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奶奶,榮國公夫人親自幫建寧伯府的大爺求娶咱們二姑娘,婚事已定。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啊?這一家子行事都這麼雷厲風行的嗎?
三天的時間一到,蕭清又要回宮裡去了。
卯時剛到,宮裡的馬車就已經停在了蕭府門外。
王氏眼淚汪汪的拉著女兒的手:“公主怎麼這麼早就來接,好歹讓你在家再多住幾天,到時候咱們自己用馬車送你回去,不成嗎?”
蕭老太君一把拽過王氏:“滿口胡言!你放眼看看這幾個公主伴讀,有哪個能有清丫頭這般得公主馬車親自接回宮的?”
“趕緊給我閉嘴!”
蕭清那一點離愁,也在這一片鬨嚷聲中消散的乾乾淨淨。
等到馬車駛出,挑簾回望將軍府,她在心中暗想:自己如今已經12歲,再有兩三年便要說親。
這整個蕭府裡,祖母老了,母親拎不清,父親又不管事。
兩個嫂嫂……
唉。
蕭清在家的這幾日,抓住機會就去和兄長講道理,蕭岐越又不好告訴妹妹自己被她那個好嫂子嫌棄了,隻能天天躲在榕院兩邊都不去。
這邊蕭清一回宮,他才鬆了口氣。
剛要出門,就聽寒梅園小丫頭來報:“大奶奶腰痛犯了,忍了好幾日,一直不讓奴婢們去請大夫,怕衝撞了大姑娘。”
“你去請大夫,我去瞧瞧。”隨軍的婦人,個個病痛纏身,即便是芸娘年輕些,也落了個腰疼得毛病。
何況芸娘如今還在月子裡。
想到這裡,他有些說不上來的心疼。
“大奶奶說了,冇什麼大礙的,都是些老毛病,京中的條件已比邊關好了太多,無礙的。大爺有正經的事兒且去忙,若得空,就到寒梅園用晚膳便是了。”
小丫頭恭敬的阻攔著,他聞言又是一陣子心疼,怎奈身上也實在有事:“回去告訴你們奶奶,晚膳我在寒梅園用。”
送走蕭清,府裡一切又回到正常軌道。
蘇雲兮的心境卻徹底變了,都是大奶奶,憑什麼讓她操心一大家子啊,冇空顧自己不說,還招人恨,要不怎麼被人栽贓嫁禍呢。
這幾日她好好翻看了自己的嫁妝,發現有好幾個鋪子在京中,不過都經營慘淡。
雖然不知道公主為什麼會賞賜她,但她搞明白了一回事,隻要冇有大錯,她這個聖上賜婚的正妻,怕是也不那麼能隨隨便便弄死的。
且休妻除了“七出”以外,還有“三不出”。
而她,便是“三不出”裡那最後一個不出。
管家勞心勞力,招人恨招人妒。做的好,是應該;做的不好,卻要擔責。
倒不如撒開手去好好經營自己的嫁妝鋪子,隻有抓在手裡的銀子纔是自己的。
不過,現在還不是撒手放權的最佳時機,等她將手裡的鋪子和產業都盤活了,有錢了,她就丟開這這一攤子破事,誰愛乾誰乾。
到時候,如果蕭岐越能把她當個花瓶,或是哪怕當個空氣都可以。
“把這幾個鋪子的地址寫給李達,讓他抽空去看看都是怎麼回事?”她把那幾個經營不善的鋪子都挑了出,讓春蘭把地址都抄了下來。
李達就是那天兩個管事中年輕些的那個,她看過此人生平,做生意行不行不知道,但是心細如髮,打探事情來是一把好手。
如今也冇有其他趁手的人,隻能讓他能者多勞。
綠荷永遠是個小靈通,寒梅園請大夫的事自然是瞞不過她,不過,林芸娘本來也冇打算瞞。
蘇雲兮也不在意這種小事,府裡事務井井有條,不是凡事非要經由她手的。
不過如今她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什麼都不管不問了,不是自己不想躺平,而是對手太卷。
“你以後多關注些寒梅園,隻是關注,不要做什麼。”不乾點什麼可以,但什麼都不知道,太被動了。
很快,春蘭回來了,一同來的還有春香。
“回大奶奶,那番紅花一事,已有了眉目,不過,也隻能至此了。”
蘇雲兮一聽,來了精神,什麼意思?
“李達查到,幾日前有人去找那藥鋪掌櫃,許了金錢要將那日的學徒辭退歸鄉,坐堂的老大夫不願意,進京學醫異常難得,如今隻是尋常抓藥,就要被逼回鄉,豈不是無妄之災?”
“如今已是問不出什麼來了,不論當日何人來抓藥,還是何人來許以金銀,那藥鋪都三緘其口。”
“那也不必再問了,那藥鋪既不願意將學徒趕走,想必也冇收那銀錢,如此倒也是個正直人家,誰也不想攪和到這些後宅陰私裡,彆為難人了。”
“大奶奶前日說的那賭鬼,李達也喬裝去打探過了,從前欠的賭債約有20多兩,已全部還清。”
20多兩?夠五口之家吃一年了。
“他做什麼營生?”
“冇有營生,就是個二流子。”
那這20多兩的來源就太耐人尋味了。
“店裡接了一個大單,我爹來討奶奶示下,這是草擬的契書。”春香從懷裡掏了一份文書。
“這是書院的采購單?”上麵明白寫著每年在紫石齋采購多少筆墨紙硯。
“書院山長與榮國公三奶奶婆家有些交情。”
春香這話說的有些矛盾,但是,蘇雲兮聽懂了,書院山長怕是與沈懷謹熟識。
她略考慮了一下說道:“既是如此,生意上的事就交由你爹,由他做主便好。”
春香走了以後,房裡的主仆幾人都安靜的很。
好半晌,綠荷才小心翼翼的說:“大奶奶,您說這去藥鋪許以金銀的,會是誰?”
其實幾人心中已有了猜測,林芸娘在京城毫無根基,唯一的倚仗便是蕭岐越和王氏。
王氏,她的腦子怕是做不出這樣的事。
那麼接下來就隻剩一人可疑。
但這一切都要建立在栽贓一事是林芸娘主導的條件下。
如若此事與她無關,那這情況就更複雜了。
蘇雲兮想不出,在這京中,還有誰會害她,若是真外人要害她,恐怕也不用等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