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沈從安見狀也要跪下,卻被蕭北乾一把抓住了胳膊,征戰沙場的人是有把子力氣在身上的,他單手就將沈從安給抱了起來,放到了交椅上。
“王妃莫要跪我,站了許久,腿痠嗎?”
“我……不是,臣妾,酸,還是不酸啊……”
話音未落,蕭北乾緩緩單膝跪在她麵前,寬大的手掌托住她的腳踝,放在自己的膝蓋上,輕柔的給她捏了捏小腿,溫熱的手掌敷在沈從安的膝蓋上。
【不是,他要乾什麼……這不就是陰晴不定的邊台嘛!】
這樣的角度能清晰的看到蕭北乾濃密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這男人彆的不說,相貌真是一等一的好,不像是久經沙場的模樣。
【倒是,像個帥氣的麵首,可惜稍微有點黑。】
蕭北乾無奈歎氣,她心裡除了麵首還能有點彆的事嗎!
【這人不會發現我不是他原來那個王妃吧。】
蕭北乾緩緩抬眸,不知怎的,那雙鷹般的眸子通紅一片,眼尾竟氤氳著霧氣。
沈從安隻覺得自己眼花,畢竟這三年她不止一次的聽過蕭北乾的傳聞,那可是個被砍了一刀,皮肉生生被割掉都不會喊痛的人。
【他估計是冇有淚腺的,斷然不會因為三年冇見且這個隻有一麵之緣的王妃而紅了眼。】
“王爺……讓下人準備一下,您先沐浴更衣吧?”
“不必,本王要進宮麵聖,王妃與我同去可好?”
【麵聖!啊啊啊啊!蕭北乾你是瘋狂嗎!你回朝了不先去麵聖,你先回家,你有個大病吧,你自己去吧!萬一老皇帝一個不高興砍你腦袋,可彆連累了我!剛好我又成寡婦了,我的麵首小哥哥們,嘿嘿……】
蕭北乾耳邊一陣嗡嗡作響,搓了搓耳朵他無奈的笑笑。
“王妃可是覺得,如陛下怪罪,我會拖累於你?”
“怎會?”沈從安雙手抱住蕭北乾的手,滿臉真誠,“我與王爺同心,若陛下真要怪罪,你我夫婦一體,理應一同謝罪。”
【你最好是說彆讓我去,否則……】
否則?
“王妃這樣想是最好,那咱們即刻出發。”
蕭北乾起身,對著身後兩個跪在地上的丫鬟道。
“伺候你家王妃梳洗,我換了官服在門口等著。”
【蕭北乾!你今天晚上睡覺,兩隻眼睛最好輪流站崗!】
沈從安在他背後張牙舞爪的揮著拳頭,蕭北乾眸光瞟向身後的影子,勾唇笑笑,
夫人好凶啊……
男人大步走出中堂,朝著門口道。
“白青可在?”
快步過來一年輕人,亦是同樣身著鎧甲,站定後拱手行禮回道。
“卑職在!”
“更衣!”
蕭北乾回了房,他的兩名侍衛,白羽守在門口,白青在房內,給蕭北乾卸甲更衣。
“王爺,右肩這處劍傷又重了些,這次回宮可叫禦醫給您看看。”
“不必,這件事不許對外講,更不可讓王妃知道。”
蕭北乾麵色依舊是無所謂的,可額頭上冷汗還是證明瞭此傷的嚴重程度。
“那……曹氏,卑職該如何安頓?”
蕭北乾在行軍途中遇流匪,曾經幫過他的,當地富商曹廣一家被滅。
他殺了那群劫匪,可為時已晚,曹家隻剩下了曹蔓蔓一人。
當初曹蔓蔓求了他,要跟在身邊,他也是覺得她一個姑孃家在這亂世確實冇法生存,便答應了先帶著,可如今要是讓沈從安誤會了,可就不好了。
“白青,你可曾許了人家?”
白青拱手,一本正經回答。
“王爺,我不曾婚配,且,男兒一般無法許人家!”
蕭北乾哪裡管得了那麼多。
“那你可喜歡曹蔓蔓姑娘?本王做主,若是她願意,你娶了她可好?”
白青一張臉頓時紅到脖子根,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蕭北乾頓時懂了。
“我明白了!但是這件事我還是得提前跟王妃知會一聲,她若是從旁人口中得知,是要誤會本王的!”
蕭北乾撩袍出門,大步朝著後院內室走去。
門口的白羽茫然的看著蕭北乾的背影。
“我怎覺得,王爺今日有些不同?”
“何止?”白青神神秘秘的朝著四周看了一眼,“不瞞你說,我覺得王爺恐有懼內嫌疑!”
白羽壓根不信。
“胡扯!王爺聽到這話,定要軍法伺候!”
內室門口,蕭北乾還未敲門就聽到裡麵主仆的交談聲。
“他哪裡是好心,他就是想我死啊,你說我能不能毒死他?碧山你去給我買一包鶴頂紅吧!”
“王妃彆鬨了,您彆動啊,這個髮髻要亂了。”
“何人!”
自屋頂飛身而下一個身著侍衛裝扮的女人,揮著長劍直接刺向了蕭北乾,蕭北乾一個閃身躲了過去,不等反應過來,長劍再次刺向他。
好身法啊,這是……軟劍?竟還是個女子?
她若是到我軍中,可為先鋒!
“竹月!”
內室門打開,沈從安焦急跑出來,也顧不得禮儀舉止了。
“王妃速回內室,小小蟊賊交給竹月!”
“竹月,這是王爺,還不請罪!”
竹月一聽這話,立刻收劍入腰,跪地行禮。
“竹月不知是王爺,還請王爺恕罪。”
“王爺,竹月是我的貼身侍衛,向來警惕,因冇見過王爺纔會行事魯莽,您彆怪罪。”
【狗東西,你最好彆動老子的竹月,否則……】
否則?你還讓本王兩隻眼睛輪流站崗嗎。
見沈從安又要跪,蕭北乾立刻抬手去扶。
“我說了,你莫要跪我,王妃不要讓本王一直重複這句話。”
把人扶穩後,蕭北乾轉身對著竹月道。
“你叫竹月是吧,名字不錯,確如你家王妃所言,你警惕性很高,是個很好的侍衛,但下次要看清來人的穿著打扮,看清他的官袍再下手!”
竹月拱手,“是,竹月記下了。”
蕭北乾前頭騎馬,沈從安在後頭車裡,她已經很久冇有出門了。
自蕭北乾走後,她被婆母為難過兩次,便一直稱病把自己關在王府內,雖然偶爾扮成小廝出來胡混,可也擔心被髮現。
這上京一如往常般的繁華景象,還是很吸引她的。
【也不知道教坊司最近如何了,明公子的檔期也約不上,到底多帥啊,那麼火!】
蕭北乾勾頭看去,幽幽的問了句。
“夫人可是有想去的地方?不如等從皇城回來,我帶你去教坊司可好?”
【真的假的!】
沈從安瞬間興奮。
蕭北乾冷哼一聲,麵露不悅,低沉的聲音泛出十足的酸意。
“我聽說那有個叫明公子的麵首,也不知道他腦袋被砍下來之後,鮮血能不能染紅教坊司前麵那條河?”
沈從安的眸子猛的一震,幽幽的涼風吹過她的髮絲,女人的身體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邊台!絕對是邊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