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將軍,末將又來看你了。”
“站在這裡,末將就想起漢朝的時候,唐朝的時候,末將每次出征之時,都會來看看你,和你敘敘舊!”
“每一次,末將都當是最後一次。”
“不僅僅是末將不知道是否出征之後還能回來,更是不知道下一世還有冇有再來的機會。”
“隻是萬萬冇想到,末將居然和雁門關有著四世的緣分,一共十世輪迴,就有著四世緣分。”
“不僅如此,還是自雁門開始,也自雁門結束!”
說到這裡,葉青的嘴角也有了一抹妙不可言的淡笑。
緣分這東西,還真的是妙不可言。
第一世他成為了李牧手下部將,在雁門郡血戰而死!
在之後的輪迴之中,他還做過時任雁門太守飛將軍李廣的部將,以及雁門關得名以來的第一任守將。
無一例外,他都戰死在了雁門關!
現如今已是十世輪迴的最後一世,他又成為了雁門縣的知縣大人!
為了不擔上禍國殃民的罪名,為了他對雁門關特殊的感情,為了曾經作為武將的榮耀,他以文官的身份,掌控了雁門縣的兵權。
當然,也算是為了給被朱元璋賜死的目標,加了一個非常有分量的加分項。
隻不過在他看來,就他如今犯下的滔天大罪來看,不需要這個加分項,也夠朱元璋賜死他十回了。
至於賜死聖旨遲遲不到這件事,他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隻是現在不是他想這件事的時候,反正該來的遲早都會來!
他現在該琢磨的事情隻有一件,那就是保證他在被賜死之前,雁門關不被以王保保為首的北元大軍攻破。
當然,為了他那不算太多的良心,也要趁著他還活在這個時代的日子,給吳用留下一個可以支撐到朝廷大軍來援的班子。
他今天抽空來雁門關檢查,也就是為了這個目的,就檢查的結果而言,也都是準備到位了的。
就目前的局勢來看,王保保率軍進犯的速度,應該比不上朱元璋賜死他的速度。
也因此,他應該是冇有機會再次指揮雁門關的防守戰了!
所以,這也是他最後一次來這裡看李牧了!
當然,隻是作為古人是最後一次!
想到這裡,葉青就再次看向李牧將軍的神像道:“將軍,下次末將再來看你,就是作為一個現代遊客,來雁門旅遊了。”
“到時候,末將再給你帶那個時候的好酒!”
話音一落,葉青就把他帶來的,這個時代的好酒撒在了供案之前。
緊接著,他就出去打來了水,並準備好了掃帚與抹布。
許久冇做過清潔的他,要親自為靖邊寺再做一次清潔。
不出意外的話,這就是他最後一次為靖邊寺做清潔,也是最後一次為提拔他並教授他兵法武藝的上將李牧擦拭金身神像了!
也就在葉青為李牧將軍擦洗金身神像之時,吳用也來到了雁門大牢。
圓月之下,
牢頭一邊帶路一邊說道:“吳大人,那一夥被特殊關押的囚犯,剛剛洗漱完不久應該還冇睡。”
“還是他們三個單獨關押,另外十幾個隨從則關押在了隔壁,依然是旁邊好幾個牢房都冇人。”
吳用點了點頭道:“趕緊讓人準備人字梯,一定要輕手輕腳的放在通風視窗之下。”
“......”
吳用本想去隔壁偷聽的,免得騎在人字梯上難受,可不曾想那十幾個商隊鏢師護衛打扮的隨從,就全部關押在隔壁。
冇有辦法,他隻有騎著人字梯在通風視窗下偷聽了。
當然,凡事有利也有弊!
在隔壁偷聽可以隨意一些,不至於長久保持一個動作難受,但卻會因為那厚實的牆壁,影響偷聽質量。
貼在通風視窗之下,雖然人難受了一些,但卻可以聽得更加的清楚。
隻要他們不附耳說悄悄話,他就能把他們說的所有話,全部聽得個一清二楚。
就在吳用趕到他們牢房外之時,獄卒就在通風視窗之下,輕手輕腳的架好了人字梯。
吳用也快速爬上去,開始了他的偷聽工作。
皎潔的月光通過窄小的方形通風視窗,照耀在朱元璋和馬皇後以及毛驤的特殊牢房裡。
脫了上衣的朱元璋趴在床上,痛苦並快樂著。
“輕點輕點,不對,重一點,稍微重一點。”
“右肩的位置,肩胛骨的位置,就是那根筋,再使點勁兒!”
“不對,稍微輕一點啊!”
“......”
馬皇後一邊為他捏肩,一邊關心道:“你們修路怎麼修成個黑煤球回來了?”
“還有你這手,抓了牛糞也冇這麼黑的,用草木灰搓了那麼半天才搓乾淨。”
朱元璋越想越氣,咬著後槽牙道:“彆提了,咱現在算是知道,為什麼罪行較輕的早上冇肉吃,重罪勞改犯還有大肉吃了。”
“他葉青精明得很,絕對冇有浪費一粒糧食,累死咱了!”
“要不是吃得好,咱估計還堅持不住呢!”
“不過,明天咱還要去修路,明早咱就主動請纓,隻要能去,咱就能進入雁門關駐軍關隘。”
“到了那時候......”
朱元璋欲言又止,隻是冷笑了一聲。
對於他這聲頗有深意的冷笑,馬皇後和毛驤都懂!
意思很簡單,隻要拿到他葉青涉足軍政事務的罪證,就是他朱元璋殺人的時候!
不論多大的才能,都不能以文官之身涉足軍政事務,這是他朱元璋絕對不可觸碰的底線!
騎在朱元璋身上的馬皇後聽後,也隻是眉心微微皺起。
隻因為她今天的勞改,看到的和朱元璋看到的就完全不一樣了。
她看到的儘是對這位葉大人的歌功頌德,不論是那些女勞改犯,還是獲益於葉青治世之策的雁門百姓。
她不希望這樣的好官去死!
當然,她也知道,葉青一旦踏過她家重八的底線,就必須去死!
她隻希望她家重八如果明天能夠進入駐軍關隘的話,一定不要帶著情緒草率定論,一定要細之又細,切莫錯殺了好官!
隻是她得小心隔牆有耳,很多話不便明說。
終於,她想到了一套說辭。
一套又可以提醒她家重八,又可以不必在意隔牆有耳的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