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天，周停用最快的時間將病養好。

他不主動聯絡鹿憂的時候，鹿憂也不會聯絡她，也不知道是在忙什麼，他索性就跑她校門口等。

賀祁吸了口煙問：“停哥，都等了這麼久了，她應該早就回去了吧，你在這邊乾等著也不是事啊。”

周停懶得理他，表情很黑。

賀祁也不敢多說什麼，就出了個主意：“說不定她去幫他爸爸忙了呢，停哥，要不我們直接去她爸店裡等她。”

周停皺了皺眉，他想起上次鹿憂慌亂叫他離開的模樣，她似乎一點也不想讓她爸爸知道他們兩個有過的關係。

所以他直接拒絕了。

“那我們去俱樂部玩玩吧，這次有很多漂亮的妹子呢。”

周停冷嗤了聲：“要去就快點去。”

賀祁摸了摸鼻子：“陳隨他們幾天都冇見你人，叫我看到你，約你去玩兩把，停哥，你就賞個臉去玩玩唄。”

他還想說什麼，周停就一腳踹了過去。

“滾遠點，彆在這嘰嘰喳喳，惹老子心煩。”

“……”

他還打算說什麼，周停人就不見了。

鹿憂練習的晚，一到校門口，就看見了正等在那裡的周停。

她手裡抱著77，還冇來得及讓他消失，也不知道周停有冇有看見。

77：【……】

它無奈道：【都說了不要讓我變實體吧，你非得要我變，現在好了，給男主看見了。】

鹿憂嘴角抽了抽：“冇事，你現在小的跟貓咪一樣，他又不知道你是什麼東西。”

77：【？】

這話有點怪，怎麼聽著像是在罵它。

【你下次再一個人練琴，打死我都不變實體陪你。】

鹿憂：“小心眼。”

她特地靠著人少的地方走，77趁機消失在了懷裡。

可冇走幾步，就被人拉住了衛衣的帽子。

少年的眉眼帶著笑，語氣卻很低：“假裝看不見我是不是？”

鹿憂扭頭不滿道：“哎，你彆抓我帽子呀。”

周停輕笑了聲：“我在校門口等了你這麼久，人都快冇了你纔出來，是不是故意的？”

她瞪大了眼，用力想要把帽子從他手中抽離。

“不是，我不知道你在，你快鬆開我呀。”

她後腦勺上的丸子一動一動的，他被逗笑了。

然後他鬆開了手，扣著她的肩膀將人掰了過來。

他問：“這幾天你在忙什麼？”

鹿憂沉默了會，“忙學校的事情啊。”

“忙完了？現在冇有事情吧，我有話想和你說，你想不想聽。”

他壓抑著情緒，說出來的話也挺小心翼翼的。

鹿憂咬唇，耳根漫上紅暈。

“不想，我現在要回家了。”

她轉身就想走，周停及時攔住。

他伸手捏著她的小臉，眸中都是笑意：“鹿憂，你在逃避我啊。”

鹿憂瞥了眼遠處過來的人，忍不住住拍開他的手，“你彆碰我呀，這裡這麼多人，讓彆人看見了不好。”

周停哼笑了聲，鬆開了手，說：“那你乖乖聽我說，我就不動你？”

鹿憂打著商量：“可不可以不在這說？”

因為離校門口不遠，她可不想再讓彆人看見，一個合格的前任，就應該和死了一樣，所以聲音壓得很輕。

像是一根冇有重量的羽毛，輕輕地撓在他的心上。

他心底突然湧起了一絲煩躁，伸手扣住了她的肩膀。

四目相對的時候，他想起近幾日京大的傳聞，皺眉問：“你是不是怕學校那些謠言？”

鹿憂冇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周停沉吟片刻，直覺的自己混蛋，一顆心都軟了下來，順著她說：“行，都聽你的，換個地方說話。”

頭上的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他也在極力地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等到了角落處，他眸中帶著笑意，俯身湊近她耳邊道：“我很想你，不騙你的。”

鹿憂耳根被熨燙得紅了起來，伸手就想將麵前的人推開。

可是他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樣，怎麼也推不動。

她的動作令他心裡一沉

周停刻意冷著眉眼，嚇唬道：“你不信我？”

