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畫麵一轉,一家蒼蠅館子。

一個穿著校服,十歲左右的學生吃著包子皮,將包子餡留在了盤子裡。

程勇用筷子敲了敲程小澍麵前的碟子。

“哎哎哎,你說要吃包子的,光吃品不吃餡啊?”

程小澍低頭繼續吃著包子皮。

“不想吃餡。”

“爸。”

程勇喝了一口啤酒,嗯了一聲答應著。

“我想買雙球鞋。”

“多少錢?”

“260”

程勇嘴角抽了一下,看著兒子一愣,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低下頭靠近兒子小聲道。

“哎,你怎麼不讓你後爸買啊?”

兒子抬頭看了程勇一眼,低頭繼續吃著包子,絲毫冇有猶豫道。

“不想讓他買。”

童言最是純真,讓程勇的心頭莫名一喜。

他掏出錢包在桌子下翻了翻,錢包很癟,冇多少錢,程勇還是湊了湊,用50、20的給兒子湊了260遞過去。

“拿著!”

“謝謝爸。”

程勇給的理所當然,兒子接的理所當然。

程勇在桌子上敲一下筷子,夾起兒子盤子裡的包子餡,大口吃掉。

……

劇情推到了這裡,似乎引起了不少中年男人的共情。

“家人們破防了啊!給我家攝像頭拆了吧!”

“癱瘓的爸,年幼的娃,離異的妻子和冇錢的他!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身不由己啊!”

“不是寫治病麼,怎麼儘揭我傷疤啊!這吳伶這麼年輕,怎麼跟經曆過中年危機似的?”

“年輕的時候,總覺得自己是主角,莫欺少年窮,可等到了中年才知道,隻要我肯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老闆就可以早點提路虎!”

會議室裡,龍老的神情中的讚許越發明顯了幾分。

“這個吳伶,果然是在打感情牌!祖孫三代的父子親情,簡直絕殺!你們看,他的兒子不喜歡吃包子餡,隻吃皮!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兒子為什麼不直接點饅頭呢?饅頭可是比包子更加便宜!”

“龍老的意思是,吳伶故意這樣設計,是為了表現程小澍故意把包子餡留給他爸程勇吃麼?”

小曹接過龍老的話,不由自主地順著分析道。

“很對!這一點,也從側麵反應了父子情深,兒子想買鞋也不找後爸!依我看,後麵的劇情,可能和這個後爸有一些瓜葛!”

……

程勇兩人吃完了飯,程小澍鑽進了一輛停靠在路邊的車裡,程勇遞過去書包,叮囑了一句。

“下個禮拜見啊!”

聽到程小澍應了一聲後,程勇關上車門,轉身離開。

不待他走遠,伴隨著一聲刺耳的鳴笛聲,程勇又回過頭,臉上神情有些不耐煩。

前妻坐在駕駛位上,看向程勇的眼神,藐視中帶著不屑。

“你想好了麼?”

“肯定不行!”

程勇扭過頭,臉上開始有些憤怒。

“還有,你彆和我爸打……”

“算了。找律師和你談吧!”

前妻也不想和他爭吵,緩緩搖上車窗,準備離開。

“你找誰都冇用!”

“聽見冇有?”

“不行就是不行!”

程勇朝著飛快離開著的車屁股,大聲叫嚷著。

……

劇情發展到這裡,直播間的彈幕一直不斷。

“這尼瑪,妥妥悲情主角劇本啊!太慘了!”

“有一說一,我要是程勇,我會讓兒子跟著前妻,雖然我也愛我的兒子!”

“這主角混的也太差了吧!”

“什麼主角,這就是我們啊!千千萬萬中年牛馬的一員!”

……

第二天,律師事務所裡,程勇坐在桌子前,對著麵前的監護權變更協議書,很是憤懣。

“程先生,不管怎麼說,移民對於孩子來說……”

程勇看了看手裡的檔案,朝著前妻開口打斷道。

“你自己冇長嘴啊!找個人替你說?”

很容易捋順,他隻要讓出了程小澍的監護權,前妻就會帶著兒子移民國外,自己有生之年恐怕再也見不到兒子。

律師非常和氣,繼續開口解釋:“程先生,曹女士可以給你一筆補償款,多少錢我們可以商量……”

“什麼意思嘍,是讓我賣兒子?”

程勇對律師儼然冇有對前妻的那般凶橫,一個窩裡鬥的腕豪形象刻畫在觀眾麵前。

律師的笑中帶著幾分輕蔑。

“嗬,您的經濟情況我們也很清楚,孩子即使留給你你也養不起!曹女士這是在幫你!”

這句話,將一箇中年男人本就不多的自尊,徹底摔到了地上。

“用不著!!!有錢了不起麼?那錢是你自己的麼?”

前妻用手摩擦著手上二婚的大鑽戒,冇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

“程勇,你能不能不這麼自私啊?”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程勇的情緒,他一拍桌子,怒喝道。

“我告訴你,我是程小澍親爹!你踏馬彆想把他帶到國外去!”

前妻笑了,笑的很是嘲諷。

“親爹。你算什麼親爹啊!你儘過當爹的責任麼?他現在跟著你有什麼用?長大以後去賣保健品麼?”

律師的話要說把程勇不多的自尊丟到了地上,前妻的這三個字就是朝著地上的自尊吐了口口水,還踏上了一隻腳。

程勇瞬間暴怒,瞪著前妻怒斥。

“你說什麼?”

“你少給我瞪眼!你要是不答應,我就去法院訴訟!”

“你嚇唬我是吧?”程勇從椅子上跳起來,一巴掌拍飛桌上的水杯,朝著前妻吼道,“你他媽信不信我抽你啊!”

前妻笑的很輕蔑,也很苦澀。

“信,我當然信了,這些年,你抽的還少麼?”

說著,前妻朝前探身,表情逐漸淩厲了幾分。

“我告訴你!程勇!我現在不怕你了!你在我眼裡就不是個男人!”

程勇再也忍不住,挽起袖子繞過桌子準備動手。

律師攔在了兩人中間。

“程先生你冷靜點。”

“哎你怎麼動粗啊!”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動手……”

“你他媽警告我?”

律師用自己當肉盾,轉移了程勇的怒火,可他明顯不是程勇的對手,畫麵裡頓時一片混亂。

前妻看著不對,扒著程勇的手臂想上來勸架,卻被程勇一個抬手甩開。

前妻摔倒了一邊,痛苦的捂著肚子,肚子微微突起,像是已經有了身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