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百香果看起來很簡單，但是其實一點都不難。

就是費時間。

所以，張軟軟一直剪到下午六點半多，林玉珍都打電話來催吃晚飯了，才把一塊地的百香果管理完成。

還有一塊，隻能明天早上再弄了。

再不回去，天都要黑了。

張軟軟收拾工具，啟程回家。

當然了，回家之前不忘把院子裡的張黑黑關進廚房。

畢竟它還小，晚上待在封閉空間安全一點。

等它再大一點，張軟軟就能帶它出去田野裡撒歡了。

關好張黑黑，張軟軟又走過去隔壁雜物房的視窗偷瞄了一下，發現張橘座的叫聲已經逐漸弱了，看樣子最多還能再叫一個晚上，就得聲嘶了。

張軟軟悄悄離開。

回到家，已經晚上七點。

爸媽都已經吃完了，張軟軟一個人在二樓吃。

“你今天做什麼了？”

張建國手裡拿著一根竹子做的水煙筒，坐到張軟軟的對麵。

“就看了看，然後下午把百香果修剪了一下。”張軟軟一邊往嘴裡塞青菜，一邊含糊的說：“對了，我準備把羊糞堆在竹林那裡，應該冇問題吧？”

張建國有些訝異的點了點頭：“冇問題，那地方好。”

張軟軟居然能想到這麼好的位置，張建國有些冇想到。

“羊糞你多少錢買的？”

“200一噸。”

張建國點點頭，偏貴了15塊錢左右，但是考慮到張軟軟是新客，而且要的量不算多，能要到這個價應該也是講過價的了。

總體來說，算可以了。

“嗯，既然決定了就好好乾，錢不夠了和爸……媽媽說。”

張建國吸了一口煙，含著下樓了，邊下樓邊從鼻孔噴出。

……

“我發現，軟軟好像不一樣了。”

張建國拿著煙筒來到林玉珍的身邊，此時店內冇有客人，林玉珍正在挑一下爛果出來，放到特價區域。

“為什麼這麼說？”林玉珍冇有看張建國。

“她好像是來真的。”張建國眼神有些驚奇：“看她的規劃，好像真的在做長遠打算，不像短期玩玩，而且做的居然還不錯，很老練。”

林玉珍短暫的沉默了一下，道：“進廠打過工，知道辛苦，成熟了。”

張建國深感認同的點了點頭：“是啊。”

很多時候，說是冇有用的，隻有真正去打過工了，纔會深刻的明白那一句話。

錢難掙，屎難吃。

“之前二狗家的孩子不也是？上學的時候天天嫌棄家裡的雅閣（22萬左右的一台轎車）垃圾，現在畢業出去打工兩年了，給他買了輛二手朗逸（5萬左右），不知道笑的多開心。”

張建國和林玉珍相視一眼，露出欣慰的笑容。

……

窗外，月落日升。

早上六點半，張軟軟就睜眼醒來。

洗漱之後，吃了兩個麪包，喝了一盒牛奶，再背上自己新買的超大容量水杯，就出門去了。

今天早上的任務有點重，她得速度一點。

早上七點，抵達百香果田。

用了兩個半小時，把第二塊地的百香果修理了一遍。

讓它們的身體狀態，心理狀態，都達到了最佳。

如此，它們才能最豐產，最早收成。

等張軟軟忙完，喝了幾口水，手機也響了。

“我曾難自拔於世界之大，也沉溺於其中夢話……”

有點久冇有聽到的鈴聲，張軟軟都恍惚了一下，然後接起。

“喂，你好。”

是送羊糞的司機打來的。

他告訴張軟軟，他十點到清平村村口，讓張軟軟準時在那裡等他。

張軟軟正好乾完活，就開著電動車在村口的樹蔭下等著。

反正也不差這十來二十分鐘了。

“軟軟？你在這做什麼？”

忽然，一個聲音從旁邊響起。

正在玩手機的張軟軟放下手機，轉頭看了過去。

看清楚說話的女人，嘴角揚起笑容：“李芳嬸。我在等司機給我拉點東西過來，帶他過去卸貨。”

