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幾人合力把閉眼的六叔公抬出來大廳,用床單遮蓋住。把所有電燈打開,準備好了火盆,餘洋就跪在一旁,點燃蠟燭和香一邊慢慢燒著紙錢。

六叔公兒子這麼多年都冇有音訊,而餘洋受過他的救命之恩,留在這裡守夜,父親也冇說什麼。

清晨餘洋回了一趟家,拿了三萬塊給隊長,去鎮上買副好一點的棺材,和準備一些白事的東西。

雖然六叔公留了一萬多塊給隊長,讓其幫忙料理後事,但餘洋覺得還是錢多一些,事情會辦的利落點。

早上十點多,陰陽先生就來做法事,來參加人的不多,下午四點就出山,鞭炮聲不斷;每家每戶門口都燃起火堆,縷縷青煙冒起。

冇有什麼意外發生,事情簡簡單單就這麼過去了。

星期六早上,餘洋一大早就跑去爺爺家吃粥,大家的生活繼續,隻是六叔公那間空屋子就冇什麼人會靠近,裡麵的東西都搬出去燒了。

餘洋雖然想著屋後埋樹下的藥酒,但也冇想著這麼早去挖出來。

這藥酒可是好東西,小時候餘洋就靠六叔公泡的藥酒就撿回來一條命;而且這藥酒對身體有大補,身體虛的、暗疾、風濕、腫痛,腎虛、不舉……都有明顯效果;可以說得上是萬金難求。

泡好一罈藥酒,不但要好的野生藥材、自釀白酒,還需要幾年的窖藏時間。

“洋子,一會幫我拎桶,咱們去釣江鯉。”餘洋爺爺吃完粥,在雜物間拿出一根長魚竿,就整理起來。

“好”

這是一根小山竹做成的手竿,有三米多長,腳拇指大小,修長勻稱。

“爺~你用的是什麼窩料。味道有點腥啊。”餘洋吃完粥,在一旁看老爺子拌窩料。

“嘿嘿~……獨家秘法,剛剛琢磨出來的,保證上魚。”

餘洋蹲下來仔細分辨起來“這是米飯、糠粉、花生豆餅、熟番薯、這是不是酒糟?還有田螺肉。爺,你這個也太厲害了!這是給魚開席呀。”

“嘿嘿,你這就不懂了,上個星期,就是這樣子做的餌料,就釣上來兩條五斤多的,學著點。”

餘洋不由一笑,好傢夥幸虧自己有太爺傳下來的玉墜,不然和你一樣去釣魚,早就餓趴了。

靠江的人基本都會遊泳,摸蝦逮魚的,隻不過早些年炸魚,電魚、毒魚的太頻繁,整條江基本都絕魚。

那時候江邊時不時傳來炸魚的聲響,村裡的玻璃都一顫一顫;然後就是電魚的,在船上安裝電機,開著船一天到晚的在江麵上來回溜達,大魚小魚全部浮麵;毒魚的就更恐怖了,整條入江小河流,泥鰍水蛇什麼的全部死掉,幾個月都冇有生機。

現在看見老爺子去江邊釣魚,餘洋還挺高興的,老人有點愛好,有點活做挺好的,比去小賣部打麻將賭博好多了。

餘洋拎著桶和餌料跟在老爺子後麵往江邊走去。

隻有十分鐘路程,江水清澈,流動緩慢,兩岸都是竹林和荒草。順著小路來到了釣點,這是一個迴流區,靠岸的地方都不深。

“爺~這地方你經常來呀,整理的挺不錯的,小陽蓬、竹椅都準備好了。”餘洋放下東西,四周看了一下,發現旁邊依著竹林弄了個毛氈布做的遮雨蓬,底下則是竹子搭建的長椅,坐累了又可以躺下來休息。

“那邊還有彆人弄的更好的,你老爸都不捨得弄好一點,就隨便搭一下。”老爺子指了不遠的一個位置。

“呦嗬,藤椅都準備著,誰的位置啊。”

“你大伯爺的。”

餘洋左右看了看老爺子這個釣點,馬馬虎虎,臨水的地方都有些坍塌了。

“我回去拿東西過來,幫你再整理一下這個位置。”說著餘洋就跑回去準備東西。

帶上鐮刀、鋤頭,餘洋就進入竹林找一些老竹砍下來。江邊的竹林,老竹非常多,長的密密紮紮,有些竹林十年八年的都冇清砍過。

把竹子剁成一米多一段,捆紮好,背到老爺子的釣點。

“爺,上魚冇。”

“上了一條”

餘洋不由一樂,放下向東西,就往桶裡看去,原來是條小江刀,有兩三倆重

“爺,你上來休息一下,我給你弄個釣魚平台出來,那裡都塌了,不安全。”

“行”老爺子左右看看,感覺也有點危險,就收竿回竹椅坐著。

餘洋來到岸邊,就把一米多長的竹段,一條條的靠岸斜打下去。有一米三四寬,用鋤頭在周邊挖來泥土,沿竹樁堆壓平整,形成一個臨岸平台,又做了個釣魚架,已經像模像樣。

跑出竹林,在草灘處挖來二十多塊草皮鋪上,下雨天既能防滑又可以防水土流失。

遮雨棚重新鋪了一下,整理好周邊的竹支,時間已經用兩個多小時,整個釣點看起來利索又安全。

“爺,弄好了,過來看一下。”餘洋坐在竹椅上打量著這個釣點。

“哎呀,弄的比你大伯爺那邊都好。”老爺子剛剛走進釣點就發現這已經大變樣,特彆是這個釣魚台,弄得非常不錯。

餘洋在那裡參考在海邊看見彆人釣魚的樣子,做了個用竹子搭的支架、斜插入地的釣筒和一個小竹椅。

“爺,我給你試範一下。”餘洋走上去,接過魚竿,裝上餌料,就拋出去,把魚竿插入釣筒,放在架子上,然後坐在後麵的小竹椅,愜意自然。

這一番操作讓老爺子高興不已,以前他過來釣魚都是坐在旁邊的草地上,泥地有些潮濕不說,坐著又不舒服。

“讓我來,你走一邊去。”

餘洋回到長椅上,坐著看爺爺釣魚,江裡的魚情雖然有些好轉,但一個上午老爺子就隻釣到三條小江刀和一條一斤多的江鯉。

“爺,是時候回去吃粥了,太陽都打正中咯。”

老爺子抬頭看了看天,把魚竿抬起,看了看餌料還在,就又放下,把魚竿插入釣筒,固定住。

“嗯,回去吧,下午四點再回來看看。”

拎著桶兩人頂著大太陽回去。

都說隔輩親,但小時候的餘洋和太爺爺是最親近的;戒了奶,就被餘洋老媽放在太爺那,讓太爺、太奶兩個90歲老人幫忙照看著。

那時候的人是要交公糧的,大家每天早出晚歸地乾活,養豬養雞,養牛,都冇時間顧及孩子,有些都是背在背上去地裡做活。

所以像今天和爺爺一起出來的情況很少,又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