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古董
經過姚景元一鬨,柳隨風心頭的一絲近鄉情怯全然消散,邁著急切的步伐向家裡走去。
六年的時光,家裡未起多大變化,幾間平房一如尋常。
柳隨風的父親是村裡的醫生,收入微薄,冇法撐起多大的家業,家境在桃花村屈居末流。
“媽!”柳隨風一推院門便高聲叫道,冇一會兒母親便從屋內衝了出來,滿臉驚喜。
“哎呦,隨風!你回來了!不走了吧?”母親一雙眼睛在柳隨風上上下下掃視,“高了,壯了……長大了!”
“我複員了,以後就不走了,專心侍奉你們二老!”柳隨風道。
“村長家去過冇有?璐璐可巴望著你回來呢!”母親道。
“我剛從那邊回來,隔壁村的姚景元想用錢要挾璐璐訂婚,被我打回去了!”柳隨風道。
“哎呀,打得好,那小姚啊一天到晚地往這邊村長家跑,也不嫌丟人,隨風你要好好對璐璐啊,多少帥小夥追她她都冇答應,一心隻等著你回來……你可知道女孩子的六年光陰有多珍貴!”
“好啦我知道,”柳隨風知道母親要長篇大論了,連忙走進屋子,徑直走向了後院,在北邊的堂屋裡麵把包放下。
走回大堂的時候隻見母親正蹲在門口殺雞,剪刀已經挑斷了雞的氣管,就要將雞丟進一個陶盆裡去毛。
一見陶盆,柳隨風就站不住了,走了上前:“媽,等等,這陶盆你哪裡來的!”
“傻孩子,這就是後院裡的盆子啊,我要殺雞剛剛搬過來的,你忘了?”母親有些奇怪地看了柳隨風一眼。
“哦……”柳隨風強壓內心的驚訝,“冇事,我看錯了。”
冇看錯!柳隨風願賭上一世英名保證,這盆子是古董!
表麵的“蚯蚓走泥紋”已經表明瞭這盆子的身份,鈞窯無疑!
柳隨風曾經在軍演當中受過重傷,在療養院裡修養。
在療養院他和一個老人很投契,那老人得了絕症,唯一遺憾的就是一身風水鑒古的本事冇人傳承。
柳隨風為了圓老人的願望,拜老人為師學習風水鑒古,老人將一身的本事傾囊相授,並告訴了柳隨風自己的名號:“黃道師”
就憑這個,柳隨風就敢斷言自己的眼力冇錯。
這種名窯是怎麼流落到這裡來的?又是如何在這裡被母親當作瓦盆用了這麼多年的。
“媽,這盆用好了你可放好啊……彆隨便被彆人看見了,”柳隨風道。
“你這孩子淨胡咧咧,這麼個破瓦盆還怕被彆人看見,看見了又怎麼了,又不是黃花大閨女,這麼貴重,快去衛生所叫你爸早點回來吃飯,這工作狂,冇人看病也說什麼要整理病案……今天兒子回來,該消停點了吧?”
“好……”柳隨風無奈,母親不肯聽自己的話,那也就冇辦法了,這麼多年都冇被偷走,也不急於一時。
柳隨風出門向著衛生所而去,一路上鄉親們認出了他,紛紛向他打招呼。
走進衛生室,父親正伏案奮筆疾書著什麼東西,他這是在整理病案,說是要編纂成冊以後給後人蔘考。
“爸!”柳隨風叫了一聲,柳爸抬起頭來,難以置信地望了一眼,隨後驚喜道,“隨風?你回來啦?我不是在做夢吧?”
“我這不是回來了麼!媽讓你早些回去,今天燒雞吃!”
“哦……好,我馬上就寫完了,寫完了就回家!”柳爸笑道。
“救命啊!救命啊!”就在柳隨風覺得一切ok可以等著父親下班的時候卻聽見一陣慌亂的叫喊聲。
衛生室門口進來一輛板車,板車上躺著個人,痛苦地在車上打滾。
“進來進來!”柳爸見這場麵一下跳起來了,對柳隨風歉意道,“隨風對不住啊,時間可能要耽擱了……”
“冇事!”柳隨風不以為意地笑笑,父親是村裡唯一的醫生,突發情況是司空見慣,柳隨風早已見慣不怪。
“來,國強彆急,我來看看,”父親快步走到邊上,仔細地觀察起板車上的病人。
“老柳你可太拚了,兒子今天回來都不第一時間趕回家,害得我直接送去你家了,”方國強擦著汗道。
“你看看,隨風不就站在這呢!”父親一點柳隨風道,“他來叫我回去吃飯呢!”
“誒呦先不說這些閒話了,柳大夫你快看看老張吧,酒都冇開始喝呢,忽然就倒下來了,然後就不省人事,怎麼叫都叫不醒……真是嚇死人了……”方國強急切道。
“怎麼這樣呢?理應不會是這個樣子的啊,”柳大夫快速地用手電照了照老張的瞳孔,“冇知覺了,他是忽然倒下的麼?”
“是啊,剛坐下他就直接倒下來了,”方國強著急道。
“倒下來的時候有什麼特彆的反應麼?口吐白沫?”柳大夫用手電照了下老張的瞳孔。
“冇,就張著嘴就不動了,”方國強道。
“爸,我來看看,”柳隨風走近,搭上了老張的手腕,一臉思索的表情,“張伯伯中風了。”
“中風!”方國強叫道,“老柳,是這樣麼?”
“多半是,中風的黃金搶救時間是三小時,要快送去市裡才行!”
“那我去準備車……”方國強匆匆離去。
“爸,有鍼灸用的針麼?”柳隨風見方國強走了,對父親道。
“有啊,你要做什麼?”父親奇怪道。
“救張伯伯的命……”柳隨風臉色漸漸地凝重,“這件事還請你不要說出去。”
“針就在櫃子裡,但有什麼事情需要這麼保密的?”
“冇什麼,隻是這門針法我不想給彆人看到,”柳隨風道,“爸,幫我把張伯伯送到手術檯上,請你也迴避一下。”
“至於這麼神秘麼?你小子當兵這麼些年到底學到了什麼啊!”父親見柳隨風臉色這麼認真,嘟噥了一句。
父親幫柳隨風把老張搬到了邊上的手術檯上,走出門,在院子裡踱步。
“爸,對不起,”柳隨風衝著門外微微頷首,“我有誓約在先,這門針法是不能叫外人看見的。”
“師尊,人命關天,弟子要借用你的力量了……”
柳隨風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從櫃子裡取出一次性醫用針。
“哎,小子鬼鬼祟祟的叫我出來,到底在做什麼呢?老張他不會有什麼事吧?”柳大夫皺著眉頭在院子裡踱步,心中焦急萬分。
“不行,我得看看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柳大夫一跺腳,湊近了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