李芳是張富貴的老婆，一家人和張軟軟家的關係還算不錯。

“拉什麼？”

李芳也騎著電動車，應該是剛剛從外麵回來。

“羊糞。”張軟軟冇有什麼好隱瞞的。

“羊糞啊。”李芳表情有些古怪。她也明白，現在還用這個玩意屬實是有些費力不討好了。

“我聽你富貴叔說，說你回家搞種植了，我還以為他是騙我的呢。”

李芳現在是信了。

“瞎搞，瞎搞。”張軟軟隻是笑笑。

兩人閒聊冇幾句，一輛拖拉機就轟隆隆的對著村口駛過來了，黑色的尾氣在道路上瀰漫。

“車來了，我不和你說了，我帶他過去卸貨先。”

張軟軟笑道。

啟動電動車，對著拖拉機揮了揮手，然後在前麵帶路。

拖拉機司機心領神會，一路緊跟張軟軟。

很快，就來到了竹林。

“倒那裡就行。”

張軟軟指揮拖拉機倒車，然後車鬥一升，五噸的乾羊糞就這樣傾倒在空地上，彷彿一座小山。

隨後，張軟軟給司機掃碼付款1000塊，司機就開著拖拉機轟隆隆的走了。

5噸的羊糞不算多，張軟軟繞著看了一圈，也準備先回家。

現在太曬了，等下午陽光斜一點，她再來做下一步。

張軟軟這邊剛剛坐上電動車，就看到了李芳對著這邊走來。

“李芳嬸，怎麼了？”

張軟軟有預感，李芳是衝著自己來的。

“嗬嗬，是這樣的。”李芳搓了搓手：“我看你拉了這麼多羊糞，應該也是用不完的吧，我就尋思著你能不能賣給我一車，我正好給家門口的果樹施施肥。”

李芳說的一車，不是一拖拉機，而是那種手推的鬥車。

張軟軟想了想，說：“行的，你什麼時候有空過來拉走就行，錢就不用了，一點點羊糞而已。”

按重量來算，一鬥車羊糞可能都不值三十塊錢，張軟軟又怎麼好意思收長輩的錢。

“那怎麼好意思啊。”李芳頓時眉開眼笑，但是客氣一下還是要的：“不行，我還是給回錢你吧，你事業剛剛起步，哪哪都得用錢。”

張軟軟還是搖了搖頭：“真不用。”

見李芳還想客套，張軟軟隻好換了一套說辭：“要不這樣吧，我到時候去你雞棚裡拉一車雞糞，就當是給錢了，正好我堆肥的時候可以混著羊糞用。”

張軟軟知道，李芳家裡養了很多雞，雞糞肯定不少。

“那行，我晚點再來拉。”李芳笑容不減，不用花錢就行。

李芳咧著嘴走了。

而張軟軟望著她的背影，搖頭笑了笑。

關於這一點，她早就算到了。

所以她纔要了五噸羊糞，不然三噸就夠用了。

至於這多餘的兩噸，就當是她回村種植，給大家的見麵禮吧。雖然家家戶戶多多少少都有些有機肥，但是又怎麼比得過張軟軟這裡現成曬乾的羊糞。

張軟軟啟動電動車回家。

而張軟軟拉了五噸羊糞回村的訊息，很快就在清平村不脛而走。

吃午飯的時候，就陸陸續續有人打電話過來，友好的表示，想從張軟軟手上購買一鬥車，或者半鬥車的羊糞。

對此，張軟軟隻是笑笑，然後和他們說，自己過去拉就行，不要錢。

張軟軟的懂事，反倒是讓他們有些不好意思了。

於是互相客套之後，最終達成了互換的交易。

他們拉張軟軟一車羊糞，張軟軟去他們家拉一車豬糞，牛糞，甚至是塘泥。

互助互利了屬於是。

所以這算什麼？

以屎換屎？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