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哎~”

“很多事情,說來話長,可能這就是命吧。”

“好了,蘇知青,我們不聊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我們往前麵走吧。”

“這剛下了雨,正是拔筍子的時候,你這種太老的就彆要了,還有這種細細的也彆扯。”

沈春桃從蘇清瓷手中抽出幾根又細又長的丟在地上。

“這種太老了,咬不動。”

“呐,你看看我籃子裡麵的,要這種矮矮粗壯的,這種才嫩,吃不完還可以曬乾,以後到了青黃不接時,拿一小把出來泡發了,又是一盤好菜。”

沈春桃長得溫柔,說話也是慢慢柔柔的,讓人見了就心生好感。

蘇清瓷看著她那大肚子,詢問道,“你這都有七八個月了吧?”

“嗯,快九個月了。”沈春桃下意識的用手去撫摸自己的肚子。

“你這麼大月份了,還一個人上山,這也太不擔心了吧。”

沈春桃扯了一抹複雜的微笑,“在鄉下都是這樣,很多人快生了還在地裡呢。”

“我這胎懷像不怎麼好,開春已經冇讓我下地了,這不,一個人在家裡閒不住。”

蘇清瓷不禁暗暗吐槽,不讓你下地卻讓你獨自一人上山采野菜?

難怪你會在山裡哭著唱“窩囊廢”。

不過自己不瞭解彆人的情況,她也不好亂說話。

沈春桃卻是很高興,她已經很久冇有和彆人聊的這麼開心了。

拔完了筍子,也不急著回去,想著家裡人還冇那麼快下工,就跟蘇清瓷坐在旁邊剝筍子聊天。

與沈春桃的交談中,蘇清瓷才知道,她與周慧娟還有另外一個叫李萍的知青都是一批從G市來的。

當初來的三個人,現在就隻有周慧娟還在堅持,她最先堅持不住,兩年多就找了個當地人結婚了。

而李萍為了擺脫目前的困境,也在去年跟著村裡一個當兵的去了部隊。

聽她的描述,這個當兵的年紀比李萍大了不少,前麵結過一次婚,後來妻子難產冇了,留下一個孩子。

不過對方級彆已經能申請家屬隨軍了。

看著沈春桃滿臉的羨慕,蘇清瓷內心竟然產生了幾分複雜。

一個21歲的嬌嫩知青,一個30歲死了妻子帶著孩子的寡夫。

就這都能讓她羨慕,可見沈春桃目前的處境好不到哪裡去。

日頭漸漸西移,沈春桃拉著旁邊的茶樹枝站了起來。

“我該回去了,待會上工的要回來了,我得回去做飯去了。”

“清瓷,你平日要有空,可以來找我玩啊,我就住在井邊那一排房子的第三家。”

蘇清瓷看她一手撐著自己的後腰,一手吃力提著裝滿筍的籃子,連忙道。

“時間也不早了,這牛也放的差不多了。”

“我與你一塊回去吧。”

“來,籃子給我,我掛在牛背上,你大著個肚子,這路還不好走。”

“那就謝謝你了。”

蘇清瓷回到知青點的時候,大家都已經陸續回來了。

因為隻有一個沖涼房,都是輪流洗澡。

空閒下來的人主動分工,挑水劈柴做飯等。

陳秀香提著一個竹籃子,裡麵是水芹和折耳根。

蘇清瓷見狀也走過去和她一起打了水洗菜。

等洗水芹的時候,看著陳秀香熟練的把一條螞蟥用棍子刮下來丟到溝裡,蘇清瓷瞬間感覺頭皮發麻。

她真的是寧願見鬼,都不願意砰這個東西。

太恐怖了。

今天晚上這道菜她反正是不會伸筷子的。

陳秀香看著她那誇張的表情,輕聲解釋道:

“這水芹挺好吃的,如果有臘肉的話,那炒起來真是絕了。”

“就是因為生長在水裡,所以會帶一些寄生蟲。”

蘇清瓷驚恐的把手中的水芹一丟,洗起了旁邊折耳根。

“太嚇人了,這玩意生命力極強,聽說砍成幾段都死不了。”

“這要是冇看清楚,吃進去了,那不是繁衍成一肚子的螞蟥。”

想到那個場景,她不僅打了一個寒顫。

“不會的,哪有那麼誇張。”

“高溫加熱,就算真有冇看到的,也已經熟了。”

陳秀香打趣道,“熟了那還是一塊肉呢,嗬嗬。”

“反正我是不敢吃。”

“冇事,這不是還有折耳根嗎?”

“待會放點香醋蒜子辣椒涼拌一下,酸辣爽口,最是下飯了。”

蘇清瓷舉著一根白色的根狀植物,“這玩意好吃?”

“待會你試試就知道了,不過你下筷子可要快點。”

“你們新來的我不知道,反正我們之前的老知青都挺喜歡的,你要是斯文,還不一定搶得到呢,哈哈。”

“特彆是周慧娟和劉群福,他倆最好這口了。”

蘇清瓷嫌棄的看著手上白色的根莖,聞著那奇怪的味道,她對陳秀香的說辭產生了一點懷疑。

“清瓷,洗澡的出來了,你先去洗吧。”

蘇清瓷順著陳秀香的目光望去,果然,陳海英拿著自己換洗的衣服出來了。

這時候還冇有通電,照明大多是用煤油燈。

而知青點是冇有煤油燈的。

基本上大家的行李箱內都藏有一節蠟燭,平時冇什麼事都是摸黑進行。

實在有要事纔會點燃自己的那節小蠟燭,忙完後又會趕緊吹滅。

蘇清瓷也不推辭,趕緊進宿舍找衣服。

陳海英斜著眼睛緊緊的看著蘇清瓷從床底下拖出行李箱找東西。

她可謂是恨毒了這個女人,迫切的想從她的箱子裡麵發現點什麼**禁品。

到時候她好去告發。

蘇清瓷拿著衣服一回頭就與陳海英對視個正著。

看著陳海英那晦暗不明的眼神,臉上當即起了防備。

走了兩步走,不放心,又倒了回去,一臉警惕的看了看陳海英。

隨後當著她的麵打開箱子,把自己那裝貴重物品的小袋子提了出來。

這才抱著衣服去了沖涼房。

這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的舉動,直接把陳海英氣的渾身哆嗦。

潔白的貝齒把褐紅色的嘴唇咬的一陣發白,“這賤人,竟然這麼羞辱我!”

“懷疑我偷東西!!!!”

“竟然懷疑我偷她那點破爛貨。”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氣氣死我了,我不會放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