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滾出去”,蕭珩看著眼前一個個的綠頭牌就來氣,低沉的怒吼從嗓子中傳出,嚇得內務府的小太監渾身顫抖。

“皇上,您消消氣,想來是雲常在的傷還未痊癒,不如明日奴纔過去瞧瞧吧”,高潯眼明心亮,知道皇上近幾日頗為惦記雲常在,可是每日送來的綠頭牌都冇有雲棠的,今日才繃不住發了怒。

所以第二日一早,高潯緊趕著就去了雨花宮,雲棠正在榻上安靜的看著書。

“奴纔給雲常在請安”,高潯進了殿中,看到雲棠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不免歎息,皇上那邊都已經動了怒,偏這位小主還老神在在,懵然不知。

雲棠將書扣過來,放在桌上,神情中略帶詫異,“這個時間,高公公不伺候皇上,怎麼來我這裡了?霜月,快給高公公賜坐”。

高潯擺了擺手,哪裡還有閒心坐著聊天,焦急道:“小主,您這膝蓋傷了數日,如今也該好了吧?”

雲棠立刻會意,內心悄悄笑了笑,距離她第一次侍寢過去已經半個多月了,想來也差不多再去勾一勾蕭珩的胃口了。

雲棠眉眼彎彎,含著笑道:“是,昨日還有些泛紅,不過今日晨起已經大好了”。

高潯對雲棠的回答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果然是機靈聰慧的主子,一點就透。

“奴才記得,雲常在曾說,要帶著玉澗名泉去給皇上謝恩,今日午後,皇上正巧冇有安排”,高潯提點道。

雲棠立刻瞭然,和聲道:“多謝高公公,我知道了,午後我會去宸光殿給皇上謝恩”。

高潯一臉滿意的便要走,雲棠連忙攔住了他,“高公公,上次的酒您覺得如何?這幾日閒來無事,我又調了幾種,您拿去嚐嚐可入的了口?”

說話間,霜月已經將酒取來,未開封蓋,便溢位醇厚濃鬱的酒香。其實承俞國的酒都不錯,雲棠隻不過是加了一些果子或者藥材,讓酒香的層次更多一些。釀酒非一日之功,她剛來這裡日子短,還未來得及,不過已經在著手準備了。

高潯這次也不推脫,上次雲棠給他的酒確實不俗,臉上堆著笑意,眼角的皺紋疊加在一起,躬著身道:“多謝雲小主好意,敢問雲小主可會釀青梅酒?皇上雖然不喜飲酒,但若是青梅酒,偶爾也會小酌幾杯”。

雲棠立刻會意,高潯這是在幫自己,立刻正了正身姿,語氣裡帶著謝意,“多謝高公公,我知曉了,待到四月份,我會選一些上好的青梅入酒,到時候還請您幫我把把關”。

高潯嘴角上翹,和明白人說話最痛快了,隻要是能讓皇上龍心大悅的事情,他也樂意提點幾句。

午後,雲棠小憩了一會兒,便起身開始梳妝打扮,特意選了一支七彩蝴蝶步搖,搭配了幾支梅花白玉簪,插入烏黑的發間,活色生香。

一襲百花翠紗百合裙包裹著她玲瓏有致的身形,搭配了一件白玉紗衣,花朵隱藏在朦朧的薄紗之後,行走之間,若隱若現。

因為前幾日的事情,彩霞杖斃,彩環送去了慎刑司,所以白日裡,又變成了雲棠和霜月主仆二人。雲棠想著小順子夜裡守夜辛苦,白天便從來冇有給他吩咐過事情。

午後,陽光灑落,微風帶著絲絲暖意,兩旁的樹已經有要返青的跡象了,過不了幾日,便該有新的枝芽冒出來,這是萬物復甦的跡象。

從雨花宮走到宸光殿,雲棠的額頭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抬頭看了看門上燙金的牌匾,威嚴端莊,這還是她第一次來蕭珩平日裡批閱奏摺的地方。

雖然離侍寢的朝暉殿不遠,但是蕭珩一向不喜歡後妃來此地,今日若不是高潯前來,雲棠也冇有打算來這裡。

剛進大門,便看到高潯喜笑顏開的站在殿門口,見到雲棠來了,低聲道:“皇上知道小主要來,特意讓內務府送來了新鮮的瓜果,小主可有口福了”。

雲棠麵若春桃,頂著日頭一路趕來,臉色也泛著紅暈,拿出手絹擦了擦額頭的汗,整理了一下衣裙,便朝著高潯道:“多謝高公公”。

想來高潯早上一回來,便和蕭珩說了此事。也未再通報,高潯便領著雲棠進了殿中。

宸光殿的佈置陳設全都透著一股威嚴,殿中的九龍首鎏金香爐裡,嫋嫋白煙緩緩溢位,彎彎曲曲四散而去,隨著窗外和緩吹來的春風,將一種木質香調傳遍整個殿中。

蕭珩此刻正坐在紫檀木的桌前,桌上擺滿了奏摺、筆墨紙硯等物,但卻並不淩亂。應該是中午換了衣服,蕭珩今日一改往日的暗沉,著了一襲赤金如意雲紋的錦緞長袍,多了些清朗英俊,少了些高高在上的疏離感。

“臣妾給皇上請安”,雲棠的身軀柔若無骨,以嬌媚之姿盈盈跪地,步搖上的蝴蝶跟隨雲棠的身體微微顫抖著翅膀。

聽到雲棠的聲音,蕭珩放下正在批閱的奏摺,抬眸看著殿中嬌小可人的女子,幾日不見,似乎更加清瘦了些。

“起來吧”,蕭珩刻意壓抑著聲音裡的歡喜,淡淡道。

雲棠悠然起身,緩緩走向蕭珩那邊,卻停留在了稍遠的位置上,目光柔柔的看著蕭珩。

“怎麼不過來些?站的離朕那麼遠做什麼?”蕭珩似有不悅。

雲棠表現出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低聲道:“皇上在批閱奏摺,後宮不宜乾政,臣妾在這裡等皇上忙完”。

蕭珩旋即一笑,原來是因為這個,想不到侍寢的時候這小女子挺大膽,但是平日裡還是如此謹守著規矩。其實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奏摺,看了也無妨。

但蕭珩還是起身,拉起雲棠的手,到窗邊的榻前坐下。桌上是切好的蜜瓜和柑橘,傳來清甜的果香。雲棠感受著蕭珩掌心傳來的溫度,甜軟一笑,拿起一塊蜜瓜塞入蕭珩的口中,恢複了往日的俏皮可愛。

“調皮”,清香之氣在口腔蔓延,蕭珩心下舒暢了許多。見雲棠又拿起一個橘子,白玉般的手指輕輕剝開,取出一瓣橙黃色的果肉,正等著雲棠的投喂,卻不想雲棠一下塞進了自己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