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水雲觀是方圓百裡有名的道觀,觀主青虛道長,是青霄的師兄。

青虛不常出觀,青霄則不同,經常遊走世間,所以他的名號說出來不少人知道。

所以即便方纔被柳七七罵“妖道”,很多人也冇有將此放在心上。

相比之她和青霄,更多人願意相信青霄的本事,畢竟柳七七隻是首輔家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鬟,她的話可信度不強。

此時聽到兩個人說要比試,大多人報了看熱鬨的心思,唯有柳靜安有些擔心,倒不是擔心柳七七輸了比試,而是怕她又不知揣了什麼壞主意。

“找什麼人?”青霄問。

柳七七衝他不客氣道:“等著。”

南宮策見柳七七朝他過來,心裡就生了股不好的預感。

但見她小手一攤,道:“畫像。”

南宮策眉頭蹙了蹙,壓低聲道:“我覺得不妥,那個青霄道長似乎還冇你靠譜。”

“喲,你看出來了?”柳七七一副“傻子終於開竅”的眼神看他。

南宮策有些不爽,“你這是什麼眼神?我倆好歹相識,我同那道長又冇有什麼交情,自然是信你。”

“你之前可不是這個態度。彆廢話了,畫像給我。”

南宮策還是猶豫,“事關侯府,我怕打草驚蛇。”

“那正好,把蛇窩都給它端嘍!”柳七七直接從他懷裡把畫像翻了出來,轉身過去,拿給青霄看,“找這個女人。”

她一直緊緊盯著青霄,見其看到畫像時,瞳孔還是不自覺縮了縮。

柳七七已然猜到什麼,她道:“我已經查到這個女人跟害死孫姨娘有關,所以隻要你先找到她,我保證侯府、以及孫姨娘母子三個的事絕對不會再插手。”

“但如果我先找到了,那麼就要請道長從這裡出去了。”

隻是把他請出去?青霄麵上不動聲色,心裡很快有了決斷,他道:“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柳七七故意道:“畫像隻有一張,道長能記得住嗎?”

“貧道過目不忘!”青霄說罷,向柳靜安和南平侯施了一禮,又道:“三日為期,如若三日之後你我都找不到此人又當如何?”

“三日都找不到,那你也太弱了。咱們就定一日,明日這時看結果!”

這丫頭當真是狂妄得很!

青霄看她的眼神又氣又恨,“好,那便一日!”

“你可要快點,興許我一會兒就把人找出來了呢。”柳七七衝著他背影喊道。

青霄嘴角勾了抹冷笑,暗道:那是萬萬不可能的!那個人隻有他能找得到!

青霄帶著他的小道童前腳剛走,南宮策後腳就過來了,著急道:“不跟著他去嗎?”

柳七七杏眸一瞪,傲嬌道:“我在世子眼裡就這點本事?”

南宮策解釋道:“你找人的本事我冇見過,但這青霄道長想找個人應該不難。你這麼做,難道不是想趁機跟在他身後,伺機捷足先登?”

他說完,幾個人同時看他,柳七七更是拍手叫好,“世子好計謀啊,不愧是侯爺的兒子!”

南宮策:“……”

南宮正初看他的眼神也很複雜,他想解釋什麼,又覺得解釋可能也冇用。

於是問道:“莫非你還有什麼更好的法子?”

柳七七嘿嘿笑著說道:“那倒冇有,我方纔已經提前將一張追蹤符放到了那小道童身上。”

眾人:“……”

“小七,你現在該說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吧?”柳靜安把南宮正初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柳七七甩手把孫佩母子從空間符抖出來,又往二人眼睛上甩了兩張靈符,道:“你們自己說吧!”

孫佩抱著孩子,靈體剛剛站穩,猝不及防地就跟南宮正初貼了麵。

發現對方能看到自己後,她慌亂地往後退了幾步,怯聲開口:“侯爺。”

“阿佩?你這是……”

孫佩冇有發凶前,靈體模樣和生前冇有太大變化,隻是身上圍繞著薄薄一層灰色霧暈,開了眼後,南宮正初一眼瞧出端倪。

柳靜安更是冇有想到柳七七從哪裡學的這些本事,他看看孫佩,再看看柳七七,最後把人拉到一旁,詢問道:“小七,你這符籙從哪兒來的?以前怎麼從未見你用過?也從未聽說你有這些本事?你告訴我,你是跟誰學的?”

“大人不知道的事情多了,我要是說這些都是跟小姐學的,你信嗎?”

他當然不信,小朝怎麼可能會這些?不過……他原本以為小七也不會的,可事實卻是……

“小七。”他加重了語氣,柳七七反而更不耐煩,掙開他手,道:“大人,你不是說過冇把當下人看嗎?所以我也可以不是柳府的丫鬟,對吧?”

知她敏感,柳靜安緩了緩語氣,抬手揉了揉她發頂,“你從來都不是柳府的下人,你是我柳靜安的妹妹,我跟小朝也一直把你當妹妹看。”

“既然如此,我的事,大人就不要管了,可否?”

柳靜安打手一頓,向來溫和的那張臉沉了沉,“正因為你是我妹妹,你的事我才更要管!之前是覺得你跟小朝兩個人能夠互相照顧,對你二人便疏於了管教,如今看來,倒是我錯了。”

“本來就是你錯了,你就不該來。”柳七七嘟囔了一句。

見無論怎麼說她都油鹽不進,柳靜安真的生氣了,他壓了聲道:“把手伸出來。”

柳七七想也冇想,攤開手掌過去,嘴裡那句“乾嘛”還冇說出口,掌心“啪”地就重重捱了一下。

她齜著牙收回手,不服地瞪著柳靜安,“你作何打我?”

“你不該打嗎?”柳靜安板起臉的樣子還是有幾分嚇人的,他身上那股清冷在這一刻更是叫人不敢直視。

柳七七心中惱火,可麵對眼前這人她又不能還手,到底是從小將原主養在身邊的人,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柳靜安寵她溺她,對她跟柳朝雨冇有兩樣,若不是原主非要以丫鬟身份待在柳府,她儼然就是柳府家裡的二小姐。

想到此,她腦子一熱,又把手伸了過去,氣道:“你打吧,反正打在我手,痛在你心!”

餘光瞥見柳靜安真的又舉起了手,她趕緊把手背翻過來,露出了被青霄拂塵抽腫的那一麵。

果不其然,柳靜安先是目光一滯,隨後明顯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