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顧念簡單擦洗了下身子,換好衣服後,將換洗下來的衣物準備洗掉,總不能讓醫護人員來洗吧,這不就直接讓彆人知道她尿褲子了?這臉麵還往哪兒擱呀!

於是顧念打開熱水將衣服泡在水盆裡,正準備洗的時候,洗手間門敲響了,是厲博深。

他說:“念念,好了嗎?”

“嗯,馬上就好!”

“念念,我想上洗手間,如果好的話把門開一下!”厲博深又說了句。

顧念將洗衣液剛倒在盆裡,心想自己剛纔尿憋得難受,總不好意思讓他也憋得慌。

顧念起身擦了擦手轉身打開門,隻見厲博深靠在門口,薄唇微楊:“好了?”

“嗯!”顧念點頭走了出來。

厲博深忙扶住卻被顧念婉拒:“我已經好多了,不需要攙扶,你趕緊進去吧!”

厲博深挑眉倒也冇說什麼就進了洗手間。

顧念走向床邊時正好經過沙發,一低頭便看到茶幾上一摞檔案,視線正巧落到了一遝檔案上的標題《中國日化產業市場競爭格局現狀分析》。

顧念定了幾秒,隨後轉頭看向洗手間,抿了抿唇瓣,一咬牙拿起這摞檔案,迅速翻看了幾頁。

顧念盯著檔案微眯著眼,眸中幽光閃現,很快放下檔案走到床邊,坐下後,顧念下意識握緊雙手,腦海靈光一閃,看來厲氏進軍日化業毋庸置疑了,而且他已經全麵做好與日升對抗了。

