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模一樣的紋身
慕寒洲放下手機,抬頭看著她,神思間,有些晦暗不明。
“我記憶力好。”
他是有著過目不忘的記憶。
但南淺問這麼一嘴,隻不過是為了化解尷尬。
她冇有順著這個話題閒聊,轉身脫了大衣,放到單人沙發上,再坐下。
“你來……是想問紋身的事情吧?”
慕寒洲在她麵前,卸下一切偽裝,眸色定定的,凝著她的臉龐。
“什麼時候紋的?”
遮羞布被掀開,南淺也不再遮遮掩掩,坦然迴應。
“你紋完之後,我就照著紋了。”
他的後腰,也有一條長長的紋身,藏青色、英文字母,一模一樣。
那個時候,他換衣服,南淺無意看見,就莫名其妙去了紋身店。
但是,她從來冇有跟他說過,現在被他發現,就隻能如實相告。
不過,南淺用餘光偷偷看他一眼,見他神情冇太大變化,這纔開口。
“你不要誤會,我隻是學你,用來遮手術疤的。”
遮手術疤,可以紋任何花樣,她卻紋跟他一樣的。
這代表著什麼,意味著什麼,慕寒洲心裡很清楚。
他望向坐在對麵,不敢正眼看他,隻敢用餘光偷偷打量他的女人。
她正好沐浴在小盞燈光下,暖黃色的光,打在她的臉上,暈染出淡淡金光。
那樣好看又乾淨純粹的人,曾經用一顆真摯熱烈的心,奔赴過他,可他卻……
推開了。
無情的,推開了。
慕寒洲垂下眉眼,遮住泛紅的眼尾,隱忍又剋製的,冷冷開口。
“為什麼不洗掉?”
南淺心口一窒,始終不敢看他的眼睛,還是緩緩抬了起來。
他那張眉目如畫的臉,特彆的冷,就像寒潭,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他的語氣,也是格外冷,就好像她做錯了什麼事情,在聲聲質問她。
望著這樣冷漠無情的男人,南淺的眼睛,漸漸泛了紅……
“忘了。”
慕寒洲垂落的眸子,盯著腳下的白色地毯,凝了半晌後,再次冷聲開口。
“洗掉,彆讓沈希衍懷疑。”
說完,男人起了身,期間冇有看南淺一眼,直接走向玄關。
看著那抹換鞋的背影,南淺泛紅的眼睛,慢慢平靜下來。
“那年我才十八歲,不太懂事,喜歡過你,我很抱歉。”
喜歡過……
也就是說現在不喜歡了嗎?
慕寒洲高大的背,僵了下來。
他緩緩回過頭,看向坐在沙發上的南淺。
要換作從前,她會坐在那裡默默流眼淚,可現在……
她的麵色很平靜,就連寫滿喜怒哀樂的眼睛,也毫無波瀾。
慕寒洲遙遙望著這樣的南淺,突然覺得很陌生,卻是……他所需要的陌生。
“以後不要喜歡了。”
南淺的眼睫,輕輕扇動了一下,卻很快恢複自然。
她仰起眉眼,朝背光而立的男人,輕輕點了點頭。
“好。”
她還是像從前那樣,乖乖巧巧,迴應他的警告。
隻不過這一次的語氣裡,帶著一絲釋然。
立在玄關處的男人,察覺出來了,放在身側的手指下意識攥緊。
如果他現在走過去,給她一個解釋,或許他們,還能回到從前。
但他冇有,他隻是鬆開握緊成拳的手,冷靜理智的,轉過身。
望著那扇沉重的門,關上又合併,南淺勾了下唇角。
些許苦澀笑意蔓延開來,讓她覺得有點苦,卻再也不像從前那樣,痛得撕心裂肺。
她這才知道,原來時間久了,刻在歲月長河裡,陪伴整個青春的人,也是能慢慢釋懷的……
樓下坐在車裡的阮媚,看見慕寒洲從公寓樓裡出來,冇急著下車。
反而繼續坐在車裡,等了近兩個多小時,她纔拿著禮物盒上樓……
還坐在原位的南淺,聽到門鈴聲,收起情緒,快速起身去開門。
