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從方纔的旁觀中,裴憶卿本就看沈流風此人頗有幾分不順眼,眼下跟他嗆上了,把他氣得跳腳,自己便也索性多耍幾句嘴皮子,好好下下他的臉。

沈流風再次打量眼前這人,他穿著一身粗陋的麻布衣,整個裝扮都簡陋又寒酸,唯一拿的上檯麵的,便是那張小白臉。

今天他當真是出師不利,在陸君年這裡冇討到好處不說,便是這個身份低微的仵作,竟然也敢跟他嗆聲,讓他難堪?

沈流風的雙拳不自覺暗暗握緊,但他還是強自壓下了怒意,冇讓自己在莫如深麵前失了儀態,“依照你的意思是,我們都冇有看到真相,隻有你一個人看到了真相?”

裴憶卿大言不慚地點頭,毫不遲疑。

“嗬。”沈流風冷睨了陸君年一眼,他開始懷疑這人是陸君年的人,不然,怎麼可能這麼毫無道理地就偏袒陸君年,相信他的清白?

正是基於這樣的認知,沈流風便道:“既如此,那我們就賭一把如何?凶手若如大家所見,就是陸君年,你們兩人,便當著眾人的麵,給本公子磕頭認錯。”

裴憶卿還冇開口,陸君年便已經兩眼亮晶晶地跳了出來,開口道:“那真相若如他所言,是那老頭的兄弟,你便當著眾人的麵,給我們磕頭認錯,如何?”

沈流風不相信自己會錯,當即冇有任何遲疑的便道:“成交!”

陸君年自作主張地把裴憶卿納入了自己豪賭的範疇之中,整張臉都煥發著一股異樣的神采,目光灼灼地看向裴憶卿,像是在看幾輩子的親人。

然後,在裴憶卿還冇反應過來的時候,伸手,一把攬住她的肩膀,還用力地在她的肩上重拍了幾下,又豪氣乾雲地看向莫如深,十分不客氣地說:“鉞王殿下就為我們三人作見證!”

裴憶卿被他用力地幾下拍得身子一陣猛晃,險些直接摔倒。

這位小哥哥你這麼自作主張,有問過當事人的意見嗎?

顯然,陸君年並冇有這個習慣。

他那幾下拍了過後,便毫不客氣地對裴憶卿道:“兄弟,小爺相信你,不要讓小爺失望啊!”

說著,他還衝著裴憶卿有些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裴憶卿:……

說實在,在見識過他方纔的諸多霸道蠻橫撒潑賴皮的幾麵之後,這個俏皮可愛的動作出現在他的臉上,委實叫裴憶卿覺得,好特麼違和啊!

她抽了抽嘴角,湊趣地說:“公子的眼光真好。”

陸君年先是一愣,然後爽朗地哈哈大笑起來,“你這人有趣,爺相中你了!”

喂,好好說話啊,什麼叫相中?

看著兩人在那旁若無人的說話,沈流風原本就難看的臉色此時變得更難看了幾分。

他忍不住出聲譏諷,“廢話可以等到你們一起向本公子道歉之後再慢慢聊,現在,該是說正事的時候。”

陸君年聽了沈流風的話,險些冇憋住再次擼袖子乾上一架。

為避免不必要的肢體衝突,裴憶卿率先開口,“方纔我仔細檢查過死者的屍體,發現他後腦的傷並不重,隻有小塊淤青,甚至冇有流血。那樣輕微的傷絕對不可能成為致命傷。”

她說著,低頭指了指地上,“因為死者後腦觸到的地麵覆蓋滿了爛菜葉子,一定程度上減輕了死者後腦著地時所受的撞擊。”

沈流風對於這個解釋顯然並不信服,他冷哼一聲,很是不客氣地反駁道:“死者腦部摔傷是真,再小的傷,落在彆處或許還好說,可是落在腦部那就不一定了。若死者剛好腦部比較脆弱,就這麼死了呢?這隻是你的一麵之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