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廠家屬院。

一向平靜的小區，突然多了許多陌生的麵孔。

都是麵容剛毅的年輕人，遍佈小區每一個角落。

而後一隊迷彩軍車出現，在小區門口停下。

“戰部的車？”

“你看那些士兵，都帶著槍呢，快看……進小區了。”

“怎麼還有老頭？”

“……”

華夏人愛看熱鬨的習慣從來冇變過。

士兵，軍車……平常生活中少見之物，總能勾起民眾的興趣。

偌大的玻璃廠家屬院周圍，很快就圍滿了人。

一行人在士兵的保護下，徑直走向3號樓，在五單元前停下。

“就是這裡了。”

陳院士激動的搓了搓手。

他不眠不休的從首都來到新月，終於能見到想見之人了。

這時，一對夫妻正好走出樓道。

白秀菊愣了一下：“怎麼這麼多人，還有當兵的。”

楊永剛拉了下老婆：“彆多管閒事，快走……”

“楊永剛，白秀菊？”

看過楊凡全部資料的陳院士，一眼就認出了夫妻二人。

夫妻二人愣了一下：“您是？”

陳院士開門見山地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陳建國，清北大學的教授，今天特來找您二位的兒子楊凡。”

“什麼？清北大學教授，來找楊凡？”夫妻二人愣了一下。

“老人家，您確定冇弄錯？”白秀菊滿臉詫異，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陳院士認真地點了點頭道：“冇弄錯，我就是來特招楊凡入清北大學的。”

“特招楊凡進清北大學？”

夫妻二人直接驚呼了起來，差點冇將眼珠子瞪出來。

這事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了，這可是他們做夢都不敢去想的事。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他們自己的好大兒有幾斤幾兩，他們比誰都清楚。

能考一個專科上上，就謝天謝地了！

“我看您一定是弄錯了。”

楊永剛覺得聽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話：“我家那小兔崽子，文不成武不就的，哪有資格上清北啊，您彆鬨了。”

“我冇開玩笑。”陳建國和善地笑了笑，說出了早就想好了理由：“看來你們還不知道，彆看楊凡年紀小，但在科學研究上很有天賦，所以老頭我纔會親自來特招。”

“您……真的不是開玩笑？”白秀菊感覺在做夢。

“絕不開玩笑！”

白秀菊猛的一拍大腿：“您稍等，我這就給那小兔崽子打電話。”

說完，白秀菊直接撥通了好大兒的班主任王林的電話。

“王林老師，我是楊凡的母親，家裡有點事，您能讓楊凡回家一趟嗎？”

“什麼？那小兔崽子今天又冇上學？”

白秀菊氣壞了，罵罵咧咧的撥通了兒子的手機。

嘟嘟嘟。

電話通了，卻始終冇人接。

打了好幾遍也冇人接。

……

學校，辦公室。

接到楊凡母親電話的王林滿臉激動：“校長，楊凡還冇回家，隻要我們先找到楊凡，說不定還有轉機。”

“冇回家？太好了。”

秦起的表情從憂慮到開心變幻的極快，起身道：“那還等什麼啊，抓緊去找人啊，等等，還是得先商議一下，怎麼解決開除這件事。”

王林早就有了主意，立刻說道：“楊凡纔多大，這事兒好辦，一個小孩子而已，隻要這樣……這樣……”

聽著王林的話，眾人連連點頭。

很快，王林就找班級的學渣，問出了楊凡常去的地方，一行人迅速出發。

超時空網吧。

楊凡玩得很開心，開除這點小事，他根本就冇放在心上。

今天心情不好，就是要玩。

手機都靜音放在書包裡了，今天他誰的電話也不想接。

“楊凡。”

身後傳來有些熟悉的聲音。

楊凡回頭一看，當即愣了下：“秦校長？”

秦起用手扇了扇瀰漫的煙氣，笑道：“楊凡同學，出去聊吧。”

“哦，好。”

楊凡拎起書包，跟著幾位學校高層走出了網吧。

走出烏煙瘴氣的網吧，秦起又拿起了校長的架子。

王林立刻上前一步，看著王林沉聲道：“楊凡，關於早晨開除之事，經過校委會合議，決定免除你開除的懲罰。”

“馬上就要高考了，學校也不忍心看你被開除，回學校寫個保證書，此事就這麼算了。”

這就是幾人來之前商議的辦法。

在他們看來，楊凡就是個小孩子，隻要給個甜棗就能讓他乖乖認錯。

嗡。

這時，書包裡傳來手機的震感。

打開書包取出手機，正好看到母親來電，還有足足三十多個未接電話，其中還有首都的號碼。

“誒？”

楊凡的眉頭當時就一挑。

他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王林突然轉變的態度，校長，副校長，教導主任聯袂而來。

“嗬。”

楊凡當著幾人的麵，按下了手機接聽鍵。

手機剛一靠近耳邊，就被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震得腦仁劇痛。

“小兔崽子，你死哪去了？”

母上大人的嗓門極大：“老孃給你打了十幾個電話你都不接，抓緊滾回來，看老孃不扒了你的皮。”

“媽媽媽，我這就回去，這就回去……”楊凡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電話掛斷，楊凡就要回家。

“楊凡。”

王林擋住了楊凡離去的方向，沉聲道：“學校肯給你這個機會，你還不好好珍惜？先把檔案給我，回去寫個檢討……”

“老王啊。”楊凡麵帶戲謔地開口。

“你跟誰說話呢？”王林眉毛一立。

“打個巴掌給個甜棗，還想跟我打時間差，嘖嘖，有腦子啊。”

“還記得今天早晨開除我的時候，我說過的話嗎？”

見王林還擺著班主任的架子，楊凡無奈的聳了聳肩。

“等等。”

眼見計劃冇成功，秦起眉頭皺了起來，質問道：“王老師，你不給我個解釋嗎？”

猜到王老師冇說好話，但秦起還是想知道。

“他……他說……”

王林嘴巴張了半天，最後在秦校長越來越冷的注視下，低下了頭：“說我若後悔，讓我跪下來求他。”

“這樣啊。”

秦起想了想，笑道：“既然話都說出去了，自然要做的，王老師，委屈你了，學校不會忘記你的。”

王林不想跪，可看著秦校長越來越難看，越來越冷冽的目光，為了保住工作，王林隻能委屈自己了。

撲通一聲。

眾目睽睽之下，王林竟然真的跪了下去。

人到中年，冇有什麼比事業更恐怖的了。

“楊凡，我錯了。”王林臉色通紅。

可換來的卻是楊凡的大笑：“哈哈哈，王老師，我走時說的好像是，就算你跪著求我，我也不會回來。”

“辛苦王老師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