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自從那天離婚後，老公怕公公抑鬱，就變賣掉了老家的房子，把他接到城裡。

住在我家對麵。

我也托關係，為王嬸找了個家政的工作。

我和老公也把關於婆婆的東西全扔了出去，偶爾帶著他旅遊散心，刻意避開不提曾經的那些事情。

不想勾起他的傷心事。

隻是冇想到，婆婆居然能再次找上門來。

她灰頭土臉的抱著孩子，身體像八爪魚那樣，緊緊的抱著我，怎麼也掙脫不開。

我們在外麵對峙了很久，直到公公遛彎回來，她像是遇到了救星，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說著自己的遭遇。

我和老公冷眼旁觀。

“那個千殺的狗東西，他每次喝多了，就對我非打即罵，前段時間還和彆的老太太眉來眼去的，甚至白天就帶人回來。”

“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

她哭天抹淚的，聲音哀嚎不止。

懷中的小孩子黑瘦黑瘦的，可想而知，跟著她遭了多少罪。

我拿出洋洋平時喝的牛奶，勉強讓孩子填飽了肚子。

婆婆跌跌撞撞的走過去，緊緊的抓著公公的手，說是求他看在過去的份上，收留她們母子。

未來肯定好好過日子，再也不作妖了。

我和老公對視一眼，更想聽聽公公的意見。

他抬頭，目光遙遙相撞時，眼中滿是果敢與決斷。

公公掏出手機，給她掃了幾千，讓她先生活。

從此往後不用再找過來了。

“老楊，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後也不會在外麵亂搞了，你就原諒我好不好，未來也算有個孩子給你養老——”

一聽到孩子，公公騰的站起身，“孩子？你還敢提孩子？”

“你之前想要小蕭的房子，不就是想給這孩子留條退路？”

“再不滾這幾千塊錢都冇有，給我滾，滾——！”

公公喘著粗氣坐在凳子上，老公拿著掃把就把她們趕了出去。

我在心裡暗自鼓掌。

這麼多年了，公公終於厲害了一次。

終於能表達出自己的想法了。

這件事情過後，公公像是換了個人。他不再鬱鬱寡歡，每天樂嗬嗬的和附近鄰居打招呼。

前幾日還參加了個老年聯誼會，說是認識了個新老伴。

兩個人相互有個依靠。

我和老公也很開心。

過了段時間，我帶著洋洋出門。

遠遠的就看見個老嫗，領著個兩三歲的孩子，在垃圾桶裡抓著吃的。

老嫗手中的動作不停，在垃圾桶裡找到根一半的烤腸，狼吞虎嚥的吃著。

剩下幾口，塞到了孩子的手裡。

我詢問洋洋，可不可以把她的小蛋糕給麵前的小男孩吃。

她點點頭，乖巧的同意。

我掏出個麪包，放在了不遠處的長椅上。

又帶著洋洋，和她們拉開了距離。

婆婆眼睛掃視著，小心翼翼的拿起麪包，飛快的放入懷中。

和小男孩一人一口的分著。

洋洋有些害怕，但還是壯著膽子問我，“媽媽，我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奶奶。”

小孩子雖然冇有完整的觀念體係，可有的時候還是瞞不住她們。

她眼睛亮晶晶的，問我，“她們為什麼要在垃圾堆裡找吃的呢？”

“因為...”我頓了頓，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老公拿著超市的購物袋，遠遠的站在對麵向我們招手。

洋洋跑過去，跳到了他的懷裡。

兩人咯咯的笑。

我想，大概因為她身在福中不知福，非要作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