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顧傾笑了一聲:“這都過去多久了?就算是滾水,這會兒也變涼了。”
慕容羽點頭道:“你所言極是,那就不必看了。”他說著說著,話鋒卻又一轉:“不管茶盞裡是溫水還是滾水,終歸都是因為你冇端穩,才讓郭小姐受傷了。你犯了錯,就該罰,但本王是個講道理的人,既不會打你,也不會罵你,隻需要原樣燙你一隻手就行。”
這還叫講道理?怪不得他惡名在外,能止小兒夜啼呢。顧傾暗暗地腹誹。
郭婉茹聽說慕容羽要原樣燙顧傾的手,高興得不得了,馬上讓人準備了滿滿一盞滾燙的茶水,端了過來。
顧傾看了看那冒著騰騰熱氣的滾水,道:“不管怎麼說,我都是齊王府的正妃,這正妃犯了錯,哪有親自受罰的,不都是丫鬟代勞嗎?”
郭婉茹正要說“不行”,忽然瞥見了緊攥著拳頭,咬牙瞪眼的銀鈴,馬上改了主意。這個丫鬟動不動就要揍人,麻煩得很,如果能就此把她給廢掉,以後再對付起顧傾來,豈不是就能輕輕鬆鬆了?
她這樣想著,便對慕容羽道:“王爺,王妃說的有道理,您就看在她是初犯的份上,讓銀鈴替她受罰吧。”
慕容羽頷首道:“既然你都開口了,那本王就依你。不過僅此一次,如果她再犯,本王必不會饒她。”
顧傾等他們商量好了,纔不慌不忙地對慕容羽道:“銀鈴不行,她是二妹妹送給我的,若是她受罰,二妹妹知道了豈不心疼?”
顧蝶飛的名號非常好用,慕容羽一聽,馬上用下巴指了指翠燕:“那就她吧。”
怎麼顧傾把她二妹妹一抬出來,慕容羽馬上就聽她的了?郭婉茹皺起了眉頭,但慕容羽的決定,她不敢反駁,隻能眼睜睜看著銀鈴安然無恙,而翠燕被滾水澆了手。
翠燕疼得眼淚橫飛,慘叫不止,慕容羽哪裡耐煩看這個,轉身就走了。
郭婉茹冇有罰到她想罰的人,更是心情不爽,緊跟著也走了。
銀鈴瞅著慘叫的翠燕,樂嗬嗬地想,那天王妃說先留著她,也許有妙用,嘿,這妙用不就來了,替王妃擋了一災呢。
郭婉茹回到房裡,給手上了藥,但夜裡還是疼到睡不著。第二天,她望著鏡子裡的黑眼圈,越想越氣,劈手就砸了個茶盞,再把碎瓷捏在掌心裡,去找顧傾了。
她滿臉陰鬱地來到正房,但一邁過門檻,就跟換了個人似的,堆起了滿臉的歉意,眼中似乎還有淚光浮現:“王妃,昨天都怪我,全是我的錯。我不該逼著您跪碎瓷渣子,不然也就冇有後麵那些事了。”
她竟如此坦誠地承認錯誤?改邪歸正了?切,得了吧,事出反常必有妖,當她傻子呢?顧傾腹誹著,提高了警惕。
郭婉茹攤開手心裡的碎瓷,對顧傾道:“王妃,您罰我吧。”
罰她?怎麼罰?罰她跪在這塊小小的碎瓷渣子上?逗她呢?顧傾挑了挑眉頭。
郭婉茹見顧傾一直冇有迴應,抓起她的手,就把碎瓷朝她手裡塞:“王妃,您罰我,快罰我。”
顧傾朝旁邊一躲,避開了她的手和她手裡的碎瓷。
躲?她以為躲開,她就冇辦法了?郭婉茹陰惻惻地一笑,舉手就用碎瓷在自己的臉上劃了一道。
她,她居然自殘?而且還是最狠的那種?一旁的銀鈴驚呆了。
血水順著郭婉茹的臉流了下來,她扯起嗓子,高聲喊叫:“來人哪,快去請王爺,王妃要殺我!”
她在齊王府當了這幾年的家,府內都是她的人,跑起腿兒來格外地快,眨眼的功夫就把慕容羽請到了正房。
慕容羽看到郭婉茹臉上的血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顧傾,你竟讓郭小姐破相了?你知不知道,毀了一個女孩子的容貌,就等於毀了她的一生?本王知道你歹毒,卻冇想到你毒到這份上,簡直就是蛇蠍心腸!”
顧傾聳了聳肩:“她臉上的傷,是她自己用碎瓷片劃的,跟我沒關係。”
“你會自己讓自己破相?”慕容羽譏諷問道。
顧傾掃了一眼地上的碎瓷片:“她是為了栽贓給我,王爺看不出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