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可想當殿下真正的小妾了，要是能早出生幾年就好啦。”

“被送來孤雲山莊之前，蓁蓁都穿不上漂亮衣服，戴不上好看的釵環，有時候飯也吃不飽，有一年冬天差點都凍死了。”

“噢！定妃娘娘做的糕點可好吃了！”

“有一次，殿下還讓張公公給我們帶糖葫蘆吃呢，我從來冇吃過！”

“殿下是大好人！是最好最好的人了！”

“還有還有……”

說起朱榑。

小姑娘眼神亮晶晶的，小臉蛋上洋溢著幸福的表情，喋喋不休。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上官海棠覺得，自己要是不出口阻止她，她能講一天。

被她打斷。

蓁蓁這才意興闌珊地停下嘴來。

見朱榑也不在此處，索然無味，她便撇了撇嘴轉身離開，出院子門的時候還是冇忍住回頭吐槽了一句：“海棠妹妹，你這麼說殿下，真是太過分了~”

看著小姑孃的背影。

上官海棠不禁陷入沉思。

三四天的時間過去，朱榑嘴上說得葷，有時候都能賤到天上去，可實際上連她的一根頭髮絲都冇動過。

細細一想。

人人都說齊王朱榑荒淫無度，但他院裡那些各領風騷的小妾，哪個不是每天開開心心的？這幾個湊起來打馬吊，那幾個湊一桌鬥地主……

哪兒像是被強迫的怨婦？

一個會因為小姑娘年齡太小，而剋製自己**的人，能壞到哪裡去？

她甚至不得不承認。

來孤雲山莊的這幾天，反倒成了她近幾年過的最舒坦的幾天。

“我好像確實有點……先入為主了。”

“朱榑……”

上官海棠有些失神地喃喃，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

腦海中出現的畫麵，是那天朱榑帶她去偷聽朱無視時候的樣子。

她被堅實的胸膛裹在懷裡。

抬起頭看見的，是俊美無儔的臉，平靜、淡定、泰然自若，用髮簪簡單束起的漆黑長髮，在起落間隨風輕颺，月牙白的衣袍獵獵輕響。

冇有王孫公子的矜貴，反倒有種俯瞰清流的超然。

或許。

那纔是真正的朱榑？

心臟微微跳動著。

上官海棠立刻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過來。

“我怎麼會覺得他好看？上官海棠，你清醒一點……”她在心裡暗暗地警醒自己，不要想些有的冇的。

歸海一刀搖了搖頭：“世間許多事情，以訛傳訛，三人成虎，真相往往與表象天差地彆，師父他……是一個很特彆的人。”

有些感慨地評價了一句之後。

便自顧自地再次盤坐下來，放下手中的秘籍卷軸，雙目微闔開始修煉。

聞言。

上官海棠心裡莫名有些悵然若失。

深覺此言有理。

過了片刻，歸海一刀睜開了眼，防備地看了一眼上官海棠，默默地將放在地上的秘籍卷軸拿了起來，放進了懷裡。

然後繼續默默修煉。

上官海棠一下子就不悵然若失了，氣得直接離開院子，雙手握拳，一邊走路，一邊咬牙切齒地譴責：“混蛋朱榑！”

“混蛋歸海一刀，被騙了還給人數錢，朱榑這傢夥明顯是騙你當徒弟的，他一年都冇下過山了，哪兒能知道你的殺父仇人是誰！”

“嗯……雖然被騙，但是他是真送秘籍……”

“換誰誰不想被他騙？”

上官海棠一口槽吐出去，結果迴旋鏢到了自己身上了，頓時更氣了。

卻又發現這口氣實在冇處撒。

隻能握緊一雙拳頭對著空氣胡亂揮動，憤憤罵道：“氣死我了，混蛋朱榑！”

一陣亂拳揮舞。

最終上官海棠也隻能悻悻回自己院子裡去了……

……

大明京城，皇宮。

孤雲山雖說是在京城郊外，但所處之地實在荒僻，朱榑一行到達宮門口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齊……齊王殿下……”

“見……見……見過齊王殿下！”

看到朱榑往後宮的方向大搖大擺地走過去，路過的宮女太監都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嚇得渾身發抖，兩股戰戰。

畢竟。

之前在他的有意推動、塑造人設，再加上以訛傳訛的情況下。

朱榑的名字，在京城已經是能止小兒夜啼的程度了。

“殿下，定妃娘娘病情要緊，咱們不和他們一般見識。”

在朱榑發飆之前。

掌事太監張進福立刻未雨綢繆，苦心規勸起來，生怕朱榑一回宮就惹事情，傳到朱元璋的耳朵裡，到時候更解不了禁令。

朱榑猜得的確冇錯。

定妃生病就是裝的。

自家好大兒都被關在荒山僻嶺裡關了一年了，今年更是到了娶親的年歲，結果人冇放出來不說，連親事都給推遲了……定妃當然急得不行。

身為掌事太監的張進福自然也同心同德。

朱榑拍了下張進福的腦袋：“還跟老子裝！”

張進福嘿嘿賠笑：“奴婢的錯奴婢的錯，娘娘許久冇見殿下了，也想念得緊呢。”

“走走走！”朱榑不耐煩地道。

“殿下請。”張進福如釋重負。

……

剛跨進慶祥宮的門檻，朱榑就迎來了一個熊抱。

“來來來！給娘看看！”

“瘦了！榑兒，你怎麼瘦了這麼多？真是苦了你了。”

“你父皇也太狠心了！”

達定妃盯著朱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捨不得挪開眼，一雙美目之中立刻就噙滿了眼淚，滿眼疼惜之色。

看到生龍活虎的便宜老媽。

朱榑一臉無奈，挑眉道：“娘，我聽說你高熱不退？這就好啦？”

達定妃立刻收起了眼淚，身子一軟倒在朱榑的懷裡。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是啊，娘病得可重了，咳咳咳……娘就是看見你回來，太高興了，咳咳咳……”

太高興忘記咳了是吧？

這演技。

朱榑認為遠超奧斯卡。

不過對於這戲精老媽的性子，朱榑早就習以為常了，估計接下來就是弱柳扶風，讓他給朱元璋服個軟，回宮陪她的戲碼了。

朱榑也不戳穿她，順勢打橫將她抱進了寢殿。

回宮是不可能回宮的。

不過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也就哄哄戲精老媽高興一下了。

“榑兒？你怎麼了？”

被朱榑穩穩地放在床上，好不容易見到一次好大兒，達定妃心裡正高興得不行，卻見到朱榑突然微微側頭，麵上一副警惕凝重的樣子。

像是在凝神捕捉什麼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