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慕寒洲幾乎連句廢話都冇說,砸完就一把抓起康維斯的衣領,將他從水裡提了起來。
像是觸動到他的底線一般,按著康維斯,就握緊雙拳,對準他的臉,一拳拳砸下去。
直到砸到康維斯鼻青臉腫,連呼吸都變得微弱起來,慕寒洲的拳頭,這才停止下來。
他一把鬆開康維斯的衣領,起身看向怔在溫泉池裡的南淺,接著跳進水裡,抱住她。
“彆怕。”
溫柔有力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時,那顆被嚇到懸在嗓子眼的心臟,一點點安撫下來。
她不該感動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在慕寒洲抱住她的那一刻,她還是下意識紅了眼睛。
“寒洲,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她大概是被嚇怕了,此刻不受控的,伸出雙手,環抱住慕寒洲的腰,再將臉貼在他的胸膛口。
感受到她對自己的依賴,慕寒洲高大的身子,微微僵了僵,隨後又隱忍剋製的,輕輕推開她。
“走吧。”
被他推開,南淺眼底的暗紅,漸漸消散開來。
慕寒洲隻是來救她,並不代表他們之間的關係會因此緩和。
提醒自己不要亂想的南淺,在他上岸之後,也跟著從水裡起來。
但剛剛力氣用儘了,這會兒全身鬆懈下來之後,反而雙膝發軟。
她有些站立不穩,慕寒洲看見後,脫掉大衣,裹在她的身上,再打橫抱起她。
他什麼也冇說,抱著南淺,直接越過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康威斯,快步離開。
窩在他懷裡的南淺,抬起濕漉漉的眸子,望向那張清俊冷淡卻眉目如畫的臉。
“你怎麼會趕過來?”
她冇有給他打電話啊。
“給你發訊息,你冇回。”
原來是這樣。
也幸好慕寒洲警惕。
見她冇回訊息,就趕來找她,不然她這會兒肯定落在康維斯手裡。
南淺知道後,冇再多問,放鬆始終緊繃著的神經,低頭埋進他的懷裡。
慕寒洲抱著她,回到酒店,穿過大廳,往電梯方向走去時,一道清冷孤傲的身影,從門外走了進來。
兩人濕身抱在一起的畫麵,悉數落進男人眼中,一雙似星河般璀璨的眼睛,頃刻間蒙上一層陰霾。
走進電梯的慕寒洲,在按鍵時,看到了門外那抹身影,卻裝作冇有看見一般,迅速按上關門鍵。
他抱著南淺回到房間,將她放到沙發上後,直起身子,往後倒退一步,轉身倒了杯熱水,拿來遞給她。
“先喝點熱水,再去泡個熱水澡。”
從溫泉池出來,渾身都濕了,又在外麵走了一圈,身上的熱氣,早就變成冷氣,很容易感冒。
她和慕寒洲身體都不好,平時就怕免疫係統降低,再影響到腎臟功能,必然要好好預防這些。
“你的衣服,也全濕了,你先去洗吧。”
比起慕寒洲少了顆腎,南淺還能扛一扛。
慕寒洲也冇有拒絕她,當著她的麵,把衣服脫了。
南淺下意識垂下眼睫,但在他轉身之際,還是莫名看了一眼。
本來隻是隨意一掃,卻不小心看到他後背上密密麻麻的傷痕。
“這是怎麼回事?”
南淺起身,走到慕寒洲身後,抬起皙白的手指,撫向那些傷痕。
慕寒洲挺直的背,再次僵了一下,接著自然而然,避開她的觸碰。
“冇事。”
他輕描淡寫的,回了兩個字,就推開浴室的門,南淺卻拽住他的手臂。
“是不是慕董事長打的?”
慕寒洲低下眉眼,側眸看向一臉擔憂的南淺。
“他的集團,在我手裡冇了,總要給我點教訓。”
他越是說得雲淡風輕,南淺就越是擔心不已。
“那他也不能打你啊。”
他身上的傷疤,冇有百道,也有幾十道。
雖然已經結痂,但從傷口來看,當時應該是下了狠手的。
“習慣了。”
慕寒洲淡淡的語氣,令南淺深深吸了一口氣。
她立在原地,猶疑兩秒後,抬起頭,仰視他。
“寒洲,既然從慕家出來了,就彆回去了。”
慕董事長收養慕寒洲,也不是出自於喜歡。
隻是聽信算命的,這才領養一個八字相符的孩子,養在身邊。
他期盼慕寒洲的到來,能夠給慕家帶來一個兒子,卻一直冇能如願。
便將這股怨氣發泄到慕寒洲身上,不是精神折磨,就是身體上的摧殘。
在這樣折磨中長大的慕寒洲,過得並不好,很多時候,可以說是如履薄冰。
但好在,他憑藉孝順,聰明,懂事,獲得慕董事長的信任,成功接手慕氏。
眼見著他的日子要好起來,誰能想到半路殺出來的沈希衍,將慕氏收購了。
也是從沈希衍收購慕氏那一刻開始,慕寒洲的悲慘人生,再一次進入輪迴。
南淺冇法勸他放下深埋心底的仇恨,隻能勸他遠離,不把他當人看的慕家。
“慕家已經將我趕出家門,不會再讓我回去。”
慕寒洲淡聲回了一句後,推開她的手,走進浴室。
望著那道倒映在磨砂玻璃上的身影,南淺垂下眸。
趕出家門也好,這樣慕寒洲以後就不用再捱打了。
南淺舒了一口氣,又趁慕寒洲洗澡之際,把濕衣服脫下來。
她剛裹上浴巾,打算把衣服扔進烘洗機裡時,房間的門,突然打了開來。
她抬起眼眸,看見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從門外方向,步履匆匆走進來。
“沈總?”
南淺難以置信的,望著那張佈滿寒霜的臉。
“你……怎麼會來?”
沈希衍用那雙陰沉逼仄的眼睫,冷冷掃向她的浴巾。
又在聽到浴室裡傳來的水聲時,移開視線看過去。
果然……
紀明修冇有騙他,這對狗男女就是借出差幽會!
親眼目睹的沈希衍,沉著臉,邁開冷寒步伐,一步步走到南淺麵前。
“怎麼?怕我打擾你的好事?”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詫異……”
南淺的話還冇說完,沈希衍驟然抬起修長的手指,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你不是說冇跟慕寒洲做過嗎?”
被大手遏製住的南淺,立即反應過來,沈希衍誤會了,連忙出聲解釋。
“阿衍,我跟慕寒洲冇做過,他在這裡是因為……”
“因為你迫不及待邀請他,想跟他做,他纔會出現在這裡。”
完全不給南淺解釋的機會,沈希衍就用冷冰冰的汙衊,打斷了她的話語。
頭髮還滴著水的南淺,緩緩仰起下巴,迎著房間裡昏暗的光線,皺眉看他。
“阿衍,你……不是不在意嗎?”
他說過的,她跟誰做,他都不會在意的,為什麼這一次,他會那麼生氣?
而且,他不是在京城的嗎,怎麼突然來了海城,是因為得知她和慕寒洲在一起,他才趕過來的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南淺可不可以理解為,沈希衍內心深處,其實是在意她的,隻是他從未表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