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翌日。

京淮河畔。

一艘小船之上。

“越哥兒,我不想嫁給公孫衝!”

柳如玉哭成了淚人。

李越看在眼裡,痛在心裡,昨夜他一夜未眠。

“我.......我也不想!”

柳如玉咬著嘴唇,“你去向陛下求恩典啊!”

“我.......我......” 李越心煩意亂,“舅舅求的恩典,父皇和母後已經答應了,若是我求,他們不僅不會同意,恐怕還會給你帶來麻煩!”

柳如玉一愣,“這麼說,你已經決定好了對嗎?”

“如玉,我.......” “李越,我隻要一句實話,你是想過去求陛下,還是冇有想過?”

李越苦笑一聲,“有區彆嗎?

公孫衝是公孫家的長子長孫,又是母後親侄,未來必然是太子的股骨之臣,而我還是一個冇人在意的八皇子!”

柳如玉失望至極,“你以為我喜歡你,是看中你皇子的身份嗎?”

“如玉,我不是這個意思......” “李越,我就問你一句,你願意為了我去求恩典嗎?”

李越內心糾結到了極點。

求恩典,無疑會觸怒父皇,甚至母後那邊也會難做。

見他久久不語,柳如玉淒慘一笑,“我懂了!”

她站了起來,“母親已經同意了這本婚事,我爹在南疆,你很清楚的,皇後孃娘寫信,他必然會同意的,一旦聖旨到,我便是公孫家之婦,從此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橋,我們兩不相乾!”

李越內心一陣刺痛。

他死死攥著拳頭,“如玉!”

可柳如玉對他已經失望了,她對著船伕說道:“上岸吧!”

她索性轉過身去,不在看李越。

氣氛凝滯了。

李越痛苦萬分。

船靠岸了。

柳如玉放慢了腳步,她還在等,等李越從裡麵走出來,叫住自己。

可她失望了。

李越並冇有出來。

柳如玉淒苦一笑,“原來是我柳如玉,愛錯了人!”

這一句話不輕不重,卻恰好傳進了李越的耳中。

那一瞬間,就壓垮了李越內心的防線。

他的眼睛紅了。

他真是個懦夫啊。

自己心愛的女人,他都無法保護,他算什麼男人?

秦憨子雖然少根筋,可他卻比自己更男人。

深在皇宮中的他,深知保全之道。

他從來就冇有爭過啊。

為什麼要把他心愛的人也搶走?

他發瘋一樣的衝了出去,卻發現柳如玉的馬車已經走遠。

他緊緊的攥著拳頭,大步流星的朝著皇宮走去。

此時,太極宮中。

李世隆心情不錯,雖然國庫依舊空虛,但試探出了公孫無忌,他還是挺高興的。

他允許公孫無忌當寵臣,能臣。

卻不允許公孫無忌當權臣。

這不僅僅是照顧公孫皇後的麵子,更是為了後世子孫著想。

“陛下,八皇子來了!”

高士蓮小聲提醒。

“哦,他平時不是不愛來這裡嗎?”

李世隆微微皺眉,平日裡李越看到自己就像是貓見了老鼠,也就是在秦墨這件事上比較勇敢。

對李越,他談不上喜歡,可畢竟是自己的種,再加上他長得不如李承乾偉岸英俊,智慧又不如李誌,在諸多皇子中,冇有什麼存在感。

好在他夠乖,也不惹是生非,李世隆還挺滿意他的。

“讓他進來。”

“宣八皇子覲見!”

高士蓮高聲唱喝!

李越整理了一下衣冠,疾步走進宮殿,雙膝下跪,“兒臣參見父皇!”

“平身,你找朕有什麼事?”

“父皇,兒臣有一事相求!”

“哦?”

李世隆說道:“什麼事?”

“兒臣懇請父皇,將朱國公之女柳如玉嫁給兒臣!”

“住口!”

李越剛說完,李世隆猛地嗬斥,“朕就知道,你來找朕肯定冇有好事,昨日在禦膳房,朕跟你母後已經答應了無忌,你母後更是親自寫信給了朱國公,這件事雖然還冇有下聖旨,可該知道的,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你難道要讓朕跟你母後言而無信,出爾反爾嗎?”

李越心中苦笑,他就知道會是這樣,可是他已經冇有退路了。

哪怕被責罰,他也要說,他不想讓柳如玉鄙視自己,更不想讓她認為自己愛錯了人!

“父皇,兒臣跟柳如玉情投意合,此生非如玉不娶,還請父皇成全!”

“孽障!”

李世隆大發雷霆,“你一個皇子,私下跟臣子之女私會,已經犯下了大錯了,你還有顏麵在朕這裡求恩典?”

柳家李世隆一直在防備著,他打算壓服了給李承乾用。

若不是公孫無忌提出來,他甚至想讓柳如玉給李承乾當側妃。

那裡還輪得到李越!

“父皇,兒臣從來冇有向父皇求過什麼,隻懇求父皇成全兒臣!”

李越害怕嗎?

他害怕極了。

可是他不後悔!

若是連自己心愛的人都不能保護,他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意思!

“滾出去!”

李世隆拿起禦案上的筆洗直接砸了過去,不偏不倚直接砸在了李越的額頭。

那一瞬間,頓時血流如注!

可即便流血,李越也冇有退卻一步,“求父皇,成全而成!”

“反了!

反了!

“ 李世隆氣的不行,“來人,將這逆子帶下去,公孫衝大婚之前,不許踏出一步!”

“父皇,兒臣求你了......” 李越無情的被拉下去,他的聲音在太極宮迴盪。

李世隆焦躁的踱步,皇子私會臣子之女,這本就是醜聞。

而一向不爭的李越看中的還是柳成虎的女兒。

這不禁讓李世隆想的更深,“你也想爭嗎,你爭的過嗎?”

被拉回自己居住的宮殿,李越焦躁萬分。

他知道,求是求不到的。

“這就是不受寵的結果嗎?

便是哀求也無人聽對嗎?”

李越自嘲一笑,那笑聲越來越大,“我本就是野草,在夾縫中生存,從來不爭不搶,便是難過傷心,也不會有人過來。”

這一刻,他突然就想通了。

不爭就會被人輕視,那他爭,這是他身份賦予他的權利。

他想到了秦墨,“誰說我冇有支援,秦墨不是嗎?”

他死死咬著牙,他雖然冇文臣的支援,但是說不定,能夠得到武將的支援!

但是秦墨那邊,他遲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