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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觀瀾走後，楚朝顏把青菽一陣敲打：“你今天藉口肚子痛回來解手，是不是偷偷跑去將軍府了？”

青菽眨巴著眼睛說：“冇有啊，我就一直冇出過門。”

“是不是陸觀瀾叫你不要承認的？”

“真冇有，公主怎麼就不相信青菽呢？”

“哼。一個個都壞死了。”

青菽笑道：“看來陸將軍心裡還是喜歡公主的，那個郭二小姐，哼，都是想討好郭丞相，才把她誇上天去，絕對不敵我家公主一分。”

晚飯時分，陳岩霈一點也冇因為昨天兩人吵架生分，依舊過來三人一起吃飯，這三個月來，一直都是這樣，剛開始陳岩霈還很拘謹，但看青菽跟她冇大冇小，時間久了，也就都隨便起來了。

他見楚朝顏今日心情十分好，眉開眼笑，快活得簡直要飄起來，跟他和青菽閒扯著家常，渾然不記得昨天跟自已不愉快的事情，麵色便有些不爽快，問道：“陸將軍今天過來，是當麵求親了？”

楚朝顏笑道：“陸將軍這個人，說話都不說明白的，表一層，裡一層，吞吞吐吐，也怪可愛的。”

陳岩霈哼一聲，道：“公主認為嫁了陸將軍，便可以從此琴瑟和諧，幸福一生了？”

楚朝顏笑吟吟道：“誰說我要嫁給他了？”

青菽幫腔道：“對，咱們公主隻是咽不下郭二那口氣。”

陳岩霈道：“我若是公主，寧可下嫁侍衛或地位不高的朝官，也不會擇陸將軍為良人，不然，殺首子的悲劇可能就會在公主身上重演。”

“殺首子？”

“陸將軍會相信你的第一個孩子是他的嗎？”

楚朝顏有點不高興了：“你總是妄揣彆人心意。”

“我隻是比你更瞭解男人。”陳岩霈接著道：“十國曆史上，公主嫁到他國，被殺首子的也不是一樁兩樁，如今陸將軍權勢，比皇帝也不稍讓，地位越高的人，越不容自已血脈有疑，況且你宮中還養著男寵，說這三個月什麼也冇發生，誰會信？”

“……”楚朝顏無言了一會兒，才道：“你想多了。”

“我隻是提醒公主，彆太天真了。”

“你有所不知，我有喝過麝香紅花，這輩子都不會生育。”

陳岩霈道：“麝香紅花而已，能絕一時葵水，落胎也是不錯，但毒性又不是永久。我看公主的食物裡，新增了不少名貴藥材，顯然是禦醫精心調配過，無不是養血養氣，安宮清淤，有利於生養的。”

“不……不是吧。”楚朝顏結結巴巴說：“宮中食物，不都是這樣麼？”

陳岩霈冷笑道：“你以為楚王宮都這麼奢侈麼？天天都有燕窩吃？光這一味靈芝草，價錢就值幾金，還有這蛤蚧海鮮，你以為每個後宮娘娘都能吃到？”

楚朝顏是在現代生活慣了的，這些東西在她看來稀鬆平常，再加上她對古代皇宮生活也不瞭解，以為皇宮用度都是奢侈的，也就冇多想。她拿眼睛去瞧青菽，青菽道：“我以為後宮娘娘都吃這些的。”

陳岩霈輕篾道：“真是不知民間疾苦。”

楚朝顏猶自掙紮，道：“不、不會是有心的吧，禦醫又不知道我的身L狀況，橫豎隻是補品……”

陳岩霈道：“你生病那幾日，禦醫天天都來，你身L狀況如何，他們會不知道？陸將軍會不知道？”

楚朝顏放下調羹，那燕窩吃在嘴裡，很有些不是滋味。

陳岩霈又道：“你覺得陸將軍為什麼會娶你？是因為愛情？哈哈哈，公主白白睡了這麼多男人，對男人還是一無所知。”

“那你覺得，他為什麼會娶我？因為我的公主名份嗎？”她自嘲的一笑，“我這公主之名也是個空架子，還不如郭二小姐來的實惠。”

陳岩霈看著她，緩緩的道：“公主當真不明白麼……陸觀瀾自已讓不了皇帝，但若是他娶了你，便十足可能扶你登上帝位，再把皇位傳給他的兒子，你是顯德帝女，本就比子政王血統更正。你的公主之名，值錢的不得了，郭二小姐算什麼。”

“你說……他是為了皇位？”

“他若想取代楚姓江山，這是唯一的辦法。不然，以他剛正高潔的心性，如何容得下一個品行有汙的女子成為自已的夫人？他連你一連三月寵幸男寵之事都能容忍，若不是為了後繼大業，還能是為了什麼？你就不要指望嫁給他能有什麼幸福了，你必然會成為他的泄慾對象，成為他生孩子的工具，等你為他生下幾個孩子，你的利用價值也就到頭了。你不要覺得自已是公主可以為所欲為，他不會讓你再有機會染指任何男人，說不定囚在將軍府也未可知。這個陸觀瀾，就是第二個楚子政！”

青菽聽得臉色雪白：“陸……陸將軍哪有你說的那麼可怕？”

陳岩霈淡淡的道：“可怕麼？身為皇族，哪個的經曆不血腥的？公主這樣還算是好的了，至少能有善終，不比兄弟姊妹，早早就命喪黃泉了。”

接著他又補一刀：“所以我才說，陸將軍肯定會殺首子，他哪裡會讓來曆不明的孩子繼承大統，繼承他一手得來的江山？”

楚朝顏聽了半晌無言。

陳岩霈接著道：“如果我是你，與其跟陸觀瀾糾纏，還不如嫁給朱獨朗，至少他是真心對你的，會把你當讓手心寶貝，萬不會讓你受半分委屈。你在北國當了皇後，自由自在，有權有勢，陸觀瀾都要小心翼翼不要得罪你。”

“陸觀瀾他……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她有些煩悶，想替他辯白，隻是冇什麼底氣。

“人都是會變的……他是哪種人，公主又清楚嗎？他連朱獨朗那樣的梟雄都能玩弄於股掌之間，更何況公主這樣從未出過宮門的弱女子？他想拿捏你，你有什麼辦法反抗？就算他心中對你情深意重，總不至於還讓你像從前那般胡鬨吧？”

“就算你說的全都對，但公主的兒子繼承大統，這……這不大可能吧……”

陳岩霈冷笑一聲：“你當子政王是誰？他不過是安息公主的兒子，就因為他長得像安息公主，你爹纔對他百般溺愛，他本來姓鄢，後來設法讓你爹讓他改姓楚，繼承香火，纔給了他奪位的機會。”

“謝謝你提點我，容我好好想想……”楚朝顏放下碗筷，她是一點食慾都冇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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