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男人手腕的力度剛剛好,不輕不重。

她想了想,說:“可以都選嗎?”

既讓她們吃點苦,也讓她們登門道歉,隻有這樣,才能保證她們的安全。

傅歧很意外這個答案,他以為她會希望他能放過她們,畢竟她是見識過他的手段的。

他很快知道了答案,她緊接著說:“她們家裡也是知名企業,尤其是元微,其父親的主業在首京,發展得雖然不如森納,卻也很好,所以她纔有那麼說話的底氣,你作為森納的掌權人,自然可以發脾氣,但不能做太狠。”

“但她們是必須要登門道歉的,至少讓其他企業知道,就算她有家裡人撐腰,也冇資格胡作非為。”

她輕輕地分析了一下緣由,希望他能妥善處理這件事。

傅歧挑起她的下巴,深邃的眉眼看了她半晌,悠悠道:“我知道你父親為什麼很看重你了。”不會計較斤斤兩兩的小事,很有大局觀和眼界,也懂得拿捏人心。

她內心也是不希望他把報複做得太絕,拐彎抹角提醒他對方的家底,也哄著他讓他不覺得自己落了麵子,這番玲瓏心思的確少見。

他突然覺得一個月的期限有些短。

“祁嫣……”

傅歧剛開口,車子便迎來急刹,兩個人的身子都順著慣性向前傾去。

他下意識伸出手護在她頭上。

祁嫣身子向前一摔,卻撞上溫暖的手,她愣了一會,才發覺傅歧將她半個身子都護在懷裡。

傅歧向前看去,眉頭蹙起,語氣不善:“怎麼回事?”

司機磕磕巴巴地說:“傅、傅總,是前麵發生了車禍,有一輛車突然變道,把旁邊的車撞了。”

蔣韜幾乎要趴在車窗上了,他觀察半天罵罵咧咧地說:“他媽的該不會是酒駕吧?馬路這麼寬它是怎麼撞上的?”

看前方車輛損毀的狀態,似乎不是很嚴重,隻是車頭撞歪了。

但依舊圍觀了許多人,隱有求助聲。

“我想下去看看。”祁嫣看著傅歧,征求他的同意。

傅歧給了蔣韜一個眼神,示意蔣韜陪她下車。

祁嫣推開人群,擠到前麵,原來被撞的車子裡有一個孕婦,快要生了,比預產期要提前許多,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她的丈夫本來要開車送她去醫院,誰料半路碰上酒駕的人,把車子撞壞了。

所幸人冇事。

但事態依舊很嚴峻,產婦臨盆在即,她捂著肚子,表情痛苦,透過車窗無助地看著外麵:“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圍觀的群眾有人喊:“快呀,誰有車趕緊送去醫院啊。”

“打急救電話,快,快!”

周圍停了不少車輛,可依舊冇有人願意將車子讓出來帶產婦去醫院,因為產婦剛剛經曆了車禍,搞不好半路死在車上,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冇人願意承擔這個風險。

大家麵麵相覷,能做的就是打急救電話,鼓勵產婦撐住。

那名產婦吃力抓著車窗框,冷汗打濕了她的頭髮,她麵色蒼白,依舊在求救:“幫幫我,求你們了,帶我去醫院……”

祁嫣上前,主動拉開車門:“走,我帶你。”

剛用手機跟傅總報告完情況的蔣韜瞪大眼睛:“啊?祁小姐,咱們管這事兒乾嘛?說難聽點,要是真出事了,這責任算誰的?”

她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一個產婦在路邊無人問津,救護車從派出到趕過來,需要不短的時間,這名產婦根本等不及。

祁嫣向後望去,那裡是傅歧的車。

她知道,他一定可以看見她的表情,她求助地看向他,雖說這是兩個生命,但她不確定以傅歧涼薄的性子會不會出手幫忙。

看著女孩兒嬌豔的臉上滿是緊張,傅歧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想出手救人。

她就這麼喜歡逞英雄?

他的目光不知不覺落地在她的小腹上,他從不信神佛,但在這一瞬間,他突然覺得會不會有積陰德這種事。

算了,載個人而已,也不是大事。

蔣韜收到了傅歧的訊息——帶產婦上車。

“哎,行吧。”他把手機揣兜裡,對祁嫣說:“傅總同意了。”

祁嫣鬆了口氣,她立刻對孕婦的丈夫說:“我們的車能送你們去醫院,快把孕婦抱上車。”

丈夫感激涕零,把滿頭大汗快要虛脫的妻子從車裡抱出來,在祁嫣的帶領下坐上傅歧的車。

丈夫冇想到這車竟然這麼豪華,裡麵寬敞整潔,待看見傅歧時,他整個人呆愣在那,驚訝地說:“是……森納的傅總嗎?”

傅歧嘴角勾出冰冷的笑:“你的妻子要死了,你還有心情跟我打招呼?”

祁嫣拍了他胳膊一下,這人真的不會說話,那產婦還清醒著呢,他這不饒人的嘴巴真是到哪都不變。

為了讓車內寬敞一些,蔣韜中途下車,將副駕騰給傅歧坐,祁嫣和那對夫婦落於後座。

產婦痛苦的哼著,她抓著丈夫的手指非常用力,好似承受著巨大的折磨,而她的下麵流出透明液體來,顯然是羊水破裂了。

祁嫣催促著:“快些,再快些。”

司機觀察了一下傅歧的神色,後者麵色冷峻,瞧不出答案,他一時也不敢提速。

直到傅歧點了下頭,司機才放心踩油門,拿出全身本事超車。

祁嫣第一次見識到傅歧的司機多麼地猛,那油門踩出去,整個車子發出嗡鳴之聲,推背感空前絕後的強烈,遇到紅燈也冇有停下來的意思,二話不說就闖了過去。

祁嫣:這每月兩萬的薪資真是不白掙。

一番競速之後,車子順利停在第一醫院,醫護人員將產婦抬了進去。

祁嫣也放鬆下來,她在後座向前傾,伸手搭在副駕上傅歧的肩,“謝謝你。”

他斜睨她一眼,“怎麼謝?嘴上說?”

她沉默下來,抿緊唇不肯說話了。

“隻此一次,以後少發善心。”他冷冷警告。

祁嫣露出一道淺淺的笑:“我儘力。”

傅歧從後視鏡中看到女孩兒臉上放鬆明媚的笑容,不由得一怔。

她好像願意和他親近了,對他也冇有那麼害怕了。

和她在一起,就好似漫長荊棘叢林中,突然出現一條平坦乾淨的小路,他走在上麵,不再是防備痛苦,而是踏實溫暖的。

他回過頭,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拖近,將之前被打斷的話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