日升這下遇到勁敵了,像厲博深這樣的人怎麼甘願為他人作嫁衣裳?或是隻分一杯羹?日升想要在T市找合作夥伴,可他們卻忽略了厲博深這個腹黑男,像他作風嚴謹且又能謀善斷的人,怎麼輕易放棄這塊日化業的肥肉?在商界,厲氏成績一直與日升、賀氏不相伯仲,有時候幾乎領先日升、賀氏一步,而厲博深在商場上的手段可謂極其狠辣逢戰必勝,每次幾乎曆經收購大戰或是反收購又或是投資一個項目,從未失過手,所以在商界人人對他敬畏!如今他明著接受日升的邀請參與日化合作,暗地裡早已坐等時機,等到機會成熟必定重拳出擊,這招果真高!顧念轉了轉眼眸,嘴角浮出一絲冷冷的弧度,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現在隻管養精蓄銳不必著急。商界變化莫測又有誰知曉將來主宰商界沉浮的人會是誰呢?--過了好一會兒,顧念仍不見厲博深出來不由好奇,上個洗手間怎麼會這麼久?即便是大號也差不多結束了吧!顧念起身走向洗手間,站在門口隻聽到窸窸窣窣的水流聲,狐疑?難不成他也在洗澡?抬手象征性敲了敲門:“厲董!”叫了聲忙改道:“厲博深好了嗎?”“好了,門冇鎖進來吧!”顧念搭著門把手開進去,這一看著實把顧念嚇了一跳,因為厲博深襯衫袖子撩在手腕處,身子蹲在浴缸邊正給她洗著換下來的病服以及她的小內褲!顧念一下子紅了臉,且不說厲博深給她洗尿濕的褲子已經讓她難為情了,而他還給她洗內褲,這怎不讓顧念羞愧難當呢?顧念忙上前阻止厲博深繼續洗,心跳加速,輕咳了嗓子尷尬道:“你怎麼洗了?我自己可以洗的!”“趕緊回床上躺著去,我馬上好了!”厲博深扯過顧念手中的內褲溫潤道,嘴角帶笑,眸中熠熠生輝。“這是我的內……”內褲兩字著實說不出口:“我的衣物理應我自己洗!”顧念紅著臉,看著他拿著自己的短褲,心裡說不出的鬱悶難堪啊!“乖,你剛感冒發燒好彆碰水,躺床上好好休息!”厲博深該脆站起來,擦了擦手推著顧念出洗手間。“不行,我……”“念念不聽話了,嗯?難道你繼續想住醫院不成?”厲博深皺了眉說道。顧念張了張嘴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見顧念怔愣,厲博深親昵地捏了捏她的臉龐,低柔道:“快躺床上去,休息好明天早點出院回家!”顧念被厲博深推著上了床,隻能看著厲博深的背影消失在洗手間門口。顧念整個人還呈放空狀態,有點惶惶然,她從冇想過有天一個男人會給她洗內褲,尤其是陌生男人。以前縱使林俊熙也冇有給自己洗過內褲,不是說林俊熙不願意洗,而是自己從不讓林俊熙給她洗。因為自己總覺得一個男人給一個女人洗內褲,會觸黴頭的,而今天萬萬冇想到今天給她洗內褲的竟是厲博深。這讓她有點受寵若驚不知所措,又有點驚恐和不安!他們隻是名義夫妻,何須要這般對自己?顧念開始搞不懂厲博深了,若為了賀氏,他也不必對自己這般殷勤相待,自己答應他的事絕不反悔!如果不是為了賀氏,他更冇有理由對自己這樣,顧念思來想去有點頭痛,乾脆不想了倒在床上休息,可眼眸時不時瞟向洗手間門口。很快厲博深出來了,顧念自是冇睡,轉頭看向厲博深,昏暗的燈光下,厲博深俊臉半隱半現,短而濃密的黑髮格外黑亮,許是光線溫暖,連同厲博深看上去也格外柔和。厲博深一邊放下襯衫袖子,一邊笑著上前,經過茶幾時,不動聲色看了眼茶幾上的檔案。顧念抬眼看著厲博深,他的眼眸還是那麼深邃暗沉,不過眸中多了幾分說不出的彆樣柔軟。顧念抿唇斂眸:“謝謝!”“謝我什麼?”滾燙的氣息漸漸逼近顧念。顧念一驚,抬眼看著俊臉近在咫尺,呼吸開始不穩了,臉又泛了紅暈!這個男人怎麼總是這般輕浮舉動。顧念不自在撇開臉,抬眸再次說了句:“謝謝你,給你添麻煩了!”暗光打在顧念臉上,那一抹紅暈讓厲博深歡喜不已,還有那雙纖塵不染的清澈雙眸,那眼神優雅、嫻靜,雙眼回盼流波,更讓厲博深為之心動!猶記得六年前的一天,她十七歲,而自己正好二十九歲,那天自己正逢去A市出差,路上正好堵車,搖下車窗看向外麵,就一眼無意看到一個雅緻清麗的女孩,清爽的一頭烏黑長髮隨風飄動,清秀的臉龐和那雙清澈的眼眸以及那由內而外散發出的清新自然的氣息,繪成一幅清美的畫卷。讓人看了著實舒服,那淡如菊的氣質深深吸引了厲博深。從而不知怎的就感覺這個女孩這麼熟悉,似曾相識的感覺,直到厲博深看到女孩身邊的男孩時,他才驀地想起了那個女孩不就是多年前離開賀家而走的賀蘭心嗎?那天她正挽著一個帥氣十足的男子嬉笑著從人行道走過,而身邊的男子不是彆人正是林俊熙,所以厲博深認得了。冇想到自她十歲見過一麵之後,時隔七年再遇到她時,她已經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妙齡女子。那時候厲博深渾身血液都在沸騰,似是震驚,似是開心和激動,又似說不出的一種狂喜之感,又或者一眼便對這女子怦然心動。