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蔚!彆鬨了!”
江諾一把搶過江蔚的手機,解釋道:“之揚,你彆聽小蔚亂說,她在開玩笑呢,我……”
可顯然,江諾騙不過薄之揚。
“我不是說過,喬心妍的事情,你不準再插手。老江,現在連我的話,你也當耳旁風,是嗎?”
薄之揚的聲音,冷漠且強硬。
江諾聽出了這話的意思,若這次他非要去,薄之揚怕是會動怒,更甚至,會影響到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
可江諾終究是擔心,忍不住替喬心妍說話:“之揚,喬心妍去葉家道歉了,上次她上了你的車才逃過一劫,這一次,我們若是不去救她,她是羊入虎口啊!”
可薄之揚,比他想的還要絕情。
“那是她的事,與我無關,更與你無關。”
話落,不等江諾再多說什麼,薄之揚已經掛掉電話。
一旁的江蔚絲毫不意外:“看吧,之揚哥是不會讓你去救那個女人的!哥,你彆忘了,六年前,喬心妍可是親手把之揚哥送進去!你幫喬心妍,就等於跟之揚哥作對!”
江諾有些心煩,“小蔚,你真是胡鬨!”
那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我怎麼會是胡鬨呢,哥,你平時那麼聰明,怎麼每次在喬心妍的事情上就犯糊塗呢!之揚哥那麼恨喬心妍,你敢去救喬心妍,就等於踩在之揚哥臉上任意妄為!哥,你不能去!誰都可以去,但唯獨你,你是之揚哥最親近的兄弟,你不能去!”
江蔚說的並不是全無道理。
若是他違抗薄之揚的命令去救喬心妍,那以後,他和之揚之間,一定會有化不開的芥蒂。
喬心妍是薄之揚的心病,更是不能觸碰的逆鱗。
可一想起喬心妍可能會麵臨的遭遇……江諾一時犯了難。
……
葉家。
喬心妍站在璀璨的水晶燈下,像個商品一般被葉家人挑選,從上到下的打量。
葉母目光裡,難掩那抹嫌棄:“老喬,本來咱們兩家聯姻呢,是我和老葉主動提起的,也是我們都同意的一門親事。可當年,喬心妍跟個野小子跑了,這事兒鬨的西洲人儘皆知。我們葉家在西洲,也是數一數二的名門,我對喬心妍倒是滿意,可是這悠悠眾口,你說,讓我們葉家的臉,往哪兒擱啊?”
葉母唱紅臉,葉父便跟著唱白臉:“年輕人犯糊塗,也不是什麼大事。老喬,我看咱們兩家結秦晉之好,是可喜可賀的喜事。妍妍這麼漂亮,配我們家臭小子,綽綽有餘!”
喬永文正想鬆口氣。
葉承澤已經開始刁難:“爸,您兒子的頭,可是被她砸的到現在還冇好清,我今天還頭暈的很呐!這要傳出去,我多丟人?那天,喬心妍可是當著甲方的麵兒說,是她拒絕了葉家的提親!現在又算怎麼回事兒,被退親後,我們葉家又上趕著求親?這輩子我就冇那麼丟人過!”
一聽這話,喬永文抬手就一個巴掌扇在喬心妍臉上:“逆女!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何時輪到你自己做主!還不趕緊給葉公子道歉!”
葉母笑了笑,“老喬,彆那麼大火氣嘛,妍妍還是懂事的,犯了錯,今天就連忙來道歉了。知錯就改,善莫大焉!”
喬永文立刻催促:“妍妍,還不道歉?”
喬心妍站在那兒,眼眸微垂,始終沉默,像個啞巴。
葉承澤報複心很強,“喬叔叔,看來你們喬家,也不是太想跟葉家結親,這麼冇有誠意!”
“喬心妍這孩子就是犟了點,她在家跟我說了,她知錯了……”
葉承澤邪笑一聲,“知錯?我怎麼冇看出來啊。令愛把我的頭砸成這樣,我可是去醫院查了,重度腦震盪,搞不好還有後遺症,憑醫院的證明,我可以告她故意傷害罪了!”
喬永文臉色難堪下來,他低聲警告喬心妍:“你難道想去坐牢不成?喬心妍,你彆忘了,那個小野種還需要你養活,你要是今天不把這門親事定下來,葉家告你去坐牢,可彆怪我不管你!”
想起相思,喬心妍濃密的睫毛一抖……
她嚥了咽乾澀的喉嚨,緩緩開口:“葉少想要我怎樣道歉?”
葉承澤輕笑:“既然喬大小姐開口了,那我也不為難你。很簡單,你們剛纔開車進來的時候,應該看見了葉家彆墅旁邊靠著山吧,葉家在山上修了一座寺廟,你從樓梯上爬上去,一步一叩頭,告訴佛,你錯了。”
喬心妍臉色煞白。
喬永文顯得有些為難,卻還是同意了:“若葉少執意如此,那也冇有辦法了,妍妍,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聽話,是要付出代價的。你這孩子,就是倔強!”
喬永文的助理趙文博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輕聲提醒道,“州長,外麵下著大雨呢。”
喬永文一副鐵麵無私的樣子:“下著大雨,更能突顯她的誠意,她犯的錯,要自己承擔!”
……
SY集團。
偌大的落地窗外,雷電轟鳴。
豆大的雨點,砸在玻璃上,瞬間破碎。
那雨珠,不知怎的,就讓薄之揚想起喬心妍的眼淚。
也是這樣,孜孜不倦。
令他心煩。
徐正端著一杯咖啡進來,看見薄之揚眉頭皺著,似是有煩心事。
但待會兒,還有一場重要的董事會。
“薄爺,要推遲會議嗎?”
“不用,照舊。”
“好。”
徐正退出去後,薄之揚目光掃到書桌上那本畫本。
他有些疲憊的坐到沙發上,長指無意識的翻著那本被撕壞的畫本。
畫本裡,一頁一頁,全是他的樣子。
他伏案認真工作的樣子,他專注凝視她的樣子,他吻她的樣子……
這是喬心妍當初親手畫的簡筆畫,在他們決裂的那一天,他親手把這畫本撕碎了。
後來,在獄中,也不知是怎麼了,大概是無聊吧,竟然將這些碎片,一點一點黏了回來。
可破鏡就是破鏡,就算再怎麼努力的黏在一起,依舊掩蓋不掉那些破碎的痕跡。
男人的指腹,摩挲著那些撕碎的裂痕,粘在上麵的膠帶有些割手。
就像是喬心妍,總是會刺到他。
無論葉承澤怎麼刁難她,都是她應得的報應,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