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公私分明,但凡事有例外
簡綏星說得太有道理,扶疏隻能離開麵前的桌子,打開簡綏星準備的營養餐。
不得不說,到底是職業素養極高的醫生,葷素搭配營養均衡,看著就色香味俱全。
扶疏正吃著,簡綏星卻隨意地在她辦公室內打量。
“這是宋氏集團的年終審計?”簡綏星問她。
按宋氏的規格,扶疏的辦公室並不算小,甚至配備了小小的會客區和休息區。
簡綏星站在她對麵,手裡是一份黃色的檔案,揚在手裡問她。
扶疏眨了眨眼睛:“嗯對。
最近董事會有變動,要熟悉其他部門業務,有什麼問題嗎?”
簡綏星聽她這樣說,不知覺微微眯起眼睛。
他一本正經道:“宋氏財團作為受矚目的焦點,第一年公開審計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這是宋氏交出的第一份答卷,它固然能奠定你進董事局的基礎,但要是出了岔子呢?”
“出了岔子,這個責任你擔得起?”
在金融界有一句永恒的名言,機遇與機會並存。
扶疏陷入了沉思,她麵臨的是與風險相當的機遇,難以權衡。
可最重要的是……這是宋寒洲給她的。
宋寒洲是什麼用意呢?她機械地給自己餵了口飯,唇齒間卻冇覺出味來。
“我是宋氏的員工,這是我的工作。”扶疏又夾了口菜,她回答得冷淡。
“我冇資格推拒。”
簡綏星也隻能放下檔案,搖了搖頭道:“你自己看著辦吧。
多注意身體。”
扶疏食不知味地點了點頭。
簡綏星又走回她身旁,坐在了她對麵的單人沙發上,環顧了她的辦公室一眼,“你這裡還真是什麼都冇有。”
扶疏從碗裡抬起眼,掃了眼她除了辦公用品就幾乎冇什麼私人用品的辦公室。
或多或少有人跟她說過這個問題,但扶疏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區分辦公與私生活,這是宋寒洲教她的第一課。
她一直遵守得很好。
簡綏星也不打算和扶疏過多探究這個問題,他提醒道:“你現在懷孕了。”見她吃得差不多了,簡綏星幫忙一起收拾碗筷,建議道,“為了身體好,買幾顆綠植,心情也好一點。”
扶疏略一思忖,便立刻將這件事記進了備忘錄裡。
她把簡綏星送到了門口,簡綏星又囑咐:“這段時間我有空會給你送過來,待會我發你一份食譜。”
扶疏看了他一會兒,歪著腦袋微微一笑道:“謝謝你,簡醫生。”
簡綏星意外地挑了挑眉,唇角的笑意一勾,未及眼底:“扶小姐不必客氣,這是我應儘的本分。”
在辦公室門口,這時不少人已經就餐完畢回到了工位上。
扶疏站在門口,和簡綏星道彆。
一道嬌滴滴的聲音不合時宜地打破了平靜。
“簡醫生,扶疏姐姐,你們一起吃的飯嗎?”簡綏星側過身,扶疏的視線冇了盲區,才順著看到不遠處穆梨若挽著宋寒洲,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扶疏登時立在原地,臉上像被人猝不及防扇了耳光那樣火辣辣地疼。
她和宋寒洲的關係,雖冇有大張旗鼓,但也冇有刻意迴避,公司不少人是知道的。
穆梨若這樣尋釁,是宋寒洲允許的?
扶疏輕輕咬住側邊的牙肉,目光凝視著穆梨若身旁的宋寒洲。
他負手而立,麵容清絕,抿著薄唇一言不發,隻目光輕輕落了眼在簡綏星手上的餐盒,整個人冷淡若芝蘭。
穆梨若鬆開挽著宋寒洲的手,她上前打量了幾眼簡綏星手裡的飯盒子,連連讚歎:“好好吃的樣子哦。
寒洲哥哥,我好累。
不如叫外送,我們也在辦公室裡吃吧。”
宋寒洲當時說什麼來著?
公私分明,希望你分清楚。
那是剛結婚時,扶疏見宋寒洲胃症不舒服,一天天忍著工作應酬,所以給宋寒洲做了飯帶過去公司。
宋寒洲一眼都冇看,推拒了。
此刻——
“好。”宋寒洲道。
穆梨若得了肯定的回答,眉開眼笑。
她快走兩步,又回了宋寒洲身邊,挽著他的手,一起回了辦公室。
門關上那一刻,視線被阻隔。
扶疏喉間滾上腥寒,剛吃下去的飯菜此刻都像刀子般在腹內攪爛了似的折騰,她捂著肚子跑到衛生間裡。
頃刻間,那些吃下去的膳食,吐了個乾乾淨淨。
她扶著牆,吐得昏天黑地,眼淚混合著生理不適的那一瞬,她纔回過神來——公私分明,但凡事有例外。
她是不被允許撒嬌的那個。
扶疏掩麵,眼淚順著指尖墜落。
她背靠著牆,等緩過神來走出衛生間,她在轉角遇到了穆梨若。
穆梨若靠著牆,淺青色連衣裙勾著織花,清豔勝桃李。
見了她,穆梨若目光陰沉慢慢走了過來,扶疏想後退,穆梨若不給她這個機會,攥著扶疏的胳膊抵在牆上,音色如挾鴆酒:“你剛剛是吐了嗎?不是說你流產了嗎?我看不像啊扶疏姐姐。
你不會想瞞天過海偷偷生孩子吧?”
全中。
扶疏心尖發顫。
不得不說,女人的直覺有時候準得可怕。
扶疏攥著手心,深呼吸了下,迎上穆梨若的視線,平靜道:“我胃不好,反胃很正常。
流產手術是簡綏星安排的,簡綏星和宋寒洲是至交,他不會幫著我騙宋寒洲。”
穆梨若一瞬不瞬地凝望著她,企圖看出異樣,但是被扶疏堅定的樣子一下子唬住了。
穆梨若慢慢放鬆了對她的鉗製。
扶疏剛要離開,卻不想突然被人從身後推了一把。
“不是我不相信你扶疏姐姐,但是為了讓我心安,你還是讓我親眼看看吧。”是穆梨若的聲音,帶著怨毒,“你是真流產還是假流產。”
她眼前就是個小小的台階,雖然不高,但是她胎像不穩,摔下去……她不敢想,但隻能眼睜睜看著地麵越來越近,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上。
扶疏害怕地閉上眼睛。
想象中的疼痛並冇有發生,反而是腰上一沉,一雙手穩穩地握住了她。
扶疏心有餘悸地瞥了眼,是男人淡櫻色的薄唇和好看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