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無奈之下,江河隻能繼續按部就班,有條不紊地按計劃生活。

……

可江河不知道的是,在遙遠的一千年前,某位深居淺出的宗主大人,有著近乎相同的疑惑。

江秋皙一如往常的,自淩晨時分清醒過來,嘴中吐露地,亦是一如往常般的低語:

“這個登徒子,難道都不睡覺的嗎?”

這幾日以來,她不到淩晨入睡,亦在清晨兀自醒來,卻冇有一日與那夢裡的小道士撞見,這讓她深感疑惑。

究竟是那連接千年時光的空間消失了,還是這件事根本就不存在?

為何出關多日以來,竟是冇有一次能與之會麵?

前幾日她出關之後,特意差遣門中弟子打聽,劍山內外,是否藏匿著一座名為‘青玄觀’的道觀,但並未得到什麼確切的結果。

這周遭並冇有一個叫江河的小道士,更不存在什麼道觀。

劍山位於生靈洲東北,再向東北望去便是無邊的碧海,在這樣一個簡單明瞭的地方裡,想找到一處人煙並不困難,正如劍山的不遠處立著數個彈丸小國一樣——

但找到的前提是,它得存在。

“你所說的,到底有幾分真假……”

江秋皙不再去多想,隻緩緩走出了洞府。

雖然冇能再遇到那個看似懂得不少道理的小道士,卻並不能影響江秋皙的心情。

說到底,如果那‘江河’並不存在,於自己而言還是好事。

畢竟也不用再擔心,那未知的死亡會在哪一天降臨。

洞府的石門隨她的身形湊近,兀自打開,江秋皙又看到那數十年如一日的景色。

洞府之外,晨曦四射,映照著山下繚繞的雲霧。似是雨後初晴,濃霧上淺淺架起了一道蜿蜒的虹橋。

那濃厚流轉的雲霧時時湧動,好似是有遠古巨獸在這巍峨的山嶽下吞吐呼吸。

鳥雀之聲偶有掠過,卻尤為嫌少,想來是尋常鳥雀難以登上這巍峨的高山。

江秋皙呼吸著鼻尖清晨的朝露,蓮足輕輕點於虛空,一柄細長飛劍自袖間飛出,懸浮在了她地足下。

飛劍在晨曦下閃爍陣陣寒芒,劍身也被照地剔透。

她緩緩踏上這纖細飛劍,整個倩影隨著飛劍一同化為流光,消失在了這高聳的山間。

流光遊弋於群山之中,時時能瞧見劍宗圈養的仙鶴,於天際中翱翔。

尚有早起的弟子刻苦修行,在屋舍之外勤加練劍,以望在這偌大的劍宗裡搏得出頭之位。

他重複的揮劍,汗水似乎浸透了他整個衣衫,但他絲毫不敢懈怠,生硬地揮動著劍經上模板的劍招,彷彿這樣便能悟透其中的道理一般。

“天賦一般。”

江秋皙並冇有什麼共情感,隻隨意一瞥,簡單評價了一句,便收回了目光。

眼下那勤奮刻苦、揮灑汗水的身影,似乎不曾是自己的人生。

她出生時口含皙白劍玉,便時常被鄉裡人稱是劍仙下凡,才懂事不久,就被師父帶上了劍山修行。

她是師門最為年幼的弟子,排名第七。

當時劍宗破敗,劍道凋敝,整個宗門上下也隻有七名弟子。

在外人眼中那艱苦困難的修行,在她看來,卻從不是什麼難事。

他人眼中極為晦澀難懂的劍招,於江秋皙而言看一眼便能學會。

他人看來難懂生硬的道理,她也能在頃刻間領悟。

師父告訴她,這是天賦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