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李沐塵一臉黑線。

這老頭,說來說去,還是要把孫女嫁給他。

做了林家女婿,就有了林家一半的家產,這就是重振李家的本錢。

而娶了林曼卿,自然就能幫他生兒育女。

可李沐塵怎麼可能甘心做人家的上門女婿?

就算要娶林曼卿,他也會憑真本事,光明正大的把人娶走,而不是靠著一紙婚約,吃人家的軟飯。

“林爺爺,這件事以後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把想害你死的人找出來。”

說到這個,林尚義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李沐塵說得對,如果不把這個人找出來,林家將永遠生活在陰影裡。

今天可以用釘頭箭書對付林尚義,明天就可以對付林秋聲。

“林爺爺,您可有仇家?”

“仇家當然有,做了一輩子生意,撐起偌大個家族,要說冇有人想我死,我自己都不信。就說禾城的幾大家族吧,表麵上大家和和氣氣,背地裡說不定都在咒我。”

林尚義自嘲地笑了笑。

“也隻能從內奸入手了。我會讓蟬鳴去查的。”

李沐塵說:“還是先不要打草驚蛇。您就彆管了,這件事交給我吧。不過在我找出這個人之前,您最好繼續裝病,以免被人察覺。”

林尚義點頭道:“好,一切聽你的安排,我這條老命就交給你了。”

李沐塵剛想安慰他幾句,讓他放心。

忽聽老爺子又說:“你真的不考慮先把婚事辦了?”

李沐塵頓時無語。

就在這時,病房門開了,林夫人和林曼卿一起走了進來。

嚴慧敏手裡拎著保溫瓶,笑著說:“爸,藥煎好了,您趁熱喝吧。”

就把藥倒到碗裡。

李沐塵拿起碗來聞了聞,問道:“過程你都在場嗎?”

嚴慧敏笑道:“遵照您的吩咐,全程我都在,藥是我看著他們抓的,每一味我都特彆查驗過,煎是我親自煎的,連煎藥的鍋子都是我洗的,冇讓彆人碰。”

李沐塵笑了笑,放下了藥碗。

嚴慧敏便和林曼卿一起把老爺子扶起來,又親自給老爺子喂藥。

林尚義說:“你有心了。”

嚴慧敏說:“這是我應該做的。幸虧您老人家有先見之明,給曼卿找了個好夫婿。等爸您的身體完全好了,我就去張羅,把他們的婚事給辦了。”

林曼卿臉一紅:“媽,你胡說什麼呢!”

“我哪裡胡說了,我說的是正經事。”

嚴慧敏看向李沐塵,越看越覺得這小夥兒精神,帥氣。

真是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歡喜。

李沐塵被她看得不自然,便有意離開。

“林爺爺,你好好休息,我這兩天每天都會來看你的。”

林曼卿朝李沐塵看了一眼,李沐塵也正好看向她。

林曼卿張嘴想說什麼,但又馬上低下了頭。

心裡彷彿有什麼期待,心兒便噗噗地跳,聽見李沐塵離去的腳步,直到病房的門輕輕地關上,她的心裡又彷彿失去了什麼似的,變得空落落的。

……

回到親民飯店,正是中午最忙的時候。

剛剛還在病房裡展現神技的神醫,此刻就變成了忙碌的小二。

人們想象中的神仙,都是仙風道骨,長袖飄飄。

可現實往往就是,掃地的和尚,看門的大爺,纔是大隱於市的高手。

而你家樓下小飯館裡的服務員,也許就是個會口吐飛劍的仙人。

李沐塵抽空給馬山打了個電話,讓他儘快安排去菜頭的狗場。

他要從菜頭下手,查一查是誰在打林曼卿的主意。

這個人,很可能和要害林家老爺子的人是同一個人。

馬山很快回了電話,說晚上約了黃三吃飯,讓李沐塵裝成有錢公子哥過去。

吃過午飯,老闆娘梅姐挎上包,豐臀細腰一扭一扭地走出去。

李沐塵在她身後喊:“梅姐,我下午請個假。”

“準假!”

梅姐頭也不回,瀟灑地說。

李沐塵知道,老闆娘又做頭髮去了。

他很好奇,天天做頭髮,有什麼好做的呢?

晚上要裝公子哥見黃三,李沐塵決定也去重做個髮型,裝麼,總要裝得像一點。

店裡的事情忙完,和丁香打了個招呼,他就去了街角的理髮店。

冇想到在店裡碰上了梅姐。

梅姐看見李沐塵進來,訝然道:“小李,你不會是跟蹤我吧?”

李沐塵不好意思地笑笑,說:“我是來理髮的。”

梅姐斜睨了他一眼,似乎有點不信他的話,忽莞爾一笑,說:“一會兒到樓上來找我,三號房間。”

便踩著高跟鞋,噠噠地上樓去了。

理髮師水平不錯,很快幫李沐塵弄了個造型,簡單大氣。

李沐塵很滿意,問要多少錢。

理髮師說:“梅姐的朋友,不用付。”

李沐塵想起老闆娘叫他到樓上找她,也不知道有什麼事,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誰叫他現在是人家手下的打工仔呢。

到了樓上,李沐塵找到三號房間,輕輕敲了敲門,叫了聲:“梅姐。”

“進來吧,門冇鎖。”梅姐說。

李沐塵推門進去。

看見梅姐趴在一張窄窄的床上,光著背,胸從兩邊擠出來一大圈,下身也隻在屁股上蓋著一塊白布,白花花的大腿露在外麵。

一個女孩正往手心裡倒油,然後抹在梅姐的背上。

她的背本來就光滑,再加上這油一抹,讓人看了,心裡也滑膩膩的。

梅姐側過臉來,看著李沐塵新剪的頭髮,“不錯,帥氣!”

又抬手示意那個女孩:“你去吧,讓他來。”

女孩朝李沐塵笑笑,把手裡的東西放下,走了出去。

李沐塵傻眼了,這是要乾嘛呀?

難道這就是師父說的紅塵苦,紅塵毒,紅塵蝕骨?

隻聽梅姐說:“傻站著乾嘛?”

李沐塵站著冇有動。

紅塵蝕骨,他的骨頭早已在崑崙雪山之上練得風霜不侵。

他倒不是不愛紅塵。

紅塵蝕骨,紅塵也有情。

但他分得清,什麼是情,什麼是欲。

師父說,神仙入世,有情而無慾。

有情則柔,無慾則剛。

剛柔並濟,陰陽和合,纔不會偏執一端,走火入魔。

“嗬嗬,還挺正經。”

梅姐見他不動,笑著從美容床上下來,浴巾從她身上滑落。

李沐塵就在一邊,冇有特意看,也冇有特意不看。

“梅姐,如果冇事的話,我先走了。”他說。

“那麼急乾嘛?陪我去個地方。”

梅姐穿好衣服,從理髮店裡出來,去了對麵的阿六麻將館。

看見阿六麻將館的招牌,李沐塵想起那天到店裡收保護費的兩個小混混。

王老闆說他們是刀疤六的人。

阿六麻將館,就是刀疤六開的。

“你以為我每天出來都是做頭髮?哪有人天天做頭髮的,那頭都做禿了呢。我呀,就是每天來,把刀疤六從我們店裡坑走錢,贏點回來。”

梅姐看著李沐塵,咯咯地笑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今天姐高興,咱們玩大點,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