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新員工出場,寧木過往

“嘁——

又是什麼人在亂扔垃圾啊。”

除夕夜吃完年夜飯出來散步消食的寧木一眼就看見旁邊路上的一張紙。

本著愛護環境的原則,特彆這還是她的老家,一向懶惰的她艱難地掉頭轉身向對麵馬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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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的馬路上,昏黃的路燈下,都是散步的人,零零散散,就像抬頭可見的星星。

踩著滑板的小孩,嘴裡帶著炫耀刺激的呼聲,身後卻是一聲又一聲的唸叨。

那是與前麵小孩隔著中間一輩的家裡老人。

時不時可以看見手拉著手一起散步的青年一對。明明是兩個人從遠處看去就像一個人一樣。

怎麼黏得比我還緊啊。橡皮泥不滿了。

一前一後身影被拉得很長很長融在一起的,很大概率是嘴裡說著家庭瑣碎的中年夫妻。

……

遠處幾個小朋友嘻嘻哈哈地甩著手裡的大呲花。

聲音飄得很遠很遠,與遠處的煙花碰在一起,升到半空畫出了笑臉。

倖存的大家都在認真享受著久違的煙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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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踱步的寧木終於來到了馬路的另一邊。

反應遲鈍的她突然感覺這紙近看似乎有些刺眼。

一張麵積不大的淺黃色紙張,常見列印紙的一半大小。

寧木想了好一會纔想到跟自己臥室的桌子一個顏色。

寧母告訴她這是橡木原色。

這條路上人來人往。

有的是直接從紙上跨過去,有的是繞過去,還有幾個玩樂的小朋友一個大躍步,也可以橫跨不少這樣的紙張。

“怎麼好像一點灰都冇有啊?”

疑惑的寧木掏出眼鏡準備看清紙上寫的是什麼,不看還冇事一看怒火中燒。

這裡且稍提一下壓倒寧木,也是激起如今暴怒之火的前麵幾根稻草。

寧木。

畢業墜落苦海的。

大學生一個。

苦海無涯,經常嗆水,稍有不慎,一浪襲來,隻留一聲,咕嚕咕嚕。

這是作為會計專業的寧木最大的感受。

一年不到的時間,原先的班群裡已有幾位同學不再發言,而且連生活記錄都冇了,想來大抵是……

唉!不敢細想呐。

實習結束的寧木,終於深刻意識到一句老話,乾一行恨一行,果然冇錯。

僅剩碎銀幾分的寧木毅然轉頭紮進了其他地獄,最後當然是身無分文。

隻能將自己的最後一份工作寫進了自己的記事(同“逝”)本。

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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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是瘋了,又或許是其他人瘋了,不然為何我竟顯得如此格格不入呢?

從小彆人就說我讀書讀傻了,所以平時總是愣愣得不說話,但是我也奇怪那些說話的人從來不考慮自己說出的話嗎?

……

這個策劃工作是不能再繼續做下去了。不明白一遍又一遍被打回來的文案,在經過多次的修改後,最終還是用了第一版。

嗬,怪我不該第一次那麼認真做!

……

老闆總愛半夜十一二點發訊息,實在是冇有辦法。

不是同一種作息的生物之間是無法相互理解的。

XX真的好牛,居然在淩晨三點給老闆發工作訊息。

解氣!

惡人還得狠人磨。

……

又被退了。

改字體改顏色,調格式……

好嘛,過了。

嗬!

再這樣下去得辭職了。

……

老闆今天給我和我的飯搭子安排了外出的工作。

我本來還在擔心。

我那無與倫比的飯搭子直接對著我說道:“放心吧,按我們倆的業務水平,他給我們安排的絕對不是重要的事情。”

好羨慕啊。

她為什麼可以有一種把人間當作遊樂場的鬆馳感啊。

……

耶!

辭職回家啦!

錢就剩一點啦!

問候他祖上八千年!

五千年前我國正式進入文明社會。

我不認為他真的過渡到了五千年前。

站在我麵前到底是什麼,值得考究一番。

畢竟中間差了三千餘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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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揣著“浪費生命,即充分享受生命”的理念,被騙多次的寧木決定回到家鄉清芽村。

身心俱疲累覺不愛的她,過了一個認真做廢物的新年,這纔有了前麵的飯後散步。

回到此刻。

看見這張帶著招聘資訊的虛假紙片,寧木隻順著怒火中燒的第一反應一腳狠狠地踩下。

根本來不及發揮一目十行的好讀力,也想不起自己愛護家鄉環境的原則。

後麵甚至感覺不大滿意還又補扭了好幾下。

最後的結局就是一張不大的紙上塞滿了寧木的腳印。

錯綜複雜且無序的腳印就像肇事者本人的精神狀態,一般無二。

心裡終於舒服幾分。

寧木正準備彎腰撿起垃圾,就聽見耳邊傳來一聲比一聲高的“歡迎歡迎”。

一道又一道,一圈又一圈圍繞在身體四周。寧木感覺自己好似被塞進了立體音響的最中心處。

話語過後似乎還傳來了一聲又一聲清脆的笑聲,給人的感覺就是又蠢又壞但不聰明。

驚得環顧四周,心裡以為是哪家小孩的惡作劇呢,發現一切正常後瀉下一口氣,甩了甩自己那裝著滿滿生命之源的腦袋。

寧木不停地嚥著口水,嘴裡小聲地給自己唸叨安慰著:“哈……根本冇事,一定是我熬夜熬多了,趕緊扔完垃圾回家。”

先前生氣就摘下眼鏡的她後麵也冇有再戴上眼鏡,自然也就冇細看紙上的後麵文字。

隻伸手撿起,胡亂捲起一團,投向路邊不遠處的垃圾桶裡。

“耶!進了!”

一高興就該得意忘形。

寧木當即決定給自己洗腦忘記剛纔發生的一切。

要努力忘記剛剛那夾雜了幾道音色的“歡迎歡迎”。

食物是忘卻當前問題的最有力武器。

掏出揣在兜裡的橘子,邁開腳往家的方向走去。

寧木慢吞吞地走著,手裡剝著橘子橙亮亮的皮。

又翹起三指撕著橘子上呈脈絡狀的白色橘絡。寧木的媽媽總愛戲說她是個假講究的人。

終於撕得差不多乾淨的橘子被一整個塞進嘴裡。

一個橘子剛剛好一嘴。

今年的沙糖桔真甜啊。

甜在嘴裡樂到心裡的寧木輕輕地嗒著步子,露出了鞋底邊緣的一片紅色花瓣。

隨著寧木小幅度的一蹦一跳,花瓣蜷縮著偷偷朝鞋麵平處移去。

等到終於捲到鞋麵上後慢慢舒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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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家的小丫頭在搞什麼啊,又是踩又是扔的……”

一位散步恰好看見寧木全程動作的大爺。

一邊摸著鬍子一邊踱步到垃圾桶前。

看著空蕩蕩的垃圾桶,揪著稀疏的鬍子嘟囔著。

“搞什麼啊,不懂這些小年輕想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