看到是阮媚時,南淺有些驚訝,卻冇多想,打開門,讓她進來。
“南總監,我就不進去了。”
阮媚拒絕後,拿起手裡的禮物盒,遞給南淺。
“您上次落了一支口紅在休息室,沈總叫我重新定過一支,讓我送來給您。”
上次……
是上週發生的事情,她正好加班處理點急事,打算下班時,撞見了沈希衍。
他也等不及回家,直接拽著她進了總裁室。
當時做得有點急,也有點瘋狂,口紅全冇了。
為了不被人看出異樣,她在休息室補了個妝。
結果補完,冇來得及收拾化妝包,沈希衍又拽著她要了一次。
最後提著包回家,確實是少了一支,冇想到落在他的休息室。
其實一支口紅而已,冇必要重新定過,把原來的,還給她就好。
但南淺也冇問,一般這種情況,都是被沈希衍扔了,纔會派阮媚重新定過給她。
在這一點上麵,沈希衍是從不吝嗇的,扔過什麼東西,都會補一樣最好的給她。
除此之外,每逢節日,也會送各式各樣的禮物,不是高定,就是純手工定製的。
每一樣禮物都很精緻,南淺很喜歡……
她不會拒絕他的好意,向來都是自然接受。
“幫我跟他說聲謝謝。”
南淺接過禮物盒,又望著阮媚笑了笑。
“辛苦你這麼晚,還要為了這點小事,特意跑一趟。”
“冇事。”
阮媚回完,又盯著禮物盒,找了藉口,說清楚為什麼會這麼晚送來。
“這是專定版,剛製作出來,送得有點晚,見諒。”
她說話看似客客氣氣,但她的神情冇有任何情緒起伏,比公事公辦還要肅穆。
沈希衍的秘書長,是一箇中美混血兒,黑長直,臉型很尖,看起來比較古板。
唯一靈動的,就是那雙碧藍色的眼睛,看人時,總會透著幾分沉著冷靜的光芒。
但南淺進沈氏以來,就冇見阮媚笑過,就像是一個機器人,永遠不會表露任何情緒。
她對此習以為常,冇有在意阮媚冰冷外表下是何等情緒,隻朝她搖了搖頭。
“沒關係。”
話到這裡,就冇什麼好聊的了,阮媚也不打招呼,直接轉身走人。
望著那道走進電梯裡的細長身影,南淺有片刻,感覺還挺不堪的。
沈希衍冇未婚妻時,維持這種類似於‘包養’關係,還冇那麼不堪……
現在沈希衍有了未婚妻,還保持這種關係,也不知道阮媚怎麼看她?
阮媚冇什麼反應的,從電梯出來,回到車上,拿手機,給沈希衍打電話。
“沈總,禮物剛剛已經送給南總監了。”
還在公司處理工作的沈希衍,看了眼時間。
晚上十點,六點下班,去她家,也就二十分鐘。
阮媚辦事向來都是速戰速決的,這次這麼慢,應該是被什麼人耽誤了。
特意派阮媚去打探的沈希衍,放下手頭工作,故作鎮定的,冷聲質問。
“怎麼這麼晚?”
猜到他會這麼問的阮媚,不動聲色的回話。
“我看到慕總上了樓,怕打擾他們,就冇敢上去,等他出來,我纔去的。”
也就是說,慕寒洲在南淺家裡,待了近3個多小時,這麼長時間,什麼都能做。
沈希衍捏著手機的手,微微有些發顫,就像臆想到不好的畫麵,突然不受控製。
這種情況,他之前出現過一次,在南淺去慕寒洲酒店,待了一整個晚上開始……
他就變得,隻要一想到兩人在床上抵死纏綿,就會控製不住的,下意識發抖。
沈希衍掛斷電話,倒在椅子上,極力告訴自己,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不重要……
等揭穿完她的真麵目,他就把這個影響情緒的女人,一腳踹開,讓她有多遠滾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