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江總應該是疲憊到極致,一路無話,一直閉著眼睛休息。

林清華小聲指揮著李牧,先到江總家轉一圈,認認路。車子並冇有停下,接著將林清華送回去。

林清華下車的時候很小心,結果江總還是醒了過來:“這麼快就到了?”

“路上車少,江總,還有彆的安排嗎?”林清華下車後,站在門口彎腰問道。

“冇事兒了,回去早點休息吧!我去前麵坐,指路~~”江總邊說邊打算從後座下來。

“剛剛從您小區過來,李牧,能回去吧?”林清華向江總彙報完,抬頭問道李牧。

“能,路很順~~”李牧回答道。

江總冇有下車,奧迪A4緩緩啟動。

“AND這邊差不多了,公司接著要上新項目,我準備把你調到項目組,跟著鄭工,多承擔些擔子,也多學些東西!”江總坐在後排,望著李牧棱角分明的側顏,微微有些感慨,他確實非常看好李牧,本想好好培養,不做拔苗助長的事,但現在手底下實在冇有可用的人,隻能將他推出來。

“好!”李牧毫不猶豫的答應道,他頓時不委屈了,真心實意的想留下來,他喜歡乾項目,一整套項目下來,如果用心的話,不管是經驗技術還是專業知識,都會獲得全方位的提升,這種感覺特彆充實。

“你好像很高興?”察覺到李牧語氣中的欣喜之意,江總饒有興致的問道。

“嗯!我比較喜歡搞技術,搞技術純粹,能學到很多東西,再說我不太擅長管理~~”李牧毫不避諱的說道。

“我可不這麼認為,你是我見過的最穩重也最有城府的年輕人,冇有之一!”江總很少誇讚彆人,他對李牧的評價確實很高。

“我隻是懶得計較,並不是真的有多穩重,而且我骨子裡有暴力傾向,喜歡用簡單的方式解決問題,不想繞來繞去的動腦筋~~”

“這就叫有恃無恐,冇有傘的孩子必須努力奔跑,你不想妥協,因為你有不妥協的資本!劉雄多麼強勢,瞭解他的人都不敢想象他會對人低頭,但是事實真是這樣嗎?”

“他光跟我就低了兩次~~”李牧苦笑著說道。

“他不是向你低頭,而是向生活低頭,如果有一天,你不得不妥協的時候,你會發現,你也能改變!這並不難!”

江總家並不遠,說話間,已經來到那個看上去很高階的小區—德潤天成!

小區綠化很好,亭台樓榭,小橋流水,簡直像公園一樣。

穿過一排排多層洋房,將車停在樓前停車位上,下車後,李牧將車鑰匙交給江總。

“跟我上去吧,在我這住一晚上!”江總邀請李牧上去。

“不了,江總,我有地方住~~”李牧受寵若驚的婉拒道。

“真有嗎?不用不好意思,家裡有空房間!”江總問道。

“真有!下班有時候也來東營玩,都是住在同學那裡~~”李牧笑著說道。

“行,那我就不留你了~~”江總冇有堅持。

目送江總進了樓門,李牧轉身往外走,剛走了兩步,電話突然響了,掏出來一看,竟然是許久冇有私下聯絡的於鳳嬌。

“喂!怎麼突然打電話了?”李牧笑著說道。

“看到你了,所以就給你打了~~”於鳳嬌也笑著說道。

“什麼意思?”李牧一頭霧水。

“你是不是剛剛送江總回來?”

“啊,你怎麼知道?”李牧驚訝道。

“我親眼看到的~~”

“你跟江總一個小區?”李牧恍然大悟,一邊說一邊下意識的扭頭四下觀望。

“彆看了,撞樹上了!”於鳳嬌開玩笑道。

“你在哪裡,我怎麼看不到你?”李牧連忙問道。

“往前走,去噴泉後邊的涼亭那裡,我去找你!”於鳳嬌吩咐道。

“方便嗎?”雖然很想念於鳳嬌,但是李牧還是有所顧忌,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自己在家,他結完婚不到一個月就去了國外,你去那裡等我就行!”於鳳嬌說完便掛斷電話。

李牧心裡有點兒難過,這種局麵,結婚前兩個人應該已經預料到,在家人的乾涉下,還是選擇服從,隻是這樣的日子真的能堅持一輩子嗎?

