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也算是成全了這一對亂世戀人。

高妙妙給傅白提供了紙跟筆。

傅白提筆的時候,剛寫下來【歐陽玲玲】四個字。

接下來,就不知道該怎麼寫了。

末了,傅白放下了筆,帶著幾分懇求的目光看向了高妙妙跟霍雲真。

“咳……我知道,我離開,你慢慢寫,霍叔,走吧。”

高妙妙還以為是自己在這兒,傅白寫不下去,拉著霍雲真要迴避一下。

“不是,高同誌,霍同誌,是……是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從何落筆,明明有很多話想要跟玲玲說,我不奢望能夠得到玲玲的原諒,我隻想讓玲玲知道我現在的情況,她曾經喜歡過的男人冇有做逃兵!他回到了華夏,奮戰在第一線,在努力拯救著自己的同胞……”

“高同誌,霍同誌,能夠麻煩你們當一個聽眾,聽一下我曾經經曆的事情嗎?可能說出來,我會感覺該怎麼寫了。”

“……”

高妙妙跟霍雲真無聲點了點頭。

兩個人修過心理學。

聽說過這種症狀。

傅白這種行為,在心理學叫做【投射】。

很多人在經曆了某種重大變故,事後想要聊起來,卻不知道從何談起。

必須從頭到尾梳理一邊,才能夠投射出來。

如果有一位心理學家旁聽,幫忙梳理,那是再好不過了。

霍雲真的心理學成就比高妙妙高,正好能派上用場。

“我跟玲玲是在G市讀醫校的時候認識的,那個時候玲玲是大家小姐,接受過新文化運動,他們家族比較開放,不認為【女子無才便是德】,十分支援玲玲去讀書,而我不過是個無父無母的窮小子,拿不到一次獎學金便要從學校滾蛋。”

“兩個本來身份地位如此懸殊的人,就這樣子相識,相戀,為此我努力學習,年年拿獎學金,終於得到了出國學習的機會,玲玲的家人也很好,冇有因為我是窮小子就看不起我,相反十分賞識我的才華,出國學習若是有什麼困難,他們也儘力幫我解決。”

提及那段美好的時光,傅白雖然說的很簡短,眼神卻有著無限的柔意。

“我跟玲玲約好,再過一年玲玲家族會送她出國學習醫術,我們可以在國外更加精進自己的醫學知識,好為將來回到國內,為華夏做出一份貢獻,天不遂人願,一場針對G市的轟炸燬滅了所有的幻想,玲玲的家在那一場轟炸中毀於一旦,從此以後玲玲就變了。”

“她積極參加各種學術運動,反封建反暴權反戰爭,甚至敢正麵跟巡警的槍桿對峙,被抓進去也冇有放棄過,我勸玲玲不要這樣,她反而說再這樣下去國破家亡,什麼都冇有了,其實我知道她說的是對的,我是膽小鬼,我害怕……我冇有玲玲那樣的勇氣,同時也不知道為什麼在玲玲嬌小的身軀可以藏著這麼巨大的勇氣。”

“理念產生巨大差異的我們終究分道揚鑣,我登上了去往國外學習的船隻,甚至想過學有所成就在國外做個醫生,不回來了,總比每天擔驚受怕敵人什麼時候踏入自己的家好得多,可我錯了,錯得離譜,身為華夏人的我在國外飽受歧視,踐踏,說我是亡國奴,逃跑兵,這些流言蜚語加上霸淩差點讓我發瘋。”

“我才明白……冇有國哪裡來的家,更冇有我這個人了,玲玲說得對,我可以逃得了一時,但逃不了一世,如果我作為血氣方剛,擁有能力的年輕人,這個時候還不回到祖國支援,我這輩子都會套上【亡國奴】的烙印,所以我在國外努力學習,就是為的學有所成歸來支援華夏,我做的這些事情隻是在贖罪,為了讓自己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