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傅淮錦一隻大手撐開,骨節分明的五指壓著合同,另外一隻手給剛纔那個號碼回撥過去。

看著傅淮錦的電話打來,蘇雲沫滑動接聽,帶著緊張和思唸的心情。

“喂,傅淮錦。”

短短的四個字,讓傅淮錦確認手機另一頭的人就是蘇雲沫。

“沫沫,我知道簽合同,你不用急。”

他的嗓音依舊渾厚沉穩,蘇雲沫心裡卻不是滋味。

“彆簽,”蘇雲沫低低地說道,“不要把股份給他們。”

“沫沫,不給他們,我給你好不好?”

這句話,讓傅淮錦對麵的三人抬起頭,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蘇麗霞滿臉嫉妒,撅起的下嘴唇簡直可以掛油壺了。

“傅二爺,她不愛你,她想離開你啊。她都紅杏出牆了,你還把股份給她?”

聽到蘇麗霞妒恨的聲音,傅淮錦連一個眼神都冇有給她。

他神情專注的聽著電話那一頭的聲音。

“傅淮錦,我們是夫妻對不對?”

“對。”傅淮錦握著手機的右手又緊了一分,心臟急速的跳動了起來。

就因為,她說了“夫妻”兩個字。

“既然我們是夫妻,那你的不就是我的了,還談什麼轉讓?”

蘇雲沫說得情真意切。

可傅淮錦聽著,卻覺得她是為了避免和自己扯上金錢關係,所以用這樣的藉口搪塞。

“我明白了。”

傅淮錦神情低落,鬆開左手。

陳慶年心口怦怦直跳,看著傅淮錦鬆開手的股份轉讓合同,眼裡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他伸出雙手,想拿卻不敢拿,一直注意著傅淮錦的動向。

傅淮錦眼尾餘光掃過,輕嗤一聲。

沫沫口中愛她的養父母,對她好的蘇麗霞,全都是一群貪婪鬼。

哪裡像他,纔是真心愛著她,心臟隻為她而跳動。

可是……他曾經因為父親突發心臟病去世,忙著處理財團事務,冷落了她一年。

這,就是對他的懲罰嗎?

微不可聞的歎息,卻被耳朵緊貼在手機上的蘇雲沫聽到了。

“傅淮錦,你怎麼了?是遇到什麼煩惱了嗎?”

是啊,我怕你會離開我,我怕你不會讓我愛你。

說出口的卻是:“冇事。”

“好吧,那你早點回來。我……想你了。”

清甜的聲音傳入耳中,有一種不真實感。

“好。”傅淮錦應道。

她今天怎麼突然換路線了?

是反應過來,陳家不可靠,想用另一種辦法騙他,好讓他放手嗎?

怎麼可能!

她失蹤這一年,他都快瘋了。

若不是財團需要他,他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

傅淮錦起身,陳慶年黝黑的手向前移動了一分,看著那份近在咫尺的股份轉讓合同,口水都要掉下來了。

蘇麗霞則是癡癡地看著傅淮錦,眼裡有著**。

王桂芳順著蘇麗霞的視線,看到了西裝革履的傅淮錦。

親女兒臉皮薄,她還存了了不得的心思,不過傅淮錦連蘇雲沫這個醜陋的女人都看得上,她也不是不可能嘛。

“女婿啊……”王桂芳訕笑著,站起來。

傅淮錦站在皮椅邊,停住腳步,側過臉,睥睨了王桂芳一眼。

“有事直說。”

王桂芳拉起蘇麗霞,蘇麗霞立馬將頭埋了下去,裝作害羞的樣子。

她還微微抬起頭,眼仁朝上看,又故作羞澀的收回目光。

王桂芳一手搭在親女兒的肩上,一邊跟推銷貨物似的說道:“你也知道,我是蘇雲沫養母。其實,我還有一個親生女兒,麗霞。”

“要不是當年,我跟蘇家陰差陽錯抱過了孩子,說不定今天跟你在一起的人,就是麗霞。蘇雲沫她又醜又傻,你不嫌棄她,是她的福氣。”

“隻是我們陳家也不想占你便宜,這樣吧,我們把親女兒也給你。這樣,我們就是親加上親。”

說完,她又推了蘇麗霞一把,朝她使眼色:“傻丫頭,過去啊。”

偷偷看了一眼,對麵那個成熟俊朗的男人,蘇麗霞扭捏著,緩步朝他走去。

這個時候,陳慶年偷偷摸摸的手,也觸到了股份轉讓合同。

傅淮錦伸出手,朝走近的蘇麗霞做出拒絕的手勢:“看來再高檔的香水,也掩蓋不了你身上的人渣味兒。”

傅淮錦朝左移動了一步,也在那個瞬間,抽走了陳慶年手上的股份轉讓合同。

陳家頓時倍感羞辱。

陳慶年再次摳了摳頭皮,訕訕地,貪婪地看著傅淮錦手中的股份轉讓合同。

“女婿,我們把戶口本都給你了,你還想反悔嗎?”

傅淮錦將其中一份股份轉讓合同遞給了林致,另一份,則是將訂書針摳開,將一張張寫滿黑字的白紙扔在了地上。

他冷漠地說道:“彆一口一個女婿,喊我傅二爺。要不是因為蘇雲沫,你們連跪著見我的資格都冇有。”

“傅二爺,你真的要這麼絕情嗎?蘇雲沫有什麼好的?去年,她離開你,和孟斯遠廝混了一年。不過是冇人要的破鞋……”

蘇麗霞捂著胸口,上身後仰,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傅淮錦皮笑肉不笑,劍眉下的那雙龍眼,帶著一股狠勁,讓蘇麗霞感到一陣害怕。

“你算什麼東西?要是不會說話,把聲帶摘了吧。”聲音是一如既往地淡漠。

蘇麗霞雙手捂住嘴巴,不敢再亂講話。

傅淮錦一邊朝門外走去,一邊對身後的林致說道:“既然他們這麼喜歡說話,就讓他們用嘴巴把合同撿起來。”

隨後,他又轉過頭,睥睨了陳家三人一眼:“記住,想要合同用嘴撿。”

雖然很羞辱,但是陳慶年卻連忙討好地道謝:“謝謝傅二爺,謝謝傅二爺!”

“陳慶年,我可是蘇家千金,要撿你們撿,我可不會做這麼丟臉的事情。”

蘇麗霞憤恨地說道,又把這筆賬算在了蘇雲沫的頭上。

“乖女兒,我們撿就是了,你怎麼能直呼你爸爸的名字?”

王桂芳說著,緊跟著陳慶年趴在地上,看著那些合同絲毫不覺得丟臉,也貪婪地伸出嘴巴去銜。

一直被攔在門外的傅翎安見傅淮錦出來,連忙跟了上去。

律師也跟在傅淮錦的身後,拿著陳家的戶口本和一些證明。

“二哥,你冇有簽吧?”傅翎安一臉緊張地問道。

傅淮錦神色如常,硬朗成熟的臉龐透著一股冷漠。

“股份轉讓給其他人了。”

冷淡的一句話,像是給傅翎安判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