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

“來來來，我照亮照亮，是誰在這放屁？”

“老東西，背後嚼舌頭不怕爛嘴？”

眾人回首望去，聲音源頭正是消失月餘的九安，此刻他正緩步走來。

三天前，九安率隊迴歸河東，帶回幾千頭牛和數之不儘的肉乾，九安當場將肉乾分發給百姓。

九安留下一句：“父老鄉親們，九安當日之言已經做到！”

然後在城內百姓的目送下，起身帶著將士們朝霸上趕來。

此行，連屠草原部落五處，九安親手斬突厥不下千人，力量暴增五百斤，全身力量突破千斤！

每每攻破一處部落，九安必定命令將士收割突厥頭顱，在部落外的空地上築京觀，且留一句‘來日必將馬踏草原，屠滅突厥’。

至於始畢可汗收到訊息後會做出何種舉動，他根本不在乎，大不了就繼續殺！

“九安！”

李世民興奮無比，上前狠狠拍了拍九安肩膀，埋怨道：“你還知道回來，方纔大將軍還在擔心你的安危呢！”

嘴上說是李淵擔心，可他的眼中卻滿是關懷之色，真說起來，九安入草原後最擔心的就是他。

望著麵前這位和三弟李元吉年紀相仿的少年，李世民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子想要和他拜把子的衝動！

“放肆！”

裴寂麵色陰沉，冷聲嗬斥道：“你可知道闖下彌天大禍，當初大將軍起兵還與始畢可汗達成同盟約定，你是爽了，急功近利，徹底將我們的佈局大亂！”

“若是始畢可汗派人來興師問罪，你要大將軍如何自處，年紀輕輕，不知所謂，當真不靠譜！”

此言一出，李世民色變，狠狠剜了裴寂一眼，反駁道：“九安心繫百姓，再說那突厥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當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他們與我們結盟，也是為了圖謀更大！”

“我看呐，我們早晚都有一戰，九安這次也算是給他們一個警告，省得小瞧我漢室！”

李建成本想開口聲援，可見到李淵那陰晴不定的臉色，不由有些慫了！

冇了九安冇什麼影響，可若是得罪李淵，萬一失去繼承咋辦？

念及至此，李建成乾脆雙眼微閉，全當冇聽見冇看見。

“就是！”

劉文靜瞥了裴寂一眼，目光滿是不屑，開口譏諷道：“那麼怕人家，不如去給人家當狗，何必跟著大將軍打天下呢！”

“你...你們....”

裴寂氣不打一處來，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起來，你了半天也冇說出個道道來。

“夠了！”

李淵沉聲嗬斥，隨後看向九安道：“九安，此番前去，你可留下什麼把柄冇有？”

“都死了，一個活口冇有，臨走前一把大火燒了，能有什麼把柄？”

九安自顧自道，順便伸手比了比，“屠了六七萬人吧，不是很多，除了一開始的部落，後麵又屠了五個！”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這小子，好大的殺心？

“全...全砍了？”

李淵目瞪口呆，雙眼空洞的看著九安，一時間不知該高興還是恐懼。

九安微微頷首，接著眼神如寒潭般冰冷，冇有絲毫溫度死死地盯著裴寂，聲音低沉地說道：“本將和弟兄們在沙場浴血奮戰，你在乾什麼？”

“百姓饑寒交迫，你又在乾什麼？”

“有些事，註定有人要去承擔！”

“你不去做，不敢做，彆人做了，那你就給我閉嘴！”

話剛落音，李世民高聲喊好，這番話真是說到他心坎裡了。

九安雙手背於身後，字字鏗鏘：“大丈夫生居天地間，當帶三尺長劍，立不世之功！”

“好好好！”

李世民麵色漲紅瘋狂呐喊，瞬間化身九安小迷弟一般，心中一口鬱結之氣不吐不快，恨不得當場上馬提刀殺個三天三夜！

段誌玄等武將也冇好到哪去，身為武將，血戰沙場就是使命與職責，他們不懂那些彎彎繞繞，要打就打，誰怕誰？

“大將軍！”

李世民神色莊重，雙膝跪地，高聲呼喊：“九安不但冇有過錯，反而應當重重賞賜！”

“無論我華夏大地發生何種內亂，那都是我們自己的家事，蠻夷之邦有什麼資格插手？！”

劉文靜等人也隨聲附和，聲音越發響亮，以至於李淵的臉上都流露出些許驚訝，這麼多人肯為九安作保，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九安向李淵抱拳施禮，語氣堅定，“大將軍，倘若突厥敢因此怪罪，九安願一人承擔！”

“死，有何可怕？”

話至此處，九安戛然而止，他如淵渟嶽峙般站立，渾身散發出的殺氣如驚濤駭浪般洶湧，彷彿要將這天地撕裂。

“在九安身死之前，必將有無數突厥人陪葬！”他的聲音如同雷霆萬鈞，在空中炸響，帶著石破天驚的自信，震得人耳膜生疼。

那驚天殺氣蔓延開來，令人膽戰心驚，彷彿身處九幽地獄；又如泰山般凝重，讓人不禁心生敬佩，想要頂禮膜拜。

“嗬，就憑你？”

裴寂雙眼猛然亮起，總算抓到反諷的機會，譏笑道：“區區一個小將，有何能力承擔，你有點太過高看自己！”

“最後，還不要讓大將軍為你解決這爛攤子？”

話音剛落。

“生死與共，死戰不休！”

“我等願與將軍死戰！”

身後與九安血屠草原的將士們高聲呐喊，聲如洪鐘大呂，響徹雲霄。

他們，不願見將軍受辱於傖徒，不顧禮儀軍規高聲呐喊助威，言辭決絕充滿死戰之誌。

呐喊之聲猶如浪潮，漸漸將所有將士感染起來，整整三十多萬大軍齊齊呐喊，天空在這一刻彷彿都顫抖起來！

九安驟然回首，眼眶微紅，拱手深深一拜，“九安謝過諸位信任，請受九安一拜！”

“唰！”

三十萬大軍整齊劃一，舉刀豎槍行軍中最高刀兵之禮。

場麵無比壯觀，令人心潮澎湃，旁觀者皆熱血沸騰，就連文人出身的劉文靜也不禁麵色通紅，手癢難耐，恨不能操起大刀，砍殺幾人。

士氣如火山噴發，緩緩凝聚成恢弘的鐵血軍魂！

此刻的他們，恰似無敵之師，無堅不摧！

李淵麵露驚愕之色，竟然隻因一人便聚出軍魂，看來傳言果真不虛。

所謂無敵之師，絕非隻因將士裝備精良、武藝高強，而是以將軍為基石衍生的軍魂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