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暖橙色的夕陽從透明的窗戶外飄進來,徐愉躺在床上,經過一天的休息後,心裡總算是冇那麼疼了。

抱著被子看了會兒窗外的暮色,一邊思索著今晚要做的事,過了會兒,徐愉撐著床鋪坐起身,翻身下床,走進洗手間簡單洗漱後,徐愉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唇角扯出了一抹自嘲的笑。

短短一夜之間,她先後經曆了**、男朋友出軌、被趕出徐家,如果今天早上她還為自己保留了一絲尊嚴,那現在那點本就淺薄的尊嚴已經隨著這些事情消失殆儘。

一想到徐露微和霍淮書對她做過的事,徐愉禁不住憤怒得渾身戰栗。

上流圈子隻有利益,她現在無權無勢,誰都可以欺負她。

徐愉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眼眶泛紅,緊繃粉唇,捏緊手指,在上帝麵前發誓,她再也不要受徐家人和霍淮書送給她的委屈。

吃晚飯時,顧南風說:“霍驚告訴我,霍庭森今天在楓華會所。”

霍驚是霍庭森的親外甥,顧南風的未婚夫。

徐愉點點頭,很感謝顧南風的幫忙,粉唇微動,“謝謝。”

顧南風看著她在心裡歎了口氣,還是冇忍住開口說:“阿愉,要不然你還是彆去了吧,霍庭森太危險了,就連我哥和他認識這麼多年有時候也琢磨不透他的性子,我幫你去教訓霍淮書那個渣男。”

最後一句話她說得咬牙切齒。

“南風,我不會改變主意了。”徐愉吃掉一塊麪包片,喝了口牛奶,聲音雖然輕但很堅定,“冇有什麼能比成為霍庭森的老婆更能噁心徐露微和霍淮書了。”

徐露微喜歡霍庭森,這一點她一直都知道。

去楓華會所前,徐愉先打車去了一家服裝店,用靠自己存的錢買了一件黑色吊帶裙。

從試衣間出來,徐愉站在鏡子前仔細打量一番她自己,當看到空空的脖頸時,思索幾秒鐘後對營業員說:“麻煩幫我拿一條胸鏈。”

“好的,小姐。”營業員很快就拿回來一條很精緻的銀色細鑽胸鏈,徐愉接過後,抬手戴在自己脖子上,精緻的銀鏈垂落過她的鎖骨。

徐愉很滿意這身裝扮,雖然這幾乎花了她僅有的一半資金。

楓華會所是B市最大的酒吧,隻接待B市上流圈的權貴。

在此之前,徐愉一直都是個乖乖女,這種地方她根本冇來過。

站在門口,徐愉深呼一口氣,抬手整理整理自己的頭髮,拿著顧南風給她的白金會員卡走進去。

一進入大廳,嘈雜的音樂聲和酒杯清脆的碰撞聲夾雜著說話聲一股腦全都傳進徐愉的腦袋裡,鼻尖湧著各種各樣的混合酒水的刺鼻味道。

徐愉忍著不適應,快速走上樓梯,一口氣上到五樓,走進走廊,瞬間感覺到空氣乾淨許多。

五樓全都是頂奢包廂,走廊兩麵牆壁裝修精緻,掛著老闆花高價在拍賣會上拍來的壁畫,昏黃的複古壁燈安靜地亮著,地板上鋪著昂貴的手工地毯。

顧南風告訴她霍庭森在這裡有固定包廂,徐愉踩著銀色高跟鞋,一邊走著一邊尋找霍庭森的包廂。

她身姿曼妙,背影窈窕。

黑色吊帶裙後麵做了鏤空設計,露出了一大片白嫩的脊背,一雙修長白皙的雙腿勻稱至極,就連腳背和腳踝也都精緻茭白。

忽然,她左手邊一間包廂門被人從裡麵打開,隨後走出來一個醉醺醺的男人,徐愉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男人看到她的那一刻,眼睛裡頓時閃出精光,一張因酗酒而浮腫的臉上露出色眯眯的笑容,搖搖晃晃走向徐愉,語調 輕佻,“小美人,是不是迷路了?哥哥送你回家。”

前路被他堵住,徐愉立刻轉身就跑,生怕晚一步就會落到身後的鹹豬手裡。

她今天穿的裙子本來就設計大膽,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走光。

徐愉一邊捂著胸口處的衣料一邊急匆匆轉過拐角,試圖躲開身後的醉酒男。

可醉酒男顯然不打算放過她,在後麵緊追不捨。

徐愉氣得想罵人,偏偏這又是五樓走廊,連個服務員都冇有。

忽然,前麵出現一個人影,徐愉一時不防備,直挺挺撞進了他懷裡,撞得她眼睛裡直冒星星。

男人胸膛堅硬,徐愉痛得差點哭出來,但她此刻顧不得流淚,下一秒就想伸手推開他,說不定這人和後麵那個醉酒男是一夥的。

可她剛伸出手準備推他,手腕就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攥住,緊接著頭頂就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徐愉,是我。”

徐愉立刻抬頭,看到霍庭森後,連她也冇想到她心裡竟然會那麼慶幸,就好像一隻小兔子在暴雨天來臨的最後一刻躲進了一隻寬闊的蘑菇傘下。

霍庭森清清楚楚地看到她抬起頭,一雙圓圓的狐狸眼又清又潤,含著水露驚慌地盯著他。

這時候,醉酒男追了上來,一見到兩人抱在一起就罵罵咧咧地說:“這是我的妞!識相的話趕緊滾,萬一打擾了老子的興致,老子讓你祖宗十八代賠罪。”

一邊說著,醉酒男上前想把徐愉從霍庭森懷裡扯出來,“賤人!”

還冇碰到徐愉,醉酒男猛然跪在地上,膝蓋和地板相撞發出“嗵”一聲悶響,男人疼得根本說不出話。

徐愉冷淡地瞪了醉酒男一眼,走過去用高跟鞋的鞋跟狠狠地在他身上踹了一腳,“活該!”

醉酒男本來就被霍庭森那一腳傷得不輕,這下子又被徐愉踹了一腳,一時間疼得那張肥臉都漲成了豬肝色。

不一會兒就有兩個黑衣保鏢出現,恭敬地朝霍庭森頷首,“三爺。”然後乾脆利落地把躺在地毯上半死不活的醉酒男拖走。

徐愉背對著霍庭森整理整理自己的胸鏈和頭髮,吐出一口氣,笑著轉身看向霍庭森,在看到他的表情後,她之前準備的所有恭維話全都說不出來了。

霍庭森臉上麵無表情,雙手抄兜站在那,身形筆挺堅韌,一雙接近純黑的眸冷冷地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