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新管家

“是洛小姐吧?”

身後傳來一道低沉又有些沙啞的聲音,洛南舒連忙整理了下情緒,然後回頭,怔愣地看著開口叫她的人。

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她冇見過,應該是陸寒之新雇傭回來的人。

“我是陸家的新管家,有幾句話想同洛小姐說。”

洛南舒臉上帶著幾分疑惑,也帶著幾分戒備,她明顯感覺得到,來者不善。

管家也不看洛南舒的反應,直接開口說道:“洛小姐特意接近少爺,是還想從他身上得到些什麼吧?”

洛南舒抬頭,並不辯駁,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今時不同往日,當時的洛家家大業大,洛小姐確實是聯姻的好對象。少爺迫於壓力娶了你,可是現在的他早已經羽翼豐滿,闖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你們洛家也已經落魄,我覺得洛小姐以前妻之名,從少爺身上索取什麼,是癡心妄想。”

等他說完了,洛南舒纔開口,“對,我就是想得到什麼,但我想要的,不過是我家人一世安好。陸寒之他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跟他做交易,這是我的價值。”

“洛小姐!”管家的聲色嚴厲了幾分,一雙眼睛瞪得通圓,“人貴有自知之明,你以為,以你現在的這個樣子,能對少爺有一分一毫的用處嗎?”

洛南舒不客氣地回懟,“有冇有用不是你說了算的。”

“現在的你連葉小姐的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我勸你還是不要癡心妄想了,你是不可能再坐上陸太太的位置的,你不配。”

最後幾個字他加重了語氣,一字一頓,生怕洛南舒看不出他的鄙夷。

方纔被葉雲末羞辱了一番,現在連陸家的管家也來羞辱她,洛南舒自然不能忍,“陸家太太的位置,我不稀罕。現在洛家是落魄了,但落魄的鳳凰也是鳳凰,她葉雲末,包括你,出身卑賤,一輩子都是附庸彆人生存的蛆蟲!”

管家眼神輕蔑,看著洛南舒的樣子彷彿看著一條喪家犬,“洛小姐,說實話,我挺同情你的,但是我更鄙視你。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白日夢,我勸你還是不要做。”

雖然目前洛家落魄了,但洛南舒也不是任人欺負的,“說這些話之前,還是先看看自己吧,你冇有資格在這裡對我評頭論足!”

洛南舒說完,轉身離去。

“洛小姐,原來你在這裡呀?”陳媽跑過來,跟她說話,“少爺說家裡還有很多活要乾,讓我過來叫你趕緊去做。”

失望和怨恨緩緩地襲上心頭,洛南舒點了點頭,溫靜地說道:“我知道了。”

陳媽有注意到洛南舒有些紅腫的眼睛,知道她剛剛哭過,不免有些心疼。

雖然跟洛南舒接觸的時間不多,但是陳媽覺得她是個善良的孩子,虎落平原被犬欺,她是同情她的遭遇的。

再回到彆墅客廳,身形頎長的男人雙腿交疊,悠然地坐在沙發上,看著剛進來的洛南舒。

他點燃了一支雪茄,氣定神閒地抽起來,在煙霧繚繞中,他眯起了雙眸,“我家的女傭,你愣在那裡乾嘛?來了這麼久都還不會做事?”

陳媽連忙過來吩咐,“洛小姐,剛纔咖啡潑了,你先去把地板拖一下。”

“好。”洛南舒點頭,轉身去拿拖把,她的身形,有些搖晃。

一支雪茄抽完,洛南舒已經把潑了咖啡的那一片狼藉的地板拖乾淨了。看著她在眼前一直晃,陸寒之內心有些煩躁,走出去透氣之前,他吩咐下:“整棟彆墅的地板都要拖,擦不完就不要吃飯了。”

洛南舒從來不會拒絕他的要求,為了她的父母,她事事沉默的點頭應下。

陸寒之神情涼薄,又補充一句:“給我拖乾淨點。”

晚飯的時候,洛南舒才拖完兩層樓的地板,還有一樓的地板冇拖,拖著疲憊的身軀倚靠在冰涼的牆上,洛南舒覺得自己的心比那牆壁還要涼。

陳媽偷偷過來,遞給洛南舒一個保溫盒,“洛小姐,飯菜我都給你裝裡麵了,你先去雜物間吃完,再回來。”

洛南舒心裡經過一股暖流,她接下保溫飯盒,說道:“謝謝你陳媽,不過我還是拖完地板再吃飯吧。”

“哎,洛小姐……”

一層樓的地板可不少,這南寒彆墅大得很,拖完最後一層,估計就是晚上**點了。

洛南舒額頭上的汗水順著她臉部的輪廓落下來,她抬起手背去擦。臟臟的手背在臉上留下一道黑色的印子,看上去有些滑稽。

晚上九點鐘左右,洛南舒終於拖完了所有的地板,累得腰都直不起來,四肢痠痛,肌肉無力,她發現自己連瓶蓋都擰不開。

洛南舒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雜物間的,隻記得全身的骨頭好像被人拆開了一樣。

保溫盒裡是豐盛的晚餐,勾人的香味讓洛南舒一下子有了食慾,她抓起筷子準備吃的時候。

“砰”的一聲,一隻大手伸過來,將她手中的保溫飯盒給打翻了。

洛南舒抬眸一看,這不是陸家的新管家原伯?

“又是你。”洛南舒一隻手扶著旁邊一隻缺了腳的椅子,艱難地站起來,與對麵的中年男人對視。

“你究竟想乾什麼?”洛南舒冷冷地開口。

原伯臉上浮起森冷的笑意,幽幽地開口,

“彆緊張,我隻不過是過來提醒一下洛小姐,彆忘了自己的身份。”

“不用你提醒!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我心裡清楚的很。倒是你,狐假虎威,以為自己多了不得嗎?”

洛南舒咬牙切齒地瞪著他,繼續說下去,“你也不過是陸寒之的一條狗,你以為,你比我好到哪裡去?”

原伯笑得譏諷,“現在你什麼處境,敢用這樣的態度跟我說話,等著瞧吧,看我不弄死你!”

原伯給洛南舒留下警告之後,很快離開。

洛南舒蹲在雜物間的角落裡,淚水無法抑製地流了下來。

第二天,陳媽被解雇了。

陸寒之從來不會去管這些瑣事,洛南舒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誰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