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太過招人

傅辭翊抿緊了唇。

見他不吃,顏芙凝疑惑:“是覺得不好吃嗎?”

她將飴糖放入自己嘴裡。

糖在舌尖幾個翻滾,很快眉宇舒展:“嗯,很好吃呢,好甜的。”

傅辭翊眸光微動,深沉悠遠,目之所及處——

是她殷紅的唇瓣。

因吃著東西,她的唇瓣上鍍了一層水澤,瑩亮水潤。

他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繼續往前走。

顏芙凝跟著抬步。

“一共十顆飴糖,我從房中取了五顆出來,家裡人一人一顆。”她將牛皮紙內剩下的一顆飴糖遞過去,“嚐嚐看。”

家裡剩下的糖果,她到時候要用來哄北墨的,順帶還有那個愛偷吃的傅南窈。

聽她說家裡人一人一顆,傅辭翊這才伸出手。

顏芙凝將糖放在了他的手心。

她悄悄吐了口氣,原來是她舉止不妥,不該這麼湊近了喂。

咳,下次注意!

傅辭翊緩緩將糖放進嘴裡,慢條斯理地吃了。

兩人問了村民,走了一炷香時辰到了裡正家。

傅辭翊出聲詢問:“請問裡正是否在家?”

聲線清冷,朗朗動聽。

院子裡有個年輕女子正在擇菜,聞聲抬眸竟羞紅了臉,放下菜就跑進了屋。

顏芙凝瞭然,某人的臉太過招人,聲音又極具蠱惑性。

片刻後,那女子跟在裡正身後出了屋子。

“爹,就是這兩人尋你。”女子往院外指了指。

裡正道:“原來是傅家的,尋我有事?”

傅辭翊也不多費口舌,直接從懷裡掏出田契。

“我家的田被人種了,敢問裡正是否知曉此事?”

裡正上前,到了籬笆處,頭探過籬笆看田契上的字,良久,才佯裝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幾塊田,胡家曾說是傅大同意他們種的,這些年來都是他們在種。”

“我祖父從未將田交於彆人,還請裡正帶路,去胡家做個評判。”

傅辭翊將田契放入懷裡,抬了抬手。

身為裡正,就該處理村裡的瑣事,此般關於田地的大事,他更是義不容辭。

當即開了籬笆門,出了院子。

三人沿著小道往村子的另一個方向走。

顏芙凝眼尾瞥見裡正閨女一個勁地瞅某人的背影。

於是,她也打量起某人來。

身姿頎長,不管是身量還是體型,皆堪稱天人之姿。

許是他不久就會成為一代權臣,如今的他身上已隱隱透著一股冷戾氣勢。

不多時,他們來到胡家。

令人意外的是,胡家大門緊閉。

裡正問了胡家鄰居,才知今日胡家人走親戚去了。

傅辭翊與顏芙凝隻好回自個家。

與裡正道彆後,趁周圍無人,顏芙凝壓低聲:“今日都正月十三了,怎麼還走親戚?”

傅辭翊聲音很淡:“親戚多的,走到正月十五屬正常。”

“可是胡阿靜來咱們家鬨了兩回,可見那兩日並未走親戚。而今都正月十三了,我總覺著有些蹊蹺。”

“明日再看。”

去了鎮上,去了田間,這會子村裡幾乎繞了一圈,時辰已臨近午飯時,夫妻倆便加快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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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胡家人正在縣城的傅府內。

傅府前院,廳堂。

縣丞傅正青與其父二老太爺坐在主位上。

下首右邊坐了胡阿靜的爺奶,胡大海與傅氏。

胡阿靜就站在他們身後側。

下首左邊坐了胡阿靜父母胡興旺與錢氏,兩人正拘謹又羨慕地看著府中精緻高貴的擺設。

胡大海笑得滿臉褶子,指著胡阿靜道:“我這孫女啊,老說想來縣城的舅公家看看。今日咱們就厚著臉皮上門來了,也好叫她見見世麵。”

胡阿靜學著城裡女子的做派,福了個禮。

“阿靜見過二舅公,見過舅表伯父。”

動作生硬彆扭。

二老太爺抿了口茶,緩聲道:“咱們兩家有些年頭冇走動了吧。”

傅氏麵上堆起笑容:“二哥,我與大海的親事,爹孃再不同意,也過去了。如今你我都是有孫輩的人了,年紀一把,咱們兄妹也該走動不是?”

說著抬手,叫兒子兒媳將山貨蔬菜擔上來。

“這些都是自個種的,也有山裡采的。”傅氏從籮筐裡拿出一朵平菇,“這是我家阿靜采的,可新鮮了。”

二老太爺看他們帶來的東西實在,光是一籮筐野生平菇就值不少錢。再加還有不少時令蔬菜,當即給了笑臉:“來就來了,還帶這麼多東西。”

傅氏自誇道:“東西都好,比市麵上賣的還好,二哥放心吃。”

二老太爺“嗯”了一聲,命下人上了茶水點心。

點心一碟接著一碟擺到幾案上。

雖說每一碟上的點心不多,但勝在碟子數量有十隻,且點心花樣多,精緻。

看得胡家人連連咽口水,卻不敢動手拿。

傅正青輕蔑彎唇,不耐煩地調整了坐姿:“快吃吧,不過幾道點心,不必拘謹。”

胡家人不敢置信地對望幾個回合,迅速拿了吃。

點心下肚,又飲了茶水,胡家人感覺受了重視,說的話也就多了些。

胡大海將傅婉娘一家子搬到村裡的事情講了。

傅氏補充:“婉娘那對兒子兒媳可是厲害,特彆是那個兒媳,我家阿靜吵不過她。”

二老太爺哼了聲:“那丫頭是嚴家養女,也就嘴皮子厲害,嬌生慣養的能成什麼氣候?”

像是聽到了了不得的訊息,胡家人趕緊問了個仔細。

特彆是胡阿靜,越聽越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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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傅辭翊與顏芙凝一回到家,傅北墨便叫囔著肚子餓了。

顏芙凝笑問:“北墨想吃煎排骨麼?”

“想!”因嘴裡吃著糖豆,他的聲音有些含糊,“哥哥做了兩日的飯,太難吃了。”

但嗓門不小,家裡人都聽見了。

顏芙凝傷了手,又受了寒,過去兩日確實都是某人做飯菜。

他做的飯菜能吃,僅此而已。

婉娘眼盲,偶爾做一頓麪條可以,且,得有人看著才能做。

至於傅南窈壓根不會做吃的。

傅辭翊掃了弟弟一眼:“這兩日你可曾餓肚子?”

傅北墨往嘴裡塞了一顆糖豆,老實道:“餓,我想吃嫂嫂做的菜。”

不顧兄長含威的眼神,傅北墨拉了拉顏芙凝的袖子,小聲道:“嫂嫂,今日還是我燒火。我不會告訴哥哥,你不會生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