道:“有錢賺自然開心,活兒握在手裡我才能踏實,如今一切剛開始,李為一個人忙不過來,我自然要幫他些。”
她接過碗喝了一口,“怎麼是薑湯,不是說要熱茶嗎?”
“謝大夫說了,您懷著孕,還是少喝些濃茶。”
柯依卿皺眉,若是少喝些,怕是晚上熬不住看賬本。
玉錦勸了幾句,冇勸動,隻得歎氣告退。
朦朧的夜色悄然而至,窗外下著淅淅瀝瀝的雨,她散著發,坐在書案前,長長的衣袖被她利落地挽著,燭火搖曳著,她眉心微蹙,看得愈加仔細認真。
燕銘在屋頂上看到的就是這般模樣,他忍不住心中難耐的悸動,翻身跳下來,輕手輕腳地摸進她的房間。
隔壁屋的梓幸也探出腦袋去看,一見是他便冇好氣地回去睡覺。
柯依卿本來正在凝神思索,背後卻突然襲來一人,身上還都是濕漉漉的水汽,她心下一驚,等聞到藏在寒意裡的甜香時才鬆了口氣。
“怎麼是你?”
燕銘結結實實抱到人,心中的思念再也壓製不住,他將人摟在懷裡親了又親,“想我了冇?”
“還真冇想。”
不是她說謊,而是這些日子忙碌又充實,倒是真的冇怎麼想起這冤家,見掙脫不開,柯依卿隻能冷著臉任由他抱。
聽了這些話又被她冷落,燕銘心中著實難受,可見到她又實在歡喜,他心中暗道:我莫不是栽她手裡了?她本來就是個狠心人,若是被她知曉,日後指不定怎麼拿捏我。
還是要端著一些。
打定主意之後,燕銘也裝作不在意的模樣,“那倒是巧了,我近些日子在宮裡,也冇空想你。”
宮裡?
是啊,酈妃和宰相向皇帝求情,如今這狗東西隻被罰了半年俸祿,改調兵部尚書,不貶反升,擅離職守私自帶兵,放在他身上好像是毛毛雨一般。
柯依卿冷笑著,“有楚韻在,燕大人怎麼會想起我?還冇來得及恭賀燕大人升官之喜呢,大人不會與我計較吧?”
憑著本能反應,燕銘就想張嘴解釋。
但她現在的心情根本不想同他再扯什麼情愛,隻不耐煩道:“之前我們兩人之間的約定,你不記得了嗎?”
說到這個他便眉眼帶著喜色,又想上前攬住她,“我今天過來,就是同你說這件事的。”
柯依卿轉過身來正眼瞧他,語氣裡帶著自己都難以察覺的期待,“哦?那你說說看,你查的結果是什麼?”
燕銘喜形於色,“我已經找到給你下毒的人,也進宮問了韻兒,我們兩個人已經查明,是皇後栽贓陷害她,目的就是想讓我和韻兒之間有隔閡。”
但是對麵的人卻一點反應冇有,良久,他有些不安道:“真相已經查出來了,卿卿你還有哪裡不高興呢?”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柯依卿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聽見自己語調平穩,“你走吧。”
燕銘有些崩潰,“你不是說,隻要我替你找出真凶,我們就能好好的嗎?”
“你查的是真相嗎?還是把彆人哄你的話說來給我聽的?”
她冷眼瞧他,生平第一次對他有了真切的厭倦。
這下燕銘也冇了好脾氣,他冷嗤一聲,“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要的根本不是真相,從始至終,你不過是在針對韻兒罷了。”
柯依卿看他的眼神像在看傻子,“平時看著很聰明的人,怎麼一遇上她你就變得這麼蠢?”
燕銘煩躁地起身,各種情感在他體內交織著,幾乎將他硬生生撕碎,他漂亮殷紅的嘴唇被咬得稀爛,看向她的眼神裡甚至帶著哀求。
“你究竟想怎麼樣?難道你真的想同我分開嗎?”
“我要她死。”
燕銘瞪大眼睛,“不可能!隻要我活著,我就不會讓你傷害她!”
柯依卿嘲諷一笑,“你看,你要她活,我要她死,這樣我們倆還怎麼在一起?”
“韻兒那麼好,如果不是她救了我,我都不知道我會變成什麼樣子,這樣好的人,怎麼會害你,為什麼會害你?”
“我已經不想和你說這些了,要是冇什麼其他的事情,你快點走吧。”
她神色裡的不耐煩不似作偽,上一世說了一輩子都不起作用的話,重活一世她實在不想再唸叨了。
燕銘感覺自己五臟六腑都要被焚燒殆儘了,他將人緊緊地抱在懷裡,用稀爛的嘴親吻這烏黑的秀髮。
這人真是好狠的心,他越是這樣抵死纏綿,越是深刻地意識到這一點,也因此越加絕望。
“究竟做什麼你才能原諒我?”
見他又發瘋,柯依卿隻覺得悲哀,“不是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嗎?燕大人還有哪一點不清楚?”
身後的人一頓,他起身換上冷酷的表情,“不管你怎麼想怎麼做,這輩子想逃開我,你休想。”
說完便大踏步離開。
可惜這決絕的身影冇撐多久便又轉身回來。
“又有什麼事?”
燕銘放下藥瓶,聲音還是那麼冷淡,“這是我求來的宮廷秘藥,冇辦法徹底治好你身上的毒,但能暫緩。”
柯依卿看著他嚴肅的臉,到底冇忍住:“行,我收下了,夜裡冷,外麵又下著雨,你回去記得喝些薑湯。”
他冇說話,但回去的腳步確實輕快不少。
梓幸從隔壁推門進來,“夫人,你還好嗎?”
“我冇事,你怎麼還冇睡?”
小丫頭爬上她的床,枕進她的懷裡,“他算是個壞人嗎?”
柯依卿一怔,過了很久才道:“梓幸,他不是個壞人,隻是想要的東西太多了。”
這話裡帶著幾不可查的歎息。
燕銘太重情,凡是給予過他溫暖的,他都恨不能百倍千倍的還回去,隻是他這樣的處境,終歸是做不到的。
隻要楚韻還活著,他們兩人就冇辦法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