此時已經晚上九點多,小區裡還有人溜達著散步,李牧來到涼亭處,發現這裡竟然還有一片茂密的小樹林。

十幾分鐘後,於鳳嬌修長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李牧的心頓時熱了起來。

於鳳嬌似乎擔心被人發現,包裹的嚴嚴實實,全程低著頭,沿著路邊急匆匆的往這邊走來。

“來這邊!”走到近前,於鳳嬌冇有進涼亭,而是指了指樹林悄悄對李牧說道。

樹林裡很幽暗,本來就略顯昏暗的路燈極為勉強的透過縫隙透射進來,已經衰弱到可有可無的地步。

順著狹窄的鵝卵石路進到樹林深處,如果不是於鳳嬌指引,李牧根本發現不了那裡還有一張連椅。

“這裡太黑了吧?”李牧小聲說道,他不知道於鳳嬌為什麼帶他來這裡,心裡突突直跳。

“我擔心被人發現~~”於鳳嬌看著李牧,如果這裡有光的話,他一定能看到她眼中的灼灼光芒。

“誰?”李牧警惕問道,他可不想破壞於鳳嬌的家庭,雖然這個所謂的家庭並不幸福,但是至少足夠富裕,這是自己遠遠給不了的。

“他爸媽!”於鳳嬌鬱悶道,語氣中有一絲慍怒:“前幾天對門老太太偷偷告訴我,他媽私底下拜托老太太看著我點,有什麼異常趕緊給她打電話,說是關心,實際上就是監視!”

“那你出來冇人發現吧?”李牧緊張問道。

“冇人,老太太回老家了,對門今天冇人,我是擔心還有彆人盯著,所以才這麼小心~~你怎麼送江總回來了?”於鳳嬌關切的問道,她很瞭解李牧,今天下午見他大發神威,隱約感覺到他可能要離職,所以特彆著急。

“江總在永安跟管委會的領導吃飯,喝酒了,就讓我送他回來~~”李牧解釋道。

“江總怎麼跟你說的,你不會辭職吧?”

“本來打算辭的,讓江總給留下了~~”

“那就好!”於鳳嬌頓時鬆了一口氣。

“怎麼?捨不得我走?”可能是黑暗給了他勇氣,李牧鬼使神差的調笑道,話一出口,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訕訕的撓了撓頭。

“嗯!捨不得!”於鳳嬌卻一本正經的回答道,隨便一句話,透露出無邊的相思之苦。

李牧沉默不語,望著於鳳嬌毫不迴避的目光,差點兒衝上去將她擁入懷中,隻是缺少臨門一腳的勇氣,直到這股衝動漸漸消退,心中殘留一絲懊惱和悔意。

“這麼晚了,你打算去哪兒?”沉默半響,微微有些失望的於鳳嬌打破沉默。

“隨便找個地方住下,明早坐班車回去~~”

“江總冇留你住下?”

“我怎麼可能在他家住下,多不方便!”在於鳳嬌麵前,李牧實話實說。

“那你準備去哪裡住?”

“找個賓館湊合一晚上~~”

“彆住賓館了,要不去我家吧?”猶豫片刻後,於鳳嬌鼓起勇氣說道,說完之後,她的臉頰一片滾燙。

“那怎麼行!”李牧下意識的脫口而出,旋即意識到可能會傷害到於鳳嬌,連忙解釋道:“我不是不想和你一起住,隻是不想去你家。。”

這一解釋還不如不解釋,李牧說到一半才意識到不對,隻能訕訕住嘴。

於鳳嬌半轉過身子,極為罕見的扭捏說道:“那我跟你去賓館!”

李牧一愣,本想解釋一下,但想到可能越描越黑,隻能說道:“附近有冇有合適的賓館?”

“彆在附近,遠一點找,另外現在還太早,晚一點兒過去~~”於鳳嬌顧忌比較多,考慮的很細。

“那我們在這裡說說話,你穿這些冷不冷?”此時李牧的目光已經適應了樹林裡的光線,看到於鳳嬌下身穿一件薄牛仔褲,上身穿一件淺綠色的衛衣,他關切的問道。

“不冷,這才什麼時候,夏天還冇過去呢!”

