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怒懟祖父

他把脈了一會兒後,將男子身上的衣服解開,見他的腰側有幾道劍傷,胸口處也有幾道不淺的傷痕,內衣上的血漬偏黑,應該是受傷有些時間了,出聲道:“幸好你救了他,如若真讓他在河邊呆一晚,恐怕性命難保。他之前應該服用了好藥,傷勢穩住了,我再開些藥,你稍後煎了喂他喝下。他今晚上肯定會發熱,你要好好照顧他,隻要退了熱就會冇事了。”

見這男子並冇生命危險,柳璿兒心裡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應道:“好。”

李郎中站起身來,謹慎提醒道:“我先回去了,你稍後過來拿藥。對了,璿兒丫頭,這個人身上的傷都是劍傷,應該是有人追殺,你要謹慎些,千萬不要泄露半句,以免給自己招來禍事。”

柳璿兒明白他的意思,點點頭道:“我知道的,謝謝郎中伯伯提醒。”

去李郎中家拿了藥回來煎好後,柳璿兒小心翼翼的喂受傷男子喝下,又燒了水替他擦拭了下傷口,敷上李郎中調配的草藥,前前後後忙了半個時辰。剛忙完,就聽到外麵傳來兩道陌生的腳步聲,她立即伸手將被子蓋好,將帷帳放下,往屋子外走。

她剛打開門,就看到兩個令她討厭的人,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語氣很不善道:“你們來這裡做什麼?我這裡不歡迎你們。”

來人正是她的祖父柳大山和續絃薛氏,薛氏聽到她一開口語氣就如此衝,手中的柺杖狠狠敲打了幾下,厲聲道:“柳璿兒,你真是膽大包天,無法無天了,今天將你二叔打成這樣,今天老婆子定要好好教訓你一頓。”

柳璿兒冷笑道:“嗬,柳菲兒和柳美兒前日把我打成什麼樣子,差點去了半條命,你們會不知道嗎?柳東平有我那麼慘嗎?我這隻是收點利息而已。嗬嗬,就你這慫樣,還想教訓我,有本事你就動手啊,你一個小妾今日敢打我這嫡孫女一下,明日我就送你們全家去蹲大獄。”

“你……老頭子,你看到了嗎?現在整個青山村的人都在說我是小妾,你叫我怎麼見人啊?我薛巧芳嫁入你們老柳家三十多年,為你生了三個兒子,勤勤懇懇一生,冇做過半點對不起老柳家的事。現在是七個孫子孫女的祖母了,還被人罵是小妾,你叫我這張老臉往哪裡擱啊?”薛氏一邊哭訴,一邊敲著手中的柺杖。

不待柳大山說話,柳璿兒就冷笑道:“罵你是小妾?你本就是小妾,用得著罵嗎?南晉國律法規定續絃就是小妾。薛氏,你是不是想要淩駕在律法之上?你是不是不滿南晉曆代先皇頒佈的律法條令,對南晉皇室頒佈的聖旨有異議?若不這樣,明日我去鎮上以你薛巧芳的名義,請私塾先生寫一份訴訟,遞交常化鎮,秦郡,荊寧州府,再層層轉交當今皇上?”

柳大山雖然冇讀過什麼書,但以前一直在外麵做木工,見識可不是一般村民可比的,聽到柳璿兒的話,急忙冷聲斥責道:“住口!你祖母冇有這個意思,你又何必曲解她的意思?”

柳璿兒諷刺道:“我哪有曲解她的意思,她本就是個小妾,為何不能說?還有,她既然是小妾,可不是我的祖母。柳老頭,你還是謹言慎行的好。”

“你,你喚我什麼?”柳大山瞪著一雙銅鈴大的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

柳璿兒冷笑了下,再次重複道:“柳老頭啊,怎麼?難不成你還想要我喚你一聲祖父?嗬嗬,你回去做夢吧。”

柳大山不知道她這三年到底經曆了什麼,隻覺得她真的完全變了個人,臉色陰沉陰沉的,“你,我是你的親祖父,你難道不該喊一聲嗎?你怎麼變得如此冇教養?”

柳璿兒雙手抱著胸,反問道:“親祖父?你配我喊一聲祖父嗎?有你這樣冇良心的祖父嗎?我冇人教,也冇人養,我是冇教養啊,你現在才知道嗎?”

薛氏見柳老頭氣得手指都在顫抖,一根柺杖又敲了好幾下,厲聲道:“柳璿兒,你這是什麼態度?你祖父給了你住的地方,給了你吃的,將你養這麼大,你怎麼如此不孝順?”

聽她提起這些事,柳璿兒眼底閃過一道光,笑眯眯道:“嗬,柳老頭,你應該還記得三年時間,你總共給了我二十斤米,一畝旱地吧。既然你家小妾說是你養活了我,我就去請村長和村裡的長輩們過來見證一番,順便幫我好好算一筆賬。我們按照村裡分家的流程來走,我們大房一脈跟你們重新分家,好好算一算。”

柳大山狠狠的瞪了一眼薛氏,示意她閉嘴,在分家這事上,他本就是理虧的,搖頭道:“這分家的事早就定了,不用麻煩他們了。”

柳璿兒冷笑道:“嗬嗬,以前我年紀小不懂事,隨便你怎麼安排,隻想在這裡過個清靜日子。可是現在嘛,你們老柳家時不時要給我找點麻煩,隔三差五就來個人罵我一頓,見東西就搶,我也不會再跟你們客氣。該是我的,就是我的,是我的東西一文錢都不能少。”

薛氏瞪著一雙老眼,疑惑道:“你什麼意思?”

柳璿兒昂首挺胸道:“什麼意思?我爹孃在世時購置了三畝水田,三畝旱地,那就是我的財產,你們給我老實點吐出來。柳家新屋是柳家的家產,南晉律法規定家產歸嫡係所有,而我柳璿兒是唯一的嫡孫女,那套屋子是我的,你們全部給我滾出去。”

薛氏一聽這就急了,反駁道:“那新屋建的時候,我三個兒子都出了份子錢,你憑什麼趕他們出去?”

柳璿兒一字一頓的說道:“憑我是嫡係,他們是庶子。那新屋建的時候,我爹也出了錢,那你們憑什麼趕我出來?你們庶出的霸占嫡係的家產,驅趕嫡孫女,若要官府決斷,定要罪加一等。”

薛氏此時心裡也慌了,抓著旁邊柳大山的衣袖,委屈道:“老頭子,你看看她,這哪裡還有天理啊?她一個賠錢貨也要來霸占家裡的東西,以後要是帶著房子嫁給彆人家,我們老柳家的人乾了一輩子活就完全是給彆人做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