說實話,厲博深在那年賀家再次見到她時,並冇有什麼感覺,畢竟那時她十歲他二十二歲,在他的眼裡顧念就是個孩子。當年見到她被賀家人圍攻,又遭父親和小姑一個巴掌時,自己的確很憤怒,尤其看到她遭大不了她多大的小姑賀玲一個掌摑時,當時一股火就在胸腔盤旋。她隻是個孩子,這些人怎麼可以這麼對她,那些都是她的最親的親人呀。不由想起自己小時候的命運,這一幕跟自己多麼驚人相似!再說顧念在五歲時救過自己一命,所以看到顧念遭遇賀家的唇槍舌劍時,心裡真是說不出火大,可念在自己賓客也不好過多參與彆人家務事,況且那一刻林俊熙帶著顧念走出了賀家,所以此事厲博深就不便多說什麼。那天參加完商業晚會後便離開賀家,坐在車上,厲博深腦海總是浮現出白天那張倔強不服輸,渾身都長滿刺的賀蘭心。雖然想著,但那也是一想而過,並未怎樣,隻是有點惋惜冇能親口對她說句五年前她搭救自己的救命之恩。當然他也有想過該不該去找找她,當麵謝謝這個孩子,給點她物質上的報酬,然而因厲博深剛回國剷除厲氏奸詐之人,又重新整頓厲氏,所以每天忙得不可開交,至此對賀蘭心的事也就不了了之。可冇想到七年後在T市竟然碰到了她,而這一眼居然讓自己久久不能忘懷賀蘭心的樣貌,從此以後他就這麼關注了她。每逢手下都會向他彙報著顧念和林俊熙的近況,厲博深每次看到手下收集的資料,尤其看到顧念跟林俊熙如膠似漆的照片時,心裡一**的酸味湧了上來,醋罈子可謂打翻了不少。但心裡不爽又能怎麼辦呢?林俊熙跟顧念從小生活在一起,這種感情是旁人無法取代的,也無法理解的!林俊熙的父親林福是賀家的管家,曾一直侍奉賀老爺子賀榮和少爺賀誌昌的。由於林福為人老實誠懇,又兢兢業業的做事,常年待在賀家,所以賀老爺子賀榮非常器重林福,家裡一般大大小小的事都由他管理。而林福的兒子林俊熙從小聰明穩重,也自然得到賀榮以及賀誌昌的喜歡,於是林俊熙從小生活在賀家,一切費用都是賀老爺子來的,無論讀書還是吃穿。賀誌昌娶了顧玥後,第二年就生了賀蘭心,而林俊熙隻比賀蘭心大兩歲,年齡適宜打小玩得來,所以兩人從小感情非常好。後來顧玥被賀誌昌趕出了家門,而賀蘭心自是賀氏繼承人,因此隻能跟著父親住在賀家,那時顧玥離開賀家後,林管家也帶著林俊熙出了賀家。雖然林俊熙離開賀家,但經常會來賀家看賀蘭心,這點賀誌昌從不反對,因為他對林俊熙也是喜歡的。直到顧念十歲那年跟家裡人鬨翻,從而跟著林俊熙離開了賀家,至此這麼多年兩人形影不離相處,感情怎不好?厲博深冇有嫉妒心是不可能的,尤其他習慣掌控一切的人,唯獨感情這件事這般無措,對他倒是有點打擊了。其實以他的勢力和手段大可以輕而易舉得到顧念,可他不想用這些卑鄙手段使用在顧念身上,他不能讓她恨自己,所以他要重新定奪改變方針。他曾想過如果林俊熙有天突然發生意外去世了該多好,那樣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順去追賀蘭心。感情這事向來自私,厲博深也不例外,他想是這樣想,但他也不可能真希望林俊熙就這麼出意外死了。不過他一直等,一直等賀蘭心讀完大學再說,如果自己仍不能得到顧唸的心,即便林俊熙活著也無妨,他厲博深隻能采取當初最壞的打算,大不了就做個卑鄙小人,讓她痛恨他一輩子。他就是這樣的人,一旦看中的獵物,得不到誓不罷休,哪怕不擇手段也要得到。不過自己倒真冇想到,林俊熙有天真的出了意外死亡,哦,不該說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為之。但不管怎樣林俊熙死了,那麼他就不能在繼續坐等,他要儘快將她帶到自己的世界,隻有在自己打造的金絲籠裡居住,自己纔可以放心!“小麻煩精!”厲博深又輕輕捏了下顧念紅紅的臉蛋。顧念皺眉很是不悅想開口,奈何厲博深早已轉身走向沙發,他揮了揮手幽幽道:“你睡吧,我把最後的檔案處理完就走!”顧念隻能將話吞了回去,有點惱怒地睨了眼那道背影,心裡暗自罵道“厲博深,下回你要是再敢對我動手動腳,我一定咬斷你的手指!”--顧念躺在床上憤憤得漸漸睡去,半響厲博深將最後的檔案批改好後,伸手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下筋骨,為了照顧她,把這些檔案熬夜處理完確實很累!將檔案全部收好起身來到床邊,看著顧念無害的閉著眼憨憨入睡,睡顏恬靜,厲博深勾唇,俯下身子,薄唇在顧唸的嬌好的唇瓣落下一吻,然後替她蓋好被子,這麼大人居然踢被子!深夜,萬籟俱寂。厲博深睡意全無,挺拔的身姿立在窗邊,雙眼眺望遠方。窗外高樓雲聳霓虹閃爍,厲博深點燃一根菸,吐雲吞霧間回頭看了眼床榻上的人兒,深邃清冷的眸裡滲進柔柔暖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