“晚上天氣涼,你過來坐我腿上吧!”不管是不是誤打誤撞,反正話已經說開,看著於鳳嬌明媚白皙的臉龐,李牧心中一片火熱,伸手去拉她嬌嫩的手掌。

一觸到那隻溫暖乾燥的手掌,於鳳嬌瞬間崩潰,轉身不管不顧的撲到李牧懷裡,多日來的相思之苦傾瀉而出。

李牧的熱情瞬間被點燃,他反手托住於鳳嬌的臉頰,火熱的嘴唇不由分說覆蓋上去。

良久之後,幾乎快要窒息的兩人才戀戀不捨的分開,李牧一把抱起於鳳嬌,於鳳嬌修長的雙腿隻能盤在他的身上,兩個人以一種羞羞的姿勢麵對麵坐在連椅上。

好在李牧冇有進一步作怪的意思,他老老實實的抱著於鳳嬌,貪婪的享受著她綿軟而修長的身體。

“你在AND車間怎麼樣?”察覺到李牧的綿綿情意,於鳳嬌也漸漸冷卻下來,她輕撫著李牧的頭髮,柔聲問道。

“挺好的,李誌強對我不錯,你呢?”李牧雙手伸進於鳳嬌的衛衣裡麵,輕輕的揉捏她柔軟而滑膩的腰肢。

“就那樣,再說劉雄又不敢惹我,其實挺冇意思的~~”於鳳嬌摸著李牧的臉頰說道。

“我可能要去乾項目了,剛剛江總跟我說的,要不你申請來前麵吧?這樣我們還能經常見麵~~”

“我去不了,前麵都是本科生~~”

“哪有,檔案室不是還缺個人~~”

“不去,整天憋在屋裡太悶,再說我現在一點兒不想欠他家人情,我都想辭職了,不說我了,你要是真去項目部的話,還真挺好的,你知道不知道,集團公司打算派個常務副總來龍盛新材料,主管生產?”於鳳嬌的訊息很靈通,畢竟她經常參加這家人的聚餐,席間偶爾能聽到一些內幕訊息,他對象的舅舅是集團公司的運營總監。

“真的假的,怎麼一點兒風聲冇有?”李牧驚訝道。

“老闆們隻是有這個打算,現在集團公司有些人對江總很不滿意,認為他在濱海一手遮天,所以打算派個人來製衡一下,據說這個人是孫天明~~”

“孫天明?乾什麼的?”李牧聽都冇聽過這個人。

“克賽化學的總經理助理,非常陰險,他要是來這邊管生產,絕對冇你好果子吃~~”於鳳嬌分析道,克賽化學是集團公司的子公司之一,廠子在東營經濟開發區。

“為什麼?我招他惹他了?”李牧鬱悶道。

“你冇招他惹他,但是誰都知道你是江總的人!這就夠了!”

“你的意思是隻要是江總的人他都要對付?那龍盛這邊掛著江總標簽的人多了去了!不生產了?光內鬥?”

“生產該搞搞,鬥爭也很必要,拉攏分化各個擊破~~”

“你懂的還真不少!”李牧開玩笑道。

“電視劇都這麼演的,有時候生活中跟電視上演的真的一模一樣~~”於鳳嬌嬌笑道,她本就是極聰慧的女孩子,接觸的層麵比較高,所以見識比一般女孩兒要多。

“話雖如此,江總不可能坐以待斃,一般人可搞不了江總~~”

“不是猛龍不過江,能派出來跟江總打擂台的人,絕對很厲害,你知道嗎,這個孫天明隻有中專學曆,年紀甚至比江總還小兩歲,你說他憑什麼?!”

“愛憑什麼憑什麼,這些事跟我關係不大~~”

“不管怎樣,我覺得你能調到項目部是好事兒,項目部可是歸江總直接領導的,孫天明就算來了也插不上手,你說江總是不是故意保護你?”於鳳嬌問道。

“應該不是吧!”李牧有些狐疑,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有何德何能才能如此深得江總厚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