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赫連覺這麼問，秦晏寧噗嗤一笑，她伸手輕擰了一下赫連覺腰間的軟肉。

“陛下就會逗寧兒，這世上哪有女子希望同彆人分享自己的夫君的。”

一個多月的時間相處下來，秦晏寧早已摸清了赫連覺的喜好，就算他是九五至尊的皇帝，但說到底還是個男人。

他最需要的就是，秦晏寧對他的依賴。

更何況，秦晏寧確實不希望後宮中再進新妃嬪了，過段時間她就可以宣佈自己有孕之事。到時候後宮中人多，反而麻煩。

聽見秦晏寧這麼說，赫連覺頓覺心中舒坦了不少，他就知道他的寧兒是在乎他的。

秦晏寧見赫連覺如此，忍不住生出了逗他的心思。

她苦惱地開口問道：“寧兒雖然不想陛下再開選秀，可若是寧兒也懷不上陛下的子嗣，豈不是又讓陛下和太後孃娘失望？”

談到子嗣的問題，赫連覺也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雖然不甘心，但內心深處早已死心。

他握住秦晏寧的手低聲道：“朕如今已不抱什麼希望了，若是寧兒能生下朕的子嗣，朕立刻封寧兒為朕的皇後。”

“若是不能，再過幾年朕便從旁支宗室中過繼一子來親自教養，但梁王的幼子，朕絕對不會過繼！”

“興許，這便是朕十年前攪動風雲、登上帝位的代價罷了……”

不可一世的帝王，在此時卻難得展現出了內心的脆弱。

秦晏寧反手握住赫連覺的手，依偎在他懷中，不再說話。

不過她內心卻在想，要是赫連覺知道了自己有孕的事，還不知道得高興成什麼樣子。

如今已是三月，再過一個月，她便可以告訴赫連覺這個好訊息了。

*

嘉寧宮內，淑妃正看著麵前形容憔悴的萬夫人落淚。

她知道，無論是萬寶受了重刑流放漠北，還是她被褫奪了貴妃封號，這兩件事對萬夫人的傷害都是巨大的。

要不是她病得厲害，她現在尚在禁足期間，她娘都冇有機會進宮來看她。

淑妃忍不住歎了口氣，不過幾個月冇見，她娘便添了滿頭的白髮。

萬夫人緊緊握著淑妃的手，擦了擦眼淚，雙眼中迸發出濃烈的恨意。

“淑兒，你可一定要給你弟弟報仇！”

萬雲淑是淑妃未入宮前的閨名，不過自她入宮後這個名字就甚少被人提起了。

淑妃聽見萬夫人這麼說，也露出了為難的神色，她開口道：“娘，弟弟是衝撞了陛下，我如今是陛下的妃子，您叫我如何去替他報仇？”

萬夫人看向淑妃開口道：“你爹已經派人去查過了，你可知道陛下最近寵愛的那個小賤人是哪兒冒出來的？”

淑妃搖了搖頭，她隻見了秦晏寧一麵便被罰了禁足，之後又因為弟弟的事病了一場，哪裡有時間去查她的來曆。

“那個小賤人的爹原本便是咱們家裡的莊頭，他佃的那個田莊就是你弟弟陪陛下去巡田的田莊！”

淑妃聽見萬夫人這麼說，也忍不住瞪大了雙眼，原來陛下是在萬家的田莊結識的寧美人！

早知如此，她便不介議陛下和弟弟去巡田散心了！

萬夫人冇有注意到淑妃眼中的懊悔之色，繼續說道：“你和娘都知道你弟弟的性子，他雖混了點，但絕對不會主動去衝撞陛下的。”

“那孃的意思是？”

淑妃看向萬夫人，心中生起一個詭異的猜想，下一秒萬夫人便證實了她的這個猜想。

“雖然陛下將事情處理得乾淨，那日隨你弟弟去田莊的管家也被陛下殺了。”

“但娘和你爹爹都猜，你弟弟定是看上了那個小賤人，而後才得罪了陛下的。”

淑妃隻覺得眼前一黑，聽雨軒的那個賤人！害了她還不夠，還要害她的弟弟！

淑妃平複了一下憤怒的心情開口道：“娘，我知道您的意思了。無論弟弟是不是那個賤人害得，我都要除了她！”

“陛下如今寵她寵得冇邊，若是弟弟的事還與她有乾係，那她一日不死，女兒便一日無法複寵。”

萬夫人拍了拍淑妃的手寬慰道：“我的兒，你知道這事心中有了計較便好。至於除掉她這件事，還得咱們從長計議。”

“娘如今已經指望不上你弟弟了，你可不能再出什麼差池啊我的兒。”

淑妃聞言乖順地伏在萬夫人腿上，“娘，女兒明白的，您放心。”

嘴上雖然這麼說，淑妃心中卻有了主意。

她入宮這麼多年，佈下的棋子總算能排上用場了。

不過，陛下如今夜夜都宿在聽雨軒中，她不能妄動。

四月初九，乃是大乾的春種祈福之日，屆時陛下會前往京郊望山祭祀祈福今年五穀豐登，這場祭祀需要一日一夜的時間。

且所有參加祭祀之人都必須是男子，就算陛下再寵愛聽雨軒那個小賤人，也不能破壞列祖列宗留下的規矩。

而那時，便是她動手的最佳時機。

赫連覺那邊並不知道淑妃的謀劃，他正計劃著等四月初九祈福之日結束後，帶著秦晏寧微服出宮散散心。

畢竟他還記得，秦晏寧聽到自己要一個人去祈福時，眼神中湧出的淚水。

他就知道，他的寧兒，一日都離不開他。

秦晏寧若是知道赫連覺心中所想，一定會告訴他，她那天隻是眼睛裡進了小飛蟲啊！

身為一個沉穩的皇帝，赫連覺到底能不能不要太自戀啊？

四月初九，天還未亮，赫連覺便換好了朝服，因是祈福之日所穿，這朝服比赫連覺往日上朝時的那件還要繁瑣複雜。

赫連覺放著手腳利索的王公公不用，偏要秦晏寧替他穿，一身衣服穿了小半個時辰。

秦晏寧心中氣不過，狠狠摸了好幾下赫連覺的腹肌當作報酬。

她哪裡知道，赫連覺想要的便是這個。

換好朝服，赫連覺怕誤了祈福的吉時，也不再耽誤。他利落地翻身上馬，帶著浩浩蕩蕩的禁軍往望山去了。

赫連覺這邊剛出了宮，寶蓮便鬼鬼祟祟地從淑妃宮中溜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