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詔跟見鬼一樣瞪著顧昭華。

良久，他伸出手，想摸摸她的額頭。

顧昭華側頭避開，追問道：“行嗎？”

“我看你剛剛可能吸進去王麗娥那個迷藥了。”秦詔狐疑道：“要不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

顧昭華無語。

“我在說真的。”她誠懇地請求道：“我想演一部上星劇，但憑我的資曆，這種大製作是輪不到我的。正好這次有這樣的機會，錢不錢的我不在乎，主要就是想上個電視。”

“可是現在也冇什麼人看電視啊……”秦詔不解：“你去演個網劇還能賺點錢呢！這，這真的一毛錢也賺不到啊！”

“我不在乎！”顧昭華睜眼說瞎話：“我們做演員的，就要為了演藝事業不懈奮鬥，哪能天天就盯著什麼錢不錢的！《清鸝傳》是公司的大製作，我相信公司相信劇組！如果可以參演，收穫到的不比片酬什麼的更珍貴嗎！”

“好！”

秦詔竟然相信了她的鬼話，還一副大受感動的模樣：“我也是這麼想的！什麼錢不錢的！低俗！我們做演員的要為了藝術獻身，要為了更偉大的追求奮鬥！你說的真的太好了！現在很少能有年輕演員像你這樣保持初心了！”

他欣慰至極，當場許下承諾：“你放心吧！你這句話我會帶給老何的！既然是言蹊的人，也就是我的人！《清鸝傳》這個角色，我幫你定下了！”

***

“所以，這就定下了？”

電話那頭，言蹊似乎在做彆的，可以聽到打字的聲音。

“我也不知道。”顧昭華自己也暈暈乎乎的：“我其實就是想試一試，看秦詔能不能帶我去樓上見見何總。畢竟王麗娥好像還比較看重這個劇，肯定不會給我的。”

“秦詔說話還是有分量的。”言蹊劈裡啪啦打著字：“恭喜你了，又可以去劇組‘學習’了。”

他這話就是在影射自己之前拜托他進入《冰海》劇組的事情。

顧昭華假裝聽不懂，故意轉移話題：“秦詔到底是什麼人啊？我看王麗娥都很忌憚他。你跟他怎麼認識的呀？”

“問題太多啦！”

言蹊輕笑一聲：“趁著最近冇什麼事，好好準備一下。雖然你不要錢，但《清鸝傳》的導演是高曉白，他最喜歡根據每個主要演員以前的劇來判定好壞。你以前演的東西全都屬於不及格水平，如果正式開拍不能把平均分拉上來，你倒貼錢他都要開了你。”

“你看過我以前的劇！”

顧昭華麵紅耳赤：“你冇事看那種東西乾什麼！”

“我第一次帶人進組，總要看看這人的水平怎麼樣吧。”言蹊伸了個懶腰，聲音也變得懶懶的：“還好還好，這人冇給我丟臉。”

想到自己以前的瞪眼式表演法，顧昭華兩眼一黑。

“那個，你好像在忙，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拜拜！”

顧昭華迅速掛了電話，捂住臉哀嚎一聲。

丟死人啦！

***

秦詔說話果然有分量，第二天，王麗娥就打電話將顧昭華叫到公司，把合約和劇本重重地摔到桌上。

“我以前真的是小看你了。”她陰惻惻看著顧昭華：“難怪從來不肯去陪酒，小丫頭心眼大著呢！”

顧昭華權當自己聽不見她的冷嘲熱諷，仔細翻閱著合約。

裡麵詳細說明瞭，顧昭華與秦詔同作為藍海公司的藝人，將一同出演古裝劇《清鸝傳》，相關費用打包一起結算。

“你彆以為爬上了秦詔的床就能在藍海做主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給你個學霸人設都能給我演成智障！我告訴你，冇我給你保駕護航，就你那三瓜兩棗，被高曉白趕回來，可彆像狗一樣哭著求我！”

顧昭華翻完了合約，又打開劇本。

她這次角色是一位亡國公主，戲份足足有十幾場，算是前期比較重要的角色，不過大概在第十集左右就要領盒飯下戲。

不錯，有進步，這次活到了第十集呢！

“我跟你說話你聽到了冇有！”

王麗娥一個人輸出了半天，對麵卻毫無反應，氣得她把桌子拍的震天響。

“聽到了。”

顧昭華把劇本放進包裡：“謝謝麗姐關心，我會努力的！”

誰他媽關心你啊！

王麗娥一口老血哽在喉間上不去下不來，但她確實不知道顧昭華和秦詔到底是什麼關係，害怕她又回去告狀，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大獲全勝、揚長而去。

回到家裡，顧昭華仔細閱讀了劇本。

《清鸝傳》是一部大女主劇，主要講述的是女主角賀清鸝從前朝小宮女一路奮鬥、拒絕男主皇帝的求愛、追求女性自由、成為新王朝一代女官的故事。

秦詔飾演的就是男主皇帝趙粵，而顧昭華所飾演是亡國公主曲昭昭，她的主要任戲份就是在賀清鸝努力搞事業的期間，和男主相愛相殺。

顧昭華：？？？

故事的開篇背景就是講，曲昭昭的父皇昏庸無道，聽信讒言，將保家衛國的忠臣趙將軍一家滿門抄斬，五年後，趙家僥倖逃出的小兒子趙粵帶領親衛軍推翻了前朝，成立了新的王朝。

為了羞辱曲家，趙粵留了前朝公主曲昭昭一命，卻將她丟進最低賤的宮女司，冇日冇夜地做苦活。每當她快受不了或者尋死的時候，又吩咐太醫將她救活，立誌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曲昭昭從養尊處優的小公主淪為宮女，再加上國仇家恨，她對趙粵的感情日益複雜，一直在找機會刺殺趙粵，為國報仇。

兩人就這樣“你愛我我不愛你我你羞辱我我要殺了你”糾糾纏纏了十集，最後由曲昭昭認清自己的內心，飛身為趙粵擋下刺客的毒箭，為這個故事畫上了句號。

“多感人啊！”秦詔不知道從哪要來了她的電話，非要跟她討論劇情：“昭昭，我覺得我們兩個的人物還可以更加豐滿，比如這一段，你刺殺我失敗，我床咚你，說‘昭昭，你就這麼恨我嗎！’，後麵還可以擴寫！我不應該放你走，而是應該這樣那樣，做了最親近的事，誰知第二天，卻依然……”

“停！”顧昭華覺得耳朵都要臟了：“我覺得點到為止很好！”

“也是，要給觀眾留下遐想的空間。”秦詔想了想，點頭同意：“我很喜歡這次這個角色，你呢昭昭？”

顧昭華覺得槽多無口。

她實在搞不懂這個曲昭昭到底在想什麼！趙粵可是殺了你全家誒！你居然還糾結了十集愛恨情仇？你腦袋壞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