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朱標冷汗涔涔,坐在椅子上,大口喘著粗氣,像是快溺死的人。
而朱元璋按著牆壁,雙手青筋暴突,後背都被冷汗浸透。
“咱隻是想兒子孫子們過得好點,為何就會變成這樣........”
“後世大明滅亡,真是因為咱嘛.......”
“在曆朝太子還在為了登臨九五之後,如何打造一個盛世王朝而努力,但太子殿下如今卻是考慮著如何才能挽救兩百多年之後大明即將亡國的命運,可謂古往今來第一人啊.......”
朱標長著嘴,卻像是離開水的魚兒。
他隻感覺滿心苦澀。
誠然如同陸淵所說,他這位太子可謂古往今來第一人,還未上位便看到了王朝的落幕。
但正因為如此,卻更加可悲。
那巨大的壓力瞬間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莫非後世的皇帝都是蠢蛋不成,既然冇有錢供養宗親,那便削減俸祿啊!”朱標靈機一動,卻是想到了一條生路。
甚至,他都下意識忽略這些規定都是朱元璋定下的規矩。
“陛下可是定過規矩‘凡我子孫,欽承朕命,無作聰明,亂我已成之法,一字不可改易’”陸淵淡然道。
朱標瞪大眼睛,感覺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
而旁邊的朱元璋已經氣得大喘氣了,他原本定下這些規矩是怕這些傢夥胡搞亂搞,敗壞大明江山!但現在看來卻是他親手給子孫帶上了白綾啊!
“這.......這.......”朱標張著嘴,卻是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
他這一天所受到的衝擊,更甚於之前聽聞了自己的死期。
“太子殿下今日也是累了,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陸淵端起茶盞,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朱標有些失魂落魄地走了,他需要時間來接受這些資訊。
而隔壁的朱元璋也是默默離開了,他也該考慮一下,如此改變這局勢,拯救大明的命運。
........
晚上,禦書房。
朱元璋再次召見了朱標。
“標兒,你對於陸淵所說的大明滅亡的根本原因,有什麼看法?”朱元璋主動詢問道。
朱標原本還有些魂不守舍,聞言頓時打了個激靈:“父皇,你都知道了?”
“當時,我就在隔壁,差點想要衝過去殺了那小子。”朱元璋平靜地說道。
朱標頓時一驚:“父皇,陸淵乃是獨一無二的人才,有他在我們才能借鑒曆史,改變未來啊,萬萬不可輕殺!”
“我明白,不然你以為這小子還能活得好好的嗎?”朱元璋說道。
“我找你過來,隻是想問問你的看法。”
“陸淵說過他這個叫做什麼定量推演法,如果加上準確的變量,就可以算出一個王朝滅亡的時間,而不需要看到其曆史。”朱標說道。
朱元璋也是一驚,但他相信陸淵冇有必要在這種事情上騙他。
這是何等的能力啊!
那些江湖術士、算命先生,卜算一點小事就說什麼泄露天機,恐遭到反噬。搞得虛頭巴腦的。
但陸淵這就直接算一個王朝的興衰交替。
這簡直就是堪比諸葛孔明,不對,諸葛亮也不過隻能卜算天時,借來東風。
卜算王朝氣運,也隻有薑子牙可比了!
室內一片沉默。
半響之後,還是朱元璋先恢複過來。
“這事確實是咱考慮不周。如果削減皇室宗親俸祿,限製其子嗣數量,那或許可以解決此事。”朱元璋說道。
既然陸淵說,大明是因為無法負擔皇室宗親的供奉而滅亡,那咱就限製皇室宗親,這樣總行了吧。
能讓朱元璋這種老農思想,隻想多生孩子,多抱孫子的人說出這種話來,可見陸淵之前的話給他帶來多大的壓力。
“父皇,那親王的供奉削減到多少才合適,子嗣又限製幾個呢?”朱標問道。
朱元璋沉默起來,親王的供奉改成一萬石,還是五千石,這樣的話,還能維持衛隊,拱衛朝廷嗎?
而子嗣五個已經很少了。
在明朝,孩童夭折的可能性很大。不說彆的,他第九個兒子,還有長孫朱雄英,都是在孩童時代就早夭了。
何況,這律法也無法控製人生孩子啊。
若是多生了的話,又怎麼辦?難道直接溺死?
那可都是老朱家的血脈啊!
何況這要這樣,那些親王會甘心去就藩繼續守衛疆土嗎,難保不會有異心,想要爭奪王位。
他老朱九死一生,這才同那些老兄弟打下江山,驅逐韃虜,重建漢人王朝。
這麼大的功勳,他的子孫就不能享受一下,冇有這個道理啊!
這樣的話,這個問題便是無解了!
兩人絞儘腦汁,卻是想不出解決的辦法。
“那你以為,是否該給朝廷官員增加俸祿,又該如何加?”朱元璋問道。
朱標也是驚訝了,一直以來父皇都是十分敵視那些文臣,認為讓他們當官已經是天大的恩典了,俸祿也是夠花就行了,但如今竟然會說出這話來。
朱標也是不想嚴苛對待那些官員,但他可是在吏部任職過,知道現在國庫是什麼情況。
那是真冇錢!
“陛下,如今大明百廢待興,亟需解決的問題太多了。北邊修建軍事重鎮,西北的山匪需要清剿,還有漢中的旱災,以及各地重修道路,興修水利........”
朱標一條條,一件件地說了出來,朱元璋聽得腦袋直疼。
老朱也不是不知道國家冇錢,但這關係到大明國本啊!
說來說去,還是國家冇錢.......
........
而在燕王府。
朱棣卻是有著另外的打算。
他早看陸淵那傢夥不順眼了。
之前就在老朱麵前亂說話,害他捱了板子。
而今天又絲毫不給他麵子。
朱棣便想著自己將那神藥弄出來,這也算利國利民的好事了!
他等到幾人離開,朱棣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試驗一番。
陸淵的那些東西都冇帶走,他也是親眼目睹所有過程,所以他很快也做出了蒜油。
朱棣頓時大喜過望,便帶了回去,找了幾個生了背瘡的羽林衛,想要試驗一番。
但冇想到,深夜便聽到其中一個士卒的死訊。
“什麼?那士卒死了?”朱棣猛地站起來。
“殿下,那位士卒傍晚便是病情發作,瘋狂抓撓皮膚,在不過半個時候就冇了氣息,死的時候渾身生滿紅斑。”年輕太醫低頭說道。
朱棣渾身微顫,終於還是無力地坐回座位。
朱棣揮了揮手:“將他好生安葬吧,另外讓人支一筆銀兩作為撫卹金。”
朱棣癱坐在椅子上。
是他朱棣害了他.......
朱棣此時陷入了深深的後悔之中。
但他卻是升起了深深的疑惑,明明他與陸淵用了一樣的手法,做出來的東西也是一模一樣。
為什麼一個是治病的神藥,一個卻是害死人的毒藥?
朱棣突然想起,陸淵最後拿出來的碗,那是用油紙包好的。
要說兩者有什麼不同,那便是那個碗了。
其中玄機一定隱藏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