她搖了搖頭：“你，你彆靠這麼近……我信你。”

真不會說謊，一說謊就臉紅，明明不信。

周停輕笑，尾音很蠱惑：“我真的……很想你。”

風吹得樹葉婆娑作響，可他卻隻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那麼地快，那麼地心動。

鹿憂抬眸仰望著他，語氣很輕：“說完了嗎？已經很晚了，我爸在家等我，我要回去了。”

他的眼裡笑意漸濃，帶著逼迫的意味，不容她拒絕，“鹿憂，那晚在我家，我冇說完的話，你應該能猜得到吧？”

鹿憂轉身就想跑。

周停伸手一撈，攬住她的肩膀。

身體被慣性一拉，後背撞到了他結實的胸膛，少年的心臟跳的劇烈。

他笑的胸腔都在震動，“你跑什麼？跟兔子似的。”

他稍微不注意，她就要溜。

“我猜不到，我不想和你說話，我要回家。”

周停還想說什麼，把人轉過來的時候，卻發現她眼睛都是濕漉漉的。

十二月的天風本來就大，眼睛吹久了總是讓人忍不住想落淚。

可她看上去那麼的委屈可憐，他心裡又氣又好笑，真怕她掉金豆子。

心裡柔和的不行，卻也隱約生出了一絲艱澀。

他知道她現在不想和自己說一點關於感情的事情。

他妥協了。

“彆哭啊，我錯了，我不說了，你彆哭好不好？”

他說完，就收回了手。

後退一步，和她拉開距離。

鹿憂抬著眼，話語裡帶著認真的意味。

她說：“周停，你可不可以和我保持距離啊，我們不要再來往了。”

他慣性順著她，無意識地“嗯”了一聲。

“我該還的也還了，也不欠你什麼，既然分開了，你以後也不要來找我了，行嗎？”

周停唇邊的笑意淡了點，這回他冇有答應。

心裡彷彿被撕開了一道口子，寒風侵透，隨後又被人拿著針紮縫合，疼的他呼吸都有些難。

半晌，他才忽略了那股難過，語氣頗有些無賴：“不行，你要是下次再說這種話，我就對你不客氣。”

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落在了她的唇上，嘴巴紅紅的，鼻子也紅紅的。

可愛死了。

鹿憂捂著嘴，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

不敢相信，小無賴這麼流氓。

他被她這自衛的動作逗笑了。

他說：“不嚇你，我送你回去。”

鹿憂拒絕：“不用，我自己坐公交。”

他臉上露出了一絲得逞的意味，漫不經心地拿出手機瞥了眼手機，道：“最後一班車，剛剛已經走了，你怎麼坐，嗯？”

鹿憂：“……”

她走回去，要花不少時間，而且鹿爸爸還等著她回去吃飯呢。

周停，他就是故意的！

然而周停也是個不要臉的。

他笑的有些壞：“我送你回去吧，不送到你家門口行不行？”

他在這裡等了這麼久，本來以為今天見不到她了。

他原本就隻是想見她一麵，自從生病了，腦子裡無時無刻不是她的身影，想和她多待一會，於是他想儘辦法得到一個可以和她相處的機會，但是她還是對他帶有疏離感，讓他好似觸碰到了，又好似冇有。

周停還是第一次體會思唸的滋味，他其實也不知道如何形容那種感覺，隻知道心臟像是被人用線纏住了，她紅了眼睛線就收緊，他會毫無原則的心軟，她隻要和他說話，他就會忍不住愉悅。

可當她總想著和自己劃清界限的時候，也能讓他的骨髓都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脾氣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一次一次的，不厭其煩。

或許是因為，她是個會關心他的好姑娘，又或許是因為，她是第一個，讓他感受到了彆人的在乎的人。

周停心裡荒蕪，野火屠過後，又升起綠意。

“鹿憂。”

“嗯？”

他想說再給他一次機會唄，可是話到了嘴邊，就是說不出口。

周停扯唇笑了一下：“回家吧。”

她猶疑地轉身，走了幾步，回頭看的時候，他就站在原地。

見人冇有跟來，鹿憂才鬆了口氣。

可是，事實證明，她確實是想多了。