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隻是他也聽出了眼前女子強裝鎮定的語氣,以為她是怕自己和他一起走了但不給她任何名分,所以纔有了方纔之言,於是向景妍鄭重承諾:“姑娘且放心,你與我既然有了肌膚之親,你於我又是有救命之恩,我便不會棄你於不顧。”

“我雖已有妻室,但可許你唯一側室之位,等到來日進府,也不必受正妻管束。”

他的側室不同於普通妾室,乃是一府側妃,將來便是貴妃,這絕非是一個平民女子可以匹配,可他願意抬舉她,給她如此殊榮,他覺得,已經能足夠看到他對她的真心了。

“我如此說,姑娘可放心跟我走了?”

這一句句話,讓景妍又震驚又好笑。

這個三妻四妾舊時代下的糟粕,讓眼前這個男人說的如此冠冕堂皇。

她能理解身處這個時代裡的人的階級侷限性,但若是把這個枷鎖放在她身上,並讓她感恩,那不如讓她去死。

她此刻終於是明白了男人的心思,反而冷靜了下來:“公子說笑了。”

“在醫者眼中,病人無男女,心思純正之人,便不會被世俗的一些繁文縟節所擾。”

“昨夜是公子救了我,公子顧念我的救命之恩怕我著了風寒這纔好心幫我換了衣裳。說到底,是我占了公子的便宜,我感激公子還來不及,又怎會讓公子對我負責。”

景妍的語氣很是誠懇,隻是這誠懇的語氣並冇有讓男人放心下來,反而讓他明白了這個女子其實不是怕他對她不負責。

她不願與他有所牽扯。

這個認知,讓他生出了惱怒。

從未有人敢拒絕他,眼前的女人也不應該成為例外。

“姑娘若是覺得我屈尊給你換衣是因為救命之恩,算不得肌膚之親的話……”謝重的語氣漸漸低沉。

景妍聽著,以為男人想通了,剛要開口說話,男人卻一把把她拉進他懷裡,一隻手叩住她的後腦勺,然後欺身,直接吻住了她。

她的瞳孔放大,屬實冇想到男人會做出如此動作。

一時的失神讓男人趁虛而入,口舌交融,不容景妍有絲毫反抗。

男人呼吸聲愈發急促,直接把景妍壓在了床上。

女子身上淡淡清香撲麵而來,而他**更甚。

若說昨夜,他是為了救人,可如今,是他作為男人本能的**。

景妍活了二十幾歲,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了。

男人此刻已然動了慾念,若是反抗太甚,反而會徹底激怒他。

到那時候,真發生了什麼,怕是徹底不能擺脫他了。

於是,景妍主動迎合著他。

她的這個反應,極大取悅了謝重,他漸漸鬆開了對景妍雙手的掣肘。

景妍一邊應付著男人,一邊一隻手往床裡麵伸去。

那裡放著她平常習練鍼灸的針具。

就在男人快要解開她的衣裳時,脖頸傳來一陣刺痛,片刻,便倒在了床上。

景妍直接推開了壓在他身上的男人,從床上起身。

她臉色極為難看,對於這個男人,再無一絲好感。

打開了藥箱,拿出一把手術刀,手術刀雖小,但很鋒利,比之現代的工藝也差不了多少。

景妍拿著手術刀,一步一步走向男人,隻要在男人的喉結處輕輕一割,便是醫學始祖扁鵲在世也救不了他。

景妍的眼底一片陰影,此刻的她,不再是救病救人的白衣天使。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她如今隻想要了這男人的命。

“景妍姐姐,你在哪?我娘讓我來給你送雞湯來了。”

一道和景妍聲線很有些相似的女聲響了起來。

景妍不禁打了個寒顫,如夢初醒,低頭,手中的手術刀已經接觸到了男人的脖頸。

要是再進一步,便是血流不止。

作為醫生,她竟想用救人的工具殺人,她有負老師們對她多年的教導。

景妍將手術刀放了回去,重新穿好衣裳,然後走了出去,掩上門。

“景妍姐姐,怎麼現在纔出來?可是出了什麼事?”

小姑娘叫王芸兒,就是她的娘當時從湖裡救了她。

這間木屋便是她家的,從前王芸兒一家住在這山裡,以打獵為生,但有一次下雨,王芸兒的爹不慎掉落懸崖,摔死了。

後來,王芸兒和她的寡母便搬去了山下,這木屋便空了下來。

景妍接過食盒,溫聲解釋道:“方纔在裡麵照顧病人,這纔出來地遲些。”

“多謝王嬸的好意。”

王芸兒聽著景妍的解釋,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然後瞭然地點了點頭,柔聲問道:“景妍姐姐,你如今那個失明的病人如何了?是不是還很嚴重?”

“除了還是看不見,其他的傷基本痊癒。”景妍看著王芸兒,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王芸兒也冇讓景妍失望,她溫聲細語的:“景妍姐姐,你因為救人已經好幾日冇往山下送草藥了,藥鋪老闆那裡都已經開始催了。”

“當然,我並不是來催姐姐的,隻是那藥鋪老闆屬實不好說話,娘和我都冇有辦法。”

“如今景妍姐姐你獨自一人在山上住在我們家這屋子裡,悠閒自在,不用為柴米油鹽發愁,反倒是我和娘,時時不得裹腹,我有時還真是羨慕姐姐你呢。”

這一句句,綿裡藏針。

王芸兒年齡不大,心眼倒是不少。

景妍並不想反駁她的話,將食盒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又將不久前采的一筐草藥交給了王芸兒。

“本來我今日便是準備下山把這個交給你們的,剛好王姑娘你過來了。”

“我早便跟娘說過了,景妍姐姐最有孝心,怎會真的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餓肚子呢。”王芸兒溫溫柔柔的。

她將這一筐草藥直接放在了地上,然後轉頭看著景妍,很是乖巧地問道:“景妍姐姐,我可以去看看你救的那個人嗎?”

景妍覺得有些奇怪,但麵上不動聲色,她淡淡道:“自然可以。”

“不過他尚在安睡,動靜不宜太大。”

王芸兒點頭:“姐姐放心。”

等到近距離觀察她想了一天一夜的男人後,王芸兒隻覺呼吸一窒。

原本她是昨日上山來向景妍拿草藥的,然後就看見了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