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千城胤的心逐漸火熱了起來——這具身體,或許,還是有希望恢複的。

恢複了之後,他就可以站在時禦身邊。

至少,可以先實現時禦的願望——去帝蒼學院學習:給時禦錢,很多很多錢,讓時禦去給心心念唸的妹妹治病。

時禦還沉浸在星靈進化的巨大喜悅中。

星靈變強,他自身的修為,也會跟著提升!

他是煉氣期上境。

剛纔吞噬了一隻屍蠱之後,星靈分出了一部分靈力,灌溉他——靈力如涓涓細流一樣,從星靈的枝條葉子裡流出來,進入了他的奇經八脈,彙入腹中丹田。

時禦趕忙坐下感悟。

撲哧

靈力澎湃,逐漸彙聚到了一個頂峰,在丹田內形成一道堅實的基元,渾厚極了。

他用了整整一個時辰。

築基完成!

再次睜開雙目的時候,時禦深邃的星眸之中,綻放出銳利的鋒芒:“築基期!”

體內充滿了力量,他感覺得到,現在的自己,可以拳破壁,打死一頭猛獸!

和煉氣上境的時候相比,體能、靈力,都有了質的飛躍。

五感也變得更為敏銳,遠勝從前。

千城胤也感覺到了身邊人修為的提升,由衷地替“她”感到高興,十六歲的築基期,已是很不錯了,他的小妻子天賦挺優秀,可塑性強。

時禦心情好,目光一轉,落在千城胤身上:“再幫你清理一下吧。”

因為屍蠱已死,屍蠱的天賦能力是“腐蝕”,由此可以推斷,胤王的傷口,從此之後,將不會再腐爛,需要做的,就是把原本腐的部分切掉就可以了。

時禦取出一把匕首。

在油燈上,灼燒著刃口,進行消毒。

他傳喚門口的侍衛,燒熱水。上次是自己燒的,但是這次他不想那麼麻煩了。

可誰知道——

“時側妃,這天那麼熱了,還要什麼熱水啊,隨便去花園井裡打一桶涼水就可以了。”侍衛在門口守著,坐在走廊欄杆邊兒上的陰涼地裡,一邊用帽子扇著風,一邊不悅地瞅著他,“請不要隨便給我增加工作好麼?”

時禦挑眉:“一個侍衛,讓你燒個熱水都使喚不動?”

這胤王府裡,從丫鬟到侍衛,真是絕了。

完全冇把主子放在眼裡。

那侍衛撇了撇嘴:“一個沖喜的,還那麼多事。”

時禦一拳錘過去,擊中這高傲侍衛的腹部,直接把人給打飛,倒退數十米,後背重重地撞擊在走廊的柱子上。

“唔!”

侍衛發出一聲壓抑的痛呼,胃彷彿都被錘裂了,腹部鈍痛萬分,唇角都溢位了鮮血。

侍衛是煉氣期上境。

根本抵擋不住築基期強者的一拳!

“你——你竟是築基期?”侍衛終於意識到了什麼,眼底閃過惶恐之色,欺軟怕硬,是這些狗奴才的真實寫照。

“不對,你如果是築基期,你的家族為何還要捨棄你,把你送過來給一個活死人沖喜?這不合理!”侍衛還是不敢相信。

16歲的築基期,在大承皇城千萬人口中,不會超過一百個。

肯定是大家族裡重點培養的種子!

時禦眸光一寒:“你廢話太多了。”

侍衛嚇得屁滾尿流:“我去燒熱水,這就去!馬上去!”

強忍著腹部的疼痛,侍衛連滾帶爬地起來,一臉驚恐地往柴房的方向而去,彷彿身後的根本不是什麼時側妃,而是可怕的洪水猛獸。

很快。

燒好的熱水,就出現在了胤王的臥房裡,一大桶。

侍衛滿頭熱汗,站在門邊。

他更加驚恐地發現,時側妃竟然拿著刀子,在削胤王!

侍衛的手腳禁不住發顫,他不是冇見過殺人,但是眼前這一幕可比一刀刺入心臟,還要刺激!

“時側妃,你……你在……做什麼?”

侍衛的顫音,都變了調調。

時禦回過頭來,對著他露出一個惡鬼般的微笑:“你說呢?”

侍衛渾身寒透,剛纔柴房燒水還熱得不行,這會兒卻彷彿整個人如墜冰窟,徹骨的寒意,從腳底一路躥到頭頂!

時側妃,該不會是想殺了胤王吧?

手弑親夫?

是個狠人!

時側妃那麼凶殘,修為也比自己高,他若是出去通風報信,隻有死路一條,隻能戰戰兢兢地繼續在一邊幫忙端盆、遞東西。

時禦用了小半個時辰,把胤王身上的腐爛地方,都刮掉了。

那侍衛在一邊僅僅是看著,就吐了三回,他越發佩服這位時側妃,膽大心細,非常人所能及!心理承受能力真強!

下一步,就是上藥。

時禦輕車熟路,上了藥,給千城胤換了新衣裳。

“時側妃還會醫術?”

這侍衛十分驚訝,原來不是謀殺,是治病。

“懂些皮毛。”

時禦的生母,在他和妹妹四歲的時候,就被一個黑衣老者給帶走了,隻留下了一些醫書。

母親的醫書,十分深奧。

提及的藥材,大多貴到離譜,一片藥草葉子,他十年不吃不喝可能都買不起。所以,迄今為止,他掌握的也多是理論知識,根本未曾付諸實踐。

就像妹妹的寒毒症。

書中說,要用暖靈玉磨成粉,作為藥引子,再配以相思草、雲竹子、千年火人蔘。

首先,炎暖玉,七千兩一塊,從胤王頭上順來的那枚龍形簪子,就是炎暖玉。

相思草,八百兩一株;雲竹子相對便宜,也要五十兩;千年火人蔘,那更是隻存在於傳說中的稀罕物件兒,大承從未出現過。

這幅藥方,根本無法實現!

現在妹妹吃的湯藥,三百兩一副,也是治標不治本,隻能短暫緩解痛苦。

“我瞧著您比之前宮裡來的那些禦醫,厲害多了。”侍衛是真心實意地讚歎。

“小的名喚小六子,之前對時側妃多有冒犯,以後如果有什麼吩咐,時側妃您可以儘情吩咐小六子。”

說完,還跪下來,對著時禦,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

時禦淡淡地撇了這侍衛一眼:“你去把王爺的這兩件臟衣服洗了。”

留著個乾雜活兒的也好,總不能以後照顧胤王,什麼瑣碎都要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