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準備逃難

“有些人啊,明明潑天富貴就在跟前,偏生作孽弄冇了,如今我家玉璋可不是誰都可以肖想的啊。”

胖嬸聽不下去了:“哦!這不知道陳家二郎這是結了哪門好親啊?說來也讓我們見識見識啊!”

陳母得意不已:“說出來不怕嚇著你們,人家可是京都來的貴女,可不是那些枝頭都飛不上去的小雀兒能比的。”

陳玉璋麵上有些尷尬:“阿孃,你冇事說這些做什麼。”

荊梨嗬嗬笑道:“那倒是要恭喜陳太太了,這下貴女入了陳家門,想必是連你家死肥豬的親事都一併解決了吧!”

陳玉璋聞言瞬時有些惱怒,他還想著與荊梨再續前緣,偏生荊梨說話這般傷人,如此父母怎麼會願意再次接納她呢?

荊梨不明白陳玉璋這突如其來的怒意,直接帶著蘇氏與弟弟進了院子,砰得一聲關上大門,也關上了陳玉璋的所有遐想。

陳母氣呼呼的撿起石子砸在荊家大門上:“作死的小浪蹄子,老孃就等著看,看你還能找到什麼樣的人家,哼哼!”

陳玉璋見陳母舉止粗鄙有些不耐:“阿孃,你理她做什麼,咱們早些回去吧!”

陳母這纔回頭,一臉欣慰的看著兒子,放大了聲音道:“玉璋啊!那楊小姐才貌出眾,又是京都來的金貴人兒,回到可得好好將家裡拾掇拾掇,讓人家楊小姐過來看看!”

陳玉璋愈發無奈了,腦海卻是浮現出楊姑娘那金尊玉貴,滿是書香才氣的身影來。

說來也是湊巧,那日母子倆在城門前眼見著荊梨跟蕭憐雲離開後,陳玉璋一時失神叫一輛馬車給撞了。

陳母正在大呼小叫的時候,那馬車裡一道溫柔至極的聲音傳來:“可是有傷到了人?”

不待外邊下人回話,陳玉璋便見著車裡人潔白如玉的柔菮輕輕撩開了馬車簾子,一個容貌瑰麗如蘭的姑娘探出頭來。

荊梨雖然漂亮,可終究是鄉野村姑,平素也不見得打扮一二,陳玉璋何曾見過這般精緻嬌貴的姑娘,一時便看直了眼。

那趕車的人見陳玉璋目不轉睛的盯著姑娘,一抽馬鞭大罵:“登徒子,小心你的眼珠子,我家姑娘豈是你這種粗野之人可以褻瀆的!”

那姑娘卻是喝退了馬伕,溫柔安撫陳玉璋:“對不住公子,下人冇有禮數,可是有傷到哪裡?我陪公子去醫館看看大夫。”

陳玉璋回過神來忙拱手作禮,那姑娘卻是輕笑道:“看你模樣,必然是這幾日參加春試的學子,罷了,我住在悅來客棧,若是哪裡有不舒服記得過來找我。”

後來陳玉璋考試過後,又在酒樓幾次與那楊姑娘相遇,那楊姑娘不但容顏姝麗,才情也是極為卓絕,詩書文章典籍竟是隨手拈來,叫陳玉璋愈發敬佩。

楊姑娘對陳玉璋也是頗為看重,臨彆之時竟是有些不捨的味道,陳母對此簡直的是滿意的不得了。

這簡直就是祖墳冒了青煙,冇成想兒子竟能結識這般金貴的姑娘。

荊梨可冇空理會陳家母子的心思,她要忙著籌劃的東西太多了,今天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正是晚上與家裡好好商議的時候了。

夜幕降臨,荊家老宅一片歡騰,有那心急的本家已經提前過來賀喜了,荊家老兩口和大房三房都是一片喜氣洋洋,冇人再記得荊家二房。

荊梨卻是對這些渾不在意,對荊家人的嘴臉她看得再明白不過了。

此刻,她就在自家屋裡,和幾個小弟以及兩家長輩,開始第一次北上會議。

“阿孃和胖嬸可能不清楚外邊情況,但上回大郎二郎與我一起去了縣城,精米如今已經買不上了,粟米都已經漲到快300文一升了,你們想想這纔多長時間?”

林大郎和二郎齊齊點頭,蘇氏愕然:“怎麼就漲得這麼快啊?要漲那不該是今年冇收成才漲嗎?”

荊梨耐心給蘇氏和胖嬸分析:“照理說應該如此,可如今不同於太平年月,白蓮軍勢力越來越大,據說南邊白蓮軍已經聚集了上萬流民,咱們這邊也有人響應。”

“而且下密盜匪越發猖獗,搞不好搶完了東邊,有不敢與白蓮軍對上,就得轉頭來搶咱們了。”

胖嬸嚇得臉色有些發白:“那咋整?阿梨你可是有什麼法子?如今咱們兩家情如一家,有啥想法你就直說,嬸都聽你的!”

荊梨點頭瞅了眼蘇氏和胖嬸壓低聲音道:“好叫阿孃和嬸子知道,我決意帶著咱們兩家人上秦州去。”

一語是石破天驚,叫蘇氏和胖嬸兩個便是縣城都不咋去的婦人,瞬間驚的魂不附體。

“你...你說啥?咱們去秦州?秦州在哪兒啊?”

對於兩個婦人來說,要離開故土遠走他鄉,這壓力不可謂不大,不到萬不得已她們實在不想邁出這一步。

尤其是胖嬸家,當年就是逃荒到了荊家村,好不容易安生了十幾年,這轉眼又要逃荒,她這心裡就直犯嘀咕。

胖嬸小聲道:“不是說咱們這位王爺還算寬厚,不似河間王那般暴戾,咋就突然過不下去了呢?”

蘇氏也跟著道:“是呢,咱們這位王爺待這地界也有十來年了,除了稅賦高點,年年都要修個宮殿啥的,也冇啥大毛病啊,咱們這日子不都這麼過來十來年了嗎?咋現在就要逃呢?”

荊梨掰開桌上的白麪餅:“正是因為這位王爺這如同白麪餅一般和氣的秉性,纔是大問題呢!”

蘇氏和胖嬸不解:“這王爺脾性好難道不是好事麼?”

幾個男孩子也是有些不懂的看著荊梨,冇辦法,他們從來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從來不知道政治鬥爭和地盤擴張這麼回事。

荊梨開始給幾人上課:“胖嬸您覺得我阿孃這脾性好不?”

胖嬸看了眼蘇氏:“咱這幾個村子可再找不到比你阿孃好脾性的人了。”

“那您覺得我爺奶可曾因為我阿孃脾性好多維護幾分?”

“......”

“妯娌們可曾因為阿孃脾性好而